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少总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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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天气变化无常，一夜秋雨，乍寒如冬。夏依沫从早晨起床就感觉喉痛，应该是感冒了。不过她没敢告诉妈妈，不然妈妈肯定要帮她请假，就不能来学校了。
夏依沫感冒，嗓子干哑，故意话少，夏月月也没注意她有什么异常，妹妹在家里一贯话不多。只有李晓梦注意到了。两个人一贯一同在学校食堂吃早餐，今天夏依沫吃的特别慢。
“沫沫，你是不是不舒服？看起来脸色很差。”
“也许是感冒了。”夏依沫忍住头痛，心头微暖。
“那多喝点热粥吧。”
“好啊，不过得快一点了。”
夏依沫看着时间，早晨不舒服，吃饭速度都慢了。
“别急，还有十分钟。”
“嗯。”
夏依沫又喝了一口，胃里一阵恶心。
“你说的是真的吗？寇焕这么无法无天？”路过两个女同学，压着嗓子在谈论什么。
‘寇焕’两个字引起夏依沫的敏感，手中汤勺凝滞。
“当然是真的，我早晨亲眼看见的。”另一个女同学说。
李晓梦也听见了，立刻好奇开问：“寇焕怎么了？”
女同学道：“寇焕早晨在办公室跟班主任大吵一架，很多同学都看见了。”
“啊？”李晓梦望了一眼夏依沫又问：“为什么呀？”
女同学摇头：“不知道，不过，寇焕把班主任手机摔了。”
“……”李晓梦又望了一眼夏依沫：“牛逼。”
女同学忽然拿起手机，惊诧又道：“你看，寇焕在校门口罚站呢。”
手机旁立马凑过来一群人围观。
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外面下起小雨，拍到的是寇焕的背影。人果然是在校门口，背对着门，面壁传达室的白墙。
夏依沫也看见了。
同学们唏嘘一阵，临近上课，一个个很快散开。
李晓梦也道：“快走吧，要迟到了。”
夏依沫：“嗯。”
刚才手机上的画面又划过眼前，心里闷闷的。
*
夏依沫到教室的时候，寇焕果然不在，只有另外两霸正襟危坐。
窗外忽然传来电闪雷鸣的声音，雨势骤然扩大。夏依沫心头猛缩，又望了一眼隔壁空荡荡的座位，恍惚地打开课本。
两节化学课连上下来，夏依沫头昏脑涨，居然一点都没听进去。
大课间，今天下雨，不用出早操。
夏依沫站起来，往教室门口走。
“沫沫，出去吗？”李晓梦问道。
“想买点药。”夏依沫支吾道。
“啊！？”
“买点感冒药，没事的。”夏依沫连忙解释，心跳如鼓。
“我陪你去。”
“嗯。”
*
医务室紧靠传达室。
李晓梦撑着伞，夏依沫挽着她。两人在雨中缓步前行，中雨急下，地上坑洼之处积攒了不少没来得及疏通的积水。秋雨凉风，居然夹杂着早冬的气息。夏依沫看见寇焕的背影模糊在雨中，倔强挺力。
心跳漏拍，如雷打鼓。
李晓梦也看到了寇焕，摇头：“他还在这里，都两节课了。看来班主任这次发狠了。”
夏依沫没说话。
很快两人并肩共伞，走到寇焕身后，跟他擦身而过。夏依沫低着头，看着地面，鞋尖带起的雨水。
“要什么药？”医护室的医生问。
“感冒药。”李晓梦替她回答。
医生又说：“进来，我给你看看。”
*
简单检查，夏依沫拿了一点药，出了医护室。
寇焕居然转过身，面朝着医护室的方向，与夏依沫面对面。
不好不打招呼。
可夏依沫望着寇焕，喉咙梗塞，却说不出话。
雨下得更大，李晓梦撑开伞，把夏依沫向身边拉：“快走吧，外面好冷，别再加重了感冒。”
和寇焕再次错开，擦肩的时候，夏依沫闻见他身上淡淡的一股烟草味。错愕，抬眸，正好与寇焕的视线撞上。
他满脸都是雨水，白色的长袖卫衣紧紧地贴在身上，面无表情，神色冷峻，不似平日嬉笑无束的他。
“你怎么了？”夏依沫在心里问。
人却被李晓梦拉着，侧过脸，收回视线，只留给寇焕一个背影。小小地，弱弱地，在大雨滂沱里举步前行，纤弱得与此刻孤寂空档的校园格格不入。
寇焕抹了一把眼前的雨水，连打几个喷嚏，重新转过身正对着水泥墙。
还是那种奶油香气，连雨水都冲刷不掉。
*
到第三节课间，寇焕才回来，带着一身水寒气，满脸沉郁，让人不敢逼近。
他坐到座位上，不到两秒钟，简单收拾了书包，就要走。
“寇焕？”
忽然有小猫一样的声音叫住他。
寇焕止住脚步，回身望着夏依沫，眼神还是冷峻漠然。
“老师说，今天的物理作业同桌之间先互检，加下微信吧。”夏依沫埋着头，从手里抽出一张物理练习卷，递过去。
空气里全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学霸的脑回路果然不能理解，寇焕明显是投资方插在火箭班的金主少爷，能指望他按时写作业，还跟她护检？
还要微信号？
寇焕扫了一眼白纸黑字干干净净连一个褶子都没有的试卷，忽然一阵心头燥火腾腾骤起。
夏依沫把卷子向前推了推，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界面迅速切换，最后停在二维码界面。
寇焕全程没动作，眸色阴冷。
夏依沫想了想，又退出二维码界面，点开扫一扫：“还是我扫你吧。”
眼神里面是企盼，不夹杂一丝复杂，纯粹、明亮、干净，像她的人，跟他天壤之别。
寇焕居然掏出手机……
夏依沫唇角微抿，轻缓地把手机摄像头凑上去。
教室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是压抑的。忽然一声快门声从教室门口传来，伴之而来的是班主任的呵斥。
“寇焕，我什么时候叫你进来的！”
寇焕收回手机，目光冷冽地扫过班主任，单手拎起书包就往外面冲。
班主任气结，堵在门口不给走：“无法无天了，我现在就把照片发给你爸。”
寇焕停住脚步，狠狠地盯着班主任。班主任觉得脸面受到天大的挑战，誓不退让。
全班静静地，鸦雀无声。火箭班的学生，从小乖到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大部分吓坏了。
寇焕盯着班主任，眼神中是骤然的火气，狠狠压抑。
班主任也在气头上，居然举起手机对准寇焕啪啪连按快门。
夏依沫瞬间明白，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骤雨，是因为什么。距离寇焕几乎一个教室的距离，可是夏依沫好像摸到了来自他心底的寒意。
*
寇焕还是走了，班主任气得不轻，据说要让他退学。
整个班里私下都是议论寇焕。
夏依沫一个字都没听，英语作文也一个字都没写。直到下课铃响，英语老师收自习课作业时候，她才只开了一个头。
“夏依沫，怎么才写这么一点？”英语老师虽然不高兴，可是知道夏依沫品学兼优，并没着急批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
英语老师笑了笑：“没事，那明天再补一篇就好。”
“嗯。”
夏依沫收拾书包，手机电话骤然响起，是妈妈的。她按了拒接键。
“沫沫？”李晓梦惊诧地问：“你不等你姐姐了吗？”
夏依沫摇头：“不舒服，我跟你一起先回家。”
“不先告诉你妈妈吗？”
夏依沫望了一眼手机：“回去，就自然能告诉她了。”
李晓梦点头，又疑惑，总觉得今天的夏依沫一整天都怪怪的。
*
夏依沫推开家门的时候，妈妈正在厨房忙，看到她回来，果然无比惊诧。
爸爸居然今天也提早回来了。
“沫沫？你没等姐姐吗？”妈妈在围裙上擦擦手，问着夏依沫，一面望了一眼夏应隆。
夏依沫换好鞋子，闷闷地道：“我感冒了，所以没等姐姐，想先回家。”
“啊？感冒了？”夏母慌张起来，一边给夏依沫额头试温度，一边给她去书包。
可是夏依沫却捕捉到妈妈眼里纠结的眼神。
“妈妈，我以后都想放学直接回家。”夏依沫忽然道，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夏母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连沙发上的夏应隆滑动手机的指尖也骤然停滞。
“病糊涂了吧，先坐下歇歇。”夏母忙着倒水。
“妈妈，”夏依沫忽然觉得胸口憋得慌：“我五点半就放学了，为什么非要等姐姐一起。”
“为什么非要不等姐姐一起？”夏母的声音也陡然变得尖锐。
夏依沫愣住，觉得妈妈有点陌生。
夏应隆收起手机开口，望了老婆一眼：“好了，沫沫想放学先回家也没什么错。你也必要过分担心了。”
夏依沫感激地看着爸爸。
没想到，夏母却道：“不行，放学必须等你姐姐一起回来。”
“为什么？”夏依沫实在不能明白。
“没有为什么，你这个孩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听话。放学等一等姐姐有问题吗？”夏母突然变得很激动，言语间有切齿的味道。
夏应隆低斥一声：“好了，孩子今天本来就不舒服。你自己不要太敏感了。”
三个人同时没有说话，家里的气氛怪异得安静。
夏依沫拿起书包，一口气上到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门。
忽然一天内，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
八点一刻，夏依沫听见姐姐回来了。一家三口聚集在楼下客厅开家庭小会议，窃窃私语很久。夏依沫出来倒水，妈妈看到她话锋截然而至。
夏依沫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走，上楼。
“妈妈，别生气，妹妹就是一时任性。估计是这几天我管她管得紧，她生我的气……”夏月月的声音隐约传来。
夏依沫忽然觉得胸口压抑得不得了，快要下一秒不能呼吸的感觉。
她骤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出今天新加好友。头像是一个自画像，居然是个头上扎脏辫的小流氓兔……
【你已添加了‘自带BGM的帅哥’，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夏依沫凝视这条打招呼信息很久很久，跟着纤指飞扬：【你在干什么。】
信息发出去之后，夏依沫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很久都没有回复。
就在夏依沫放弃念头，关掉手机电源键的那一刻，微信滴滴声响起。
【在西海门广场学狗叫，要不要来一起】
夏依沫噗嗤一笑，怀疑寇焕根本没搞清楚她是谁。
【我是夏……】
退格键，清空。
【一会见】
夏依沫收起手机，看向窗外。二层楼的高度，窗口有一截防水平台，一根水管。
她一定是疯了才这么想看人学狗叫。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年少总疯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