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天上掉下个黑魔王》Elnasrria

60、Chapter. 05 预言前兆

　　“得了，”克莱因内特插嘴说，“我听贝森说这话听了好几年，一直听到O.W.L.s结束以后都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天赋。”

　　奥提斯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工具也不一定是占卜用的工具，但是必须是巫师本人拥有的。像特里劳妮那样凭空作出预言的人还是很少的。我记得英国……原先，十几年前，有个占卜师作出预言，预言神秘人会被一个男孩打败，结果这个预言就……咳嗯，所以，我敢说，人们对占卜简直太不重视了……”

　　“什么工具都可以？”

　　“不，工具还是有限定的，各种各样——我之前听罗伯说——就是我们法国做魔杖的，你们英国是奥利凡德——他说有一些木质材料和杖芯组合的巫师，会和占卜、还有预言扯上很多关系。我认为他说得对。你看我的魔杖，它是柳木做的，现在我就开了一家占卜店。”

　　爱希加不由得想起了哈利的母亲莉莉·波特的魔杖，也是柳木做的。他问：“还有什么呢？”

　　“一些和古老传说扯上关系的，还有一些和神奇生物有关系的。像是月桂木，你知道，特里劳妮和阿波罗①——”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达芙妮②。她的魔杖好像也是月桂做的。

　　“——隐形兽的毛发，这东西一般人也找不到，它本来就是透明的。普遍一点，还有独角兽毛，凤凰的羽毛，不过还是要看组合，他只给我列举了这些。你可以用自己的魔杖试试，如果你运气好，魔杖就会指引你打开天目。”

　　“魔杖？”爱希加半信半疑地说。他觉得这人说的话比马人还要神棍，且不靠谱。（重点是不靠谱。）他拿出自己那根魔杖，魔杖从袖子里滑落，奶白色的杖柄握在他的手心里，上边一条银子打造的细长小蛇攀附在魔杖上，嘶嘶地吐着暗色的信子。他不自觉想起了当初在奥利凡德店里时看到的景象，别的魔杖都没有选中他，要么就引起爆炸，要么就闪出火花，哈利的魔杖直接让他把魔杖盒都摔了出去。而只有他现在手里待着的这一根，他一拿到手，指尖就传来一股奇妙的温暖——就像现在——

　　杖尖飘出一股银色的，轻飘飘的雾气，这雾气悬浮在空中，慢慢地聚集在一起呈现出一本像是书，又像是笔记本的形态，这本书哗啦啦地翻开纸页，然后又在空中浮现几个图案：闪电、一只狗、一条蛇与一把钥匙，然后书重新合上了，和当初一样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空气里。他不由自主抬起魔杖，好像是魔杖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杖尖发出柔和的，如月亮一样的银白色光芒。奥提斯盯着那团烟雾消失的空气久久沉思，而爱希加被光芒所指着的地方吸引住视线：那指着的地方正是他刚刚选中的那副月桂木的古代魔文。

　　爱希加决定要买下它了。不过……

　　“——我这样算在校外施展魔法吗？”

　　“不算。而且就算你在施展魔法，还有我们两个在。”

　　“好吧。我可以看看这个吗？”

　　“天目让你选中了它？”奥提斯惊讶地说，“它只有三副了，还有一副我自己留着……不过它实在不太好解，如果你不怕它难的话……”

　　——我也不一定是拿来占卜。

　　爱希加心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魔杖会出这么具象的提示，”奥提斯说，“它们往往都很抽象，很模糊。你要知道，狗、蛇和钥匙在雷诺曼中都有实际的含义。虽然闪电，我想不清它代表什么。你的魔杖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爱希加低头去看自己那根魔杖。魔杖的杖尖依旧发着柔和的白光，当接近那副古代魔文的木片时，它的白光愈发强烈。他记得这根魔杖的杖芯是独角兽毛，而据他的了解，凤凰羽毛的魔杖才会独立行事……为什么呢？

　　除了这副卢恩，魔杖还会给他别的建议和提示吗？他举着魔杖离得远了一些，魔杖的光渐渐暗了下来。

　　他开始在店里绕圈，看到一个货架就围着这里转一圈。他发现当他接触一副被布裹着的塔罗牌的时候，魔杖的光也亮了起来，但这副牌被深紫的布包裹了全身，完全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只有介绍写着：

　　“世界树塔罗。谨慎使用。”

　　“还有这个。”他说，“它为什么用布包起来呢？”

　　“因为上面有保护魔咒。”奥提斯把货架上的那副古代魔文刻片递给他，“世界树，就是奥丁那个，你知道吧？尤克特拉希尔。③真凑巧，这两个都是关于北欧的……”

　　月桂木制的刻片被做成了小小的圆形，刻面像是被打磨上漆过，一点都不粗糙，周围还包了一圈淡色的，精致的金属边，中间的古代魔文如液态水银一样在刻槽里流动着闪闪发光，显然这做工比他口袋里自己做的那个要好得多了。

　　“上面的符文可以直接施加咒语，”奥提斯说，“如果你报了古代魔文课的话。也可以不用咒语，直接当作占卜来用。可是那副世界树大概不适合你，至少现在——你几年级？”

　　“噢，我马上就三年级了。”

　　“这上面的保护咒起码要到你修完了N.E.W.Ts的魔咒课才能解开，”奥提斯说，“不然你现在还用不上。这牌的保护咒一定得本人解开才行。”

　　对他来说可不一定。爱希加暗自在内心嘀咕着，说：“是吗？这副多少钱呢？”

　　“九个加隆。它进货价就有够高的。我只进了几副，因为它实在不好卖，没什么人买它。”

　　——那你还不降价！

　　“别这样看我，你打开就知道它为什么九个加隆了。”奥提斯说，“我给你看看我的。”

　　他的魔杖在空中一挥。并没有什么牌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店面的门发出了清脆的风铃声，咔哒一声自动锁上了。

　　“防止麻瓜进来，”他低声咕哝说，“我刚刚就得关上的……现在也不晚……”

　　他又在空中将魔杖挥舞了一番。从吱嘎作响的小门里头传来了些声音，之后一张张卡牌陆陆续续地开始在空中摊开，仿佛空气里有块隐形的布似的。这些卡牌镶上了银边，银边像树枝一样装饰在牌面上，奥提斯拿起它的时候，有些树枝的枝桠上还冒出翠绿色的小叶子。当放下它时，叶子又掉落在地上，变成枯黄色，然后消失了。

　　“你看——”奥提斯拿起一张写着“恋人”的牌，银色的带刺藤蔓长出绿色的小叶子，又开出了红色的玫瑰花。里面用细腻的笔触地画着一个男人和女人，他们面对着面，男人凝望着女人，女人则手捧粉色和红色的玫瑰鲜花，凝望着后面云雾缭绕的世界树，“就像这张。”

　　它的确很精致，光是材料就得花上不小的价钱。爱希加看着它，有些犹豫了。

　　“你想要吗？”克莱因内特问他，“学生花九个加隆太多了。我来买吧。”

　　爱希加拒绝道：“你不是刚开始营业吗？”

　　“我还错过了你的生日，”克莱因内特说，“就当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之前不是已经送过了？”

　　“你说的是那盒饼干？生日礼物就送饼干，我是那么抠门的人吗？哦，对，我忘记问你，你觉得那盒饼干的口味怎么样？我是说比起之前蔓越莓味的那盒哪个更好？”

　　“两个味道都不错，如果硬要比起来……”爱希加思考道，“原味更好。”

　　“……”

　　克莱因内特沉默了。

　　-

　　当爱希加放开抓着克莱因内特的手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是一座远离麻瓜城区，处在一片花楸树林的大宅。他好不容易才忍受住随从显形所带来的令人难受的挤压感，跟着克莱因内特穿过树林里的小道，泥土和植物的气息令他渐渐缓过来。他们走了几分钟，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沙乐玛庄园。

　　这个家族在很久之前就搬离了英国，开始与法国的纯血巫师们通婚，乃至连20世纪出版的《纯血统名录》都没有这个家族的名字。他们大多都在法国本地的布斯巴顿魔法学校上学，少数会到霍格沃茨和德姆斯特朗。就算是从小生在英国本地的爱希加和安伦，也因为他们来自法国的母亲，学会了一些法语。

　　“好久不见，小爱珈！”他才刚进门，一个体型丰满，有着淡金色长发的女人就给了爱希加一个贴面吻，她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串浑圆的珍珠，珍珠上的冷光让爱希加都快看花了眼。这是他的玛利亚姨婆，也是克莱因内特的母亲。不得不说她保养得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居然已经是个有孙子和孙女的人，身为一个英国纯血巫师（玛利亚的母家是英国纯血二十八家的埃弗里家族），她看上去似乎有些罗曼蒂克过头了，“克莱尔④，你有个包裹，格蒂给你放到你房间去了，别老买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爱希加总感觉这话很熟悉，因为他总是在瓦尔拉塔姨妈嘴里听到。

　　“那不是没用的东西，妈妈！”

　　爱希加感觉这话更熟悉了，因为安伦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全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吗？

　　不，他现在的妈妈，瓦尔莫娜就不会这样。

　　可是，他并不是他母亲的亲生儿子，而是养子……

　　不知道为什么，爱希加觉得自己的心情莫名地低沉了下来，而且他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低沉说不上来理由。按道理来讲，无论是苏颜还是汤姆·里德尔，他们原本都不是在意家人和亲情的人，可以说，他们对有没有家人都完全没什么所谓，甚至有了家人可能还是个累赘。无论瓦尔莫娜是不是他的母亲，关不关心他，都不会影响到他一分一毫。可是现在，他对自己忽上忽下的情绪，想了半天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思绪又忍不住飘起来了。他不禁想起他的身世，假如他的母亲并不是养母，如果瓦尔莫娜没有收养他，如果他没有被麻瓜捡到孤儿院，如果他的亲生父母并没有死……这些都没有发生，Voldemort也没有杀了他们全家，那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一个人去作出这些决定，去趟这些危险到旁人都不敢沾的浑水，而是有他的亲生父母支持他，在旁边支撑他的未来……他不用再处心竭虑去选择自己应该结交的人，进什么学院，他想和谁交朋友就和谁交朋友，他的生活里也不会再充斥着欺骗……

　　他这一生，他，利德·拉诺迪亚本该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格兰芬多的妈妈，拉文克劳的爸爸，还有一个至死都在保护他的姐姐……虽然他们已经死了，但是如果……如果他们没有死，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呢？他虽然对这三个人了解不多，但是他隐约地知道，拉诺迪亚一家肯定会对他很好，这样他就能无忧无虑地长大，有一个真正能够快乐的童年，他可以在像安伦一样，高兴的时候就在家里活蹦乱跳，难过的时候就算发脾气也没有人会想到要放弃他……而他现在却在沙乐玛家，作为一个不为人知的养子，他只能保持一个乖巧懂事的模样，在他的这些“长辈”们面前。他永远不可能对着自己真正的家人一表衷肠……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拉诺迪亚一家注定要死，不然他根本不会到这里，他能到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利德·拉诺迪亚死去了。如果他们还活着，可能他就得换一个身份，再换一个即将迎来结束的家庭，无论怎么换，结果都是一样。他也始终得不到一个真正的家……

　　爱希加忍不住有些失落了，虽然表面上仍旧没显露出什么来。玛利亚姨婆和克莱因内特还在说话。一个家养小精灵在一声爆炸声中出现，接管了他的行李，对他们低低鞠了一躬。

　　“夫人，克莱尔少爷，”小精灵尖声叫道，“爱珈少爷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快去好好休息吧，我亲爱的，”玛利亚姨婆对他说，“你应该累坏了。我让格蒂准备了马赛鱼汤和羊鞍扒，你看你多瘦啊。”

　　“我还能带点苹果白兰地。”克莱因内特说，“我还得出门一趟。”

　　“他不能喝酒，”玛利亚姨婆说，“他才几岁？小爱珈，快去吧，到饭点格蒂会来喊你的。”

　　“好的，玛利亚姨婆。”

　　爱希加转过身，跟着小精灵走到楼上的房间，他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两个人的谈话声。可能是因为家里的孩子太多，又是本家，沙乐玛庄园的房间不少，但一般都空落着，没什么人，几乎全是客房。就算是他的母亲和姨妈，作为沙乐玛家族的分支，在来到英国之前也是住在分家。但现在纯血统的孩子越来越少，哪怕是和法国巫师联姻的沙乐玛们也有不少都改了姓氏，所以逐渐地，他们也回归到本家来了。他的房间就安排在客房里，是一间干净清爽的，具有标准欧式格调的房间，淡色的碎花亚麻窗帘布配上层层叠叠的白色蕾丝，在镂空和完整的结合之下不经意地能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经过大半日的奔波，他一下子就把自己窝在了铺上柔软坐垫的软椅里装死。

　　当然，他没忘记自己袖子里还有个一直藏着的小家伙。

　　“你可以出来了，”他抖抖袖子，说，“我们已经到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凉凉的鳞片缓慢地勾了下来，接着一条小蛇从他宽大的黑袍袖角下探出了头。

　　「这里也好亮。」小蛇说，「在树林里，我们一直躲在不亮的地方。」

　　“这里不像树林，没有什么天敌。”他说，“这是我的房间——暂时的。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随时回到这里，只要不被人发现，但是你得先把自己打理干净。对了，你身上没有寄生虫吧？”

　　「我是树林里的蛇！我不是麻瓜聚居地里的蛇！虽然我还小，但我不怕那些虫子！」

　　“你不能带进来，”爱希加不理会小蛇的抗议，“我最近几天可能都不在家，只有晚上会回来，你可以在空闲的时候出去逛逛，不过有时候我用得着你。对了，你有名字吗？”

　　「名字？」

　　“你如果没有，我就给你取一个。我以前也养了一条蛇，她比你大，大很多……虽然，她现在不见了，我还不知道她在哪儿。”爱希加又想起了纳吉尼，“她对我很重要，不可或缺……”

　　「要我去帮你找回来吗？」小蛇说，「她会吃了我吗？」

　　“说不定。”他诚实地说。

　　小蛇紧张地吐了吐信子。

　　“你找不回她的，”他说，“也许我能找回她……如果我的能力能再好些的话。现在不说这个，你要是没有名字，要不就叫诺缇⑤好了。”

　　「诺缇？」

　　“蛇总是在夜间行走的。

　　“为我探听的‘夜行者’——这名字不是很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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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卡珊德拉·特里劳妮是希腊神话中阿波罗神庙的女祭司，因受到阿波罗的祝福和眷顾拥有预言未来的能力。月桂是阿波罗的象征之一。
②月桂的英文是Daphne，和达芙妮同名。
③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树Askr Ygggrasills，有几种对于世界树树种的说法：白蜡树、橡树和紫杉树。
④克莱尔：Clére，克莱因内特（Cléonet）的昵称。
⑤诺缇：Nocte，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