《新儒林外史》星河雪海

20、老王家小酒馆

　　放下手机，我推着车子，来到了“老王家小酒馆”门前，放好车子后，脚步轻盈地走进了这家小店。
　　对于“老王家小酒馆”，我是情有独钟的，别看这家小店不大，但这里，却寄寓着我的多少往日回忆……二十多岁刚刚参加工作后不久，开始谈恋爱，别人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就是总来这里请女朋友吃饭，因为这里的菜都很便宜，味道也好。再以后，和同学好友聚会什么的，也来这里，因为这里的老酒，是老板自家酿制，甭提有多香多好喝了，另外，这家老店无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均有烧烤，各种肉串个大份足，价钱也不贵，所以，当刚才许小洁和我说起了“烧烤”这两字眼时，我先想到的是“老王家小酒馆”。
　　由于我是这里的常客，所以我一进屋，马上得到了店主“老王”的热情招呼，这位“老王”师傅原是一位下岗工人，自从原单位不景气分流下岗以后，发挥自己家传的厨师手艺，硬是在这天海市高手如林的餐饮界里打出了一方自己的小天地。二十多年了，小酒馆由一间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棚屋发展到现在有一间超豪华大厅、厨师十几位，服务员二十多人，外带十几个雅间的上下两层小酒楼，说是叫“小酒馆”，那是为了维持住一个老字号的叫法，实际上这个小餐饮店档次一点也不低。
　　店面扩大了，店主“老王”今年也已经六十有余，但这位“老王”一点都没有要退休的意思，仍然青春焕发地奋战在餐馆的第一线，不过现在主要是从事的外交工作，对于每一位常来吃的食客，老王师傅永远是那么热情洋溢，宛若亲人，不仅是盛情招待，更总有各种赠送。让你都不好意思不来。
　　见到是我这个有着二十多年的老食客驾到，老王师傅更是热情得到了家，每说一句话都不是服务人员的角度，那纯是一个亲人在跟你说话的口吻，那语气，让你听着就打心里往外地舒服透畅，让你觉得到了这里，就是回了家一样地温暖踏实。
　　当然，我和老王师傅也是无话不谈的。今天，我们老哥俩坐下之后，我点完了烧烤，跟老王师傅说我想喝点好酒，问他最近这几天又有没有新出烧锅的老酒。老王师傅嘬了嘬牙花说：“老弟啊，你说今天晚上你来得还真不太凑巧，我新酿的那两坛老酒今天是全卖完了……不过你也不白来，我儿子啊，刚刚从国外回来，给我捎回来两瓶老外们爱喝的高度酒，我可还没舍得全喝掉呐！得，今天晚上，我把这个好东西，让给你一瓶尝尝，哈哈哈哈！”
　　我知道，以老王师傅这么经验丰富的“老餐饮家”，如果能主动地把这个酒推荐给我，这个酒的品质就肯定是非常非常不错的，于是我也来了兴致，道：“好的好的，您拿出来让我尝尝，放心，价钱照付，一点都不少您的！”
　　老王师傅不乐意了，道：“这叫什么话？您以为我这儿跟您推销啊？我告诉你，这个酒你花多少钱，咱们国内你买不到！别人给我多少钱，我不一定卖！凭什么给你的，凭的是咱哥俩这几十年的交情！交情！你知道不知道？”
　　我心里暗自骂自己，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在外面连人话都不会说了，连忙一个劲儿地向老王师傅道歉，好在老王师傅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数落了我几句后，便把那瓶酒拿了出来，摆到了我的桌子上。
　　我仔细地看一看，呵，真的是一瓶外国酒，上面密密麻麻的印着不少外文，象是德语，总之我是真的不认识，看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有一点是足可以鉴定的，那就是这瓶酒确实是很老了，上面的标签已经发暗发黄，说明这瓶酒储藏的年头已经非常久远，啊……这么有价值的一瓶好酒，也就是老王师傅这样和我真正是有交情的，人家才会让出一瓶来给我喝。怪不得刚才老王师傅一听我要给钱时，是那样的不乐意。人家这一片心，我得怎么报答。
　　这么想着，旁边的服务员小姑娘已经麻利地上前来把酒杯给我摆好，然后又给我把酒瓶盖子打开，轻轻地把这瓶好酒放到了我的面前，用甜得近乎发腻的燕语莺声向我柔柔说道：“您请慢用。”
　　啊，这酒……这酒确确实实是太香醇了！
　　酒瓶口一开，那浓郁的香味已经扑鼻而来，是一种什么样的醉人之香啊，那样甘美，那样醇厚，又是那样香浓无比，我心里不由得已经大喊了一万遍，好酒！
　　倒出一杯来，细细地品了一小口，顿时，那口舌之中马上溢满了世间最美的芳醇之味，那香味转瞬间充又斥到了所有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无不舒坦！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老王师傅赠给我的一盘毛豆一和盘煮花生，但我没有顾得上吃这两菜便已经把杯中之酒一气干掉，口中兀自回味不尽，真正的是唇齿留香。
　　啊，想不到今天晚上我会有这等福气，会喝到这么好的好酒，我毫不犹豫地又干了第二杯，第三杯……肉串还没有上来，这瓶酒我已经干进去了一半。
　　酒好喝是好喝，但酒力也很雄厚，很快，我觉得胸中热力上涌，全身开始燥热，后背上沁出了汗珠，脑袋也开始变大了，眼睛也发惺发涩，耳中嗡嗡有声，我在想，咦，怎么回事？我的酒量可是不小的，这才刚刚几两酒，至于吗，至于吗？
　　鼻子中忽然又一股异香袭来，这，不是酒香，是一种脂粉之香，接着，一个姑娘笑容可掬地坐在了我的对面：“周老师太不对了吧，怎么我还没来，您自己先把您自己给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