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天上掉下个黑魔王》Elnasrria

51、Chapter. 28 密室之战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种痛觉超越肉/体，比钻心的苦楚还要更加激烈，仿佛是从更深的地方，不知名的深渊传来的。眼前的场景又不断地开始变化，他的思想也开始更加糊涂。

　　“波特——哈利·波特——”

　　他满脑子只有这个名字。

　　“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

　　“杀死他——”

　　他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很多东西：漆黑的蛇鳞……火红的凤凰……他甚至还听到别的说话声……然而，意识却在昏昏沉沉中努力挣扎，仿佛是被困在一个很大的空间里似的，他呼吸困难，喘不上气……

　　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深绿色天鹅绒幔帐柔软地铺散开来，周围依旧是一片平和的寂静。他的意识自地下冰冷的密室中恍惚荡过，又在几秒钟、几分钟之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他满身都是冷汗，头晕目眩，恶心得想要呕吐。

　　他使劲地喘上几口气，才慢慢缓过来，尝试挪动自己的身体。身体没有任何的痛觉，甚至更加精神，仿佛他刚刚看到的都只是一场梦。

　　可是，他清楚地明白，这并不是单纯的梦。

　　他翻开枕头底下。日记本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而在下面就是他的那根挂着蛇形装饰的魔杖。枕头边上是眼镜。他戴上眼镜，把魔杖拿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帷幔的一角被他挑开了。外边，宿舍里也一片安静，垂幔被他挑开的时候，依稀传出隔壁床稳定的打鼾声。他握紧拳头，然后把日记本也拿上，爬下床铺。虽然拿着日记本，他此时却想离这东西远远的。他忍着一股不适感，把它塞进行李箱。

　　——刚才……就像谁在耳边说话一样。不，就像在大脑里……

　　——“杀死他——”

　　杀死？哈利·波特？

　　他怎么可能？他——爱希加·沙乐玛，怎么会杀死哈利·波特？别说哈利了——他自己连人都没杀过——那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在那一瞬间，他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带着无比的仇恨和冷漠，甚至因此而兴奋起来，浑身充满力量。

　　他花费不少时间才在黑暗中穿好自己的鞋子，走起路来脚都有点发软，好像踩在飘忽不定的棉花上。等眩晕的状况好一些，他轻车熟路摸出宿舍，连长袍也没想到要穿，单披一身黑色睡衣就飘出门。

　　顾不上被怀疑，也顾不上什么风险。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不能浪费一分一秒。他只知道自己要出门，去到那个地方——

　　好在，他慢慢地在路上清醒。准确地说，是他听见楼上教师和级长的走动声后，简直是条件反射地停顿下来，瞬间给自己施上一个幻身咒。也不知道为什么，施咒时从头到脚流下的冰凉，感觉也不太一样了。

　　至于具体有什么不一样，他还说不上来。

　　一种奇特的感觉让他有点飘飘然，使他非常顺利地在城堡里穿梭游荡，在教师们的眼皮底子下躲过踪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城堡二楼的盥洗室门外。古怪的是，其他地方都很安静，唯独这个地方却比以往热闹更多。爱希加敏锐地察觉到盥洗室里有人，还不只一个。

　　“你不该下去，你不能再干涉更多了！”

　　“小声点！要是这时候有其他人来……”

　　那些声音窸窸窣窣地小了下去。爱希加这才发现，这些人使用的并不是英文，而他们的身影也非常熟悉。

　　“这时候也不会有其他人来，”一个男生的声音说，“我们就算下去也没事，还能问问罗恩。他现在也在下面呢。”

　　“韦斯莱？我可不想和他碰面。要是他和波特又借机怀疑上我们……我们是斯莱特林……”

　　“喂，这和是不是斯莱特林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别忘了那本日记本曾经在我们手里过……他们会知道——”

　　“既然金妮·韦斯莱已经进去，事情也就结束了，再干涉的话，万一我们的记录——”

　　“——记录，记录！一个记录了说几十回？我们就去偷偷看看，也没碍着他们，怎么就会违反规定？我们就一口咬死说我们跟踪哈利和罗恩来到这里。难不成他们还会把我们关起来？”

　　“你跟踪波特和韦斯莱可以，我们呢？我们仨都不是狮院的。”

　　——狮……院？

　　“那你们不下去，我自己一个人下去。”

　　“你要是敢一个人下去，我就把你绑回去！”女生的声音说，他认出了那个声音和身影——站在盥洗室的门里，背对着他。

　　那居然是潘西。

　　“那我们就这样，”潘西旁边的安伦说，“就说你跟着波特和韦斯莱，我们俩跟踪你。”

　　“一个跟一个，跑火车呢？”同样站在一侧的迪琪·拉文斯冷冷地说，“现在才考虑这些？要下去就赶紧下去，不下去就赶紧走。不然我们站在这里，是生怕不被教授发现？”

　　“你怕什么？我会幻身咒。”

　　“你真以为教授看不出你的幻身咒？”

　　“那到底是下去，还是不下去？”

　　“我要下去，”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说，“金妮要是真的出事……他们会杀了我的……就算最后没事……总不能把性命当赌注吧……”

　　“他们哪知道？你下去，不是更把性命当赌注吗？”

　　——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

　　爱希加皱起眉头。

　　——时间就快来不及了，下边随时都会……他们还堵在门口，要是跳下去绝对会有动静……

　　——真是太麻烦了。

　　“要是我们下去，才会有别的可能性……万一我们参与，他们没事，我们……”

　　他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争论，有点不耐烦，索性跑到门的一边，解除幻身咒，在从边侧闪进来，手里拿着魔杖。

　　拉文斯最先发现了他。她围在打开的洞口旁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里？谁？”

　　“等等——你？”

　　他们都发现了他。安伦吃惊地说：“你？你在这里？”

　　爱希加已经不想用任何理由来绕圈子了——尽管他平常都会选择这么做。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急迫和不耐烦。即使这样，他还是说：“让开。”

　　“你要做什么？”

　　“他是谁？”那男生迷茫地问。他穿着黑袍红底的衣服，显然是个格兰芬多。

　　“不行，”拉文斯说，“你不能下去。”

　　“让开。”

　　“喂，你——”

　　爱希加没再管他们的阻止，径直走上前。潘西拦住他。

　　“怎么回事？你不能下去。”

　　——一个个的……他们又懂什么？

　　“我再说一遍，让开——”

　　“不行！你先说你下去干什么？”

　　乳白的魔杖不受控制地爆出激烈的红光。爱希加及时抓紧了魔杖，低头看了看那立即消失的红色。如果潘西执意要阻止他的话……

　　“荧光闪烁！”他叫道。

　　随后，昏暗无光的盥洗室一下亮起刺眼到不可直视的光，甚至让人都睁不开眼睛。潘西下意识闭上眼睛松手，其他人也纷纷用手挡住。他趁机推开潘西，半跳半跌下见不到底的洞口。

　　短暂的光亮瞬间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扑面而来的，是腥臭与潮湿的气味。他从地下不知道哪个地方跌出来，踩都踩不稳，发现脚下面全是骨头，刚清醒没多久的脑子又开始晕了。一堆石头堵住前方的道路。一个红头发正努力地搬着石头，身上脏兮兮的，他辨认出那是罗恩·韦斯莱。他身旁的吉德罗·洛哈特还在不厌其烦地询问他各种没营养的问题。

　　“是你？你在——”韦斯莱转过身，刚想问话，就被他打断了。

　　“——四分五裂！”

　　他往前猛挥魔杖，红光碰到石头的瞬间就直直爆开，硬是给破了一道通过的口子。

　　“……哇。”韦斯莱呆呆地说。

　　这时候，洞口上边又传来什么声音。爱希加已经顾不及其他，大步匆匆跨过底下的碎石和碎骨——他听见了猛烈的撞击声，脑子更晕了——

　　是里德尔。他站在密室的中心。

　　“——不要着急，我有的是时间。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就这样完蛋了，孤零零地在密室里，被朋友们抛弃。他不自量力地向黑魔头挑战，终于败在了黑魔头的手下，哈利。你很快就要跟你亲爱的麻瓜母亲会面了……她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你又苟活了十二年……可是Voldemort终于把你干掉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一定会做到这一点的。”

　　“哈利，你在哪里？”爱希加急急地出声，“还有谁在那儿？你是谁？”

　　他把魔杖对准里德尔。

　　里德尔转过目光，面无表情地缓缓出声：“是你……爱希加·沙乐玛……”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爱希加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大声说，“我在斯莱特林从没见过你……哈利在哪儿？哈利？”

　　他试图呼唤，终于看到了哈利。哈利正坐在墙壁旁，浑身都是血。

　　“滚开，你这只破鸟！”里德尔不再理会他，而是紧紧盯着哈利，并用魔杖指着哈利身边的那只火红色的凤凰，“快从他身上滚开。听见没有，滚开！”

　　“凤凰的眼泪……当然……有疗伤的作用。我忘记了……不过没有关系。实际上，我觉得这样更好。”

　　里德尔突然转过身，恶狠狠地朝爱希加施咒。一道强光迅速地径直打来，爱希加辨认出那个咒语好像很熟悉——哈利张大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他听不清——随后，他感到浑身的力气一松，首先是脚和腿。出于某种心理，他下意识选择整个人栽撞到地上，还疼得连倒吸冷气的力都使不出。

　　——该死，下这么重的手？

　　“让碍事的人全部靠边儿去吧。他们都会死……在那之前，只有你和我，哈利·波特……你和我……”

　　这话听着总有种让人误会的错觉，但爱希加没工夫去理会，屏息凝神，想要捕捉到周围一切反应。他努力朝哈利那看去，看到那只红色凤凰把一本黑皮笔记本扔到哈利身上。

　　身后好像传来了好多声音，但是他看不到。

　　“天哪……”

　　“他——他——”

　　他听见有人在说话。

　　里德尔却完全没有理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黑皮本子上，接着，哈利捞起蛇怪的毒牙就往笔记本捅去。

　　“不——”

　　里德尔尖叫着挣扎，想要冲过去，但那已经不可能了——他的身体逐渐剥裂而消失，手里的魔杖从空中掉落，然后滚啊滚，滚啊滚。

　　哈利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手里还抓着毒牙，满手都是墨水。本子被生生烧穿一个洞。那个爱希加不认识的男生瞬间从他身后奔到哈利的旁边：“哈利？哈利？怎么样，你还行吗？能站起来吗？”

　　“爱珈？”有人轻声说。

　　“不，我不建议贸然就动他，他说不定也受了伤。”又有一个声音小声说道。

　　“你在说什么？这里是霍格沃茨，又不是麻瓜医院。”之前那声音说，“只要交给庞弗雷夫人……”

　　爱希加感到自己正在被人整个儿翻过身，就像……铁锅上的鱿鱼串？

　　“他没伤口……嗯？你怎么醒着？”

　　是安伦在说话。爱希加忍住不给他翻白眼，尝试好几次才成功说话：“我被施咒了，快给我解咒……”

　　“什么咒？”安伦上下打量他。

　　“好像是力松劲泄……”

　　安伦沉默，然后挥舞魔杖：“咒立停！”

　　他感到自己的力气逐渐开始恢复。昏睡的金妮·韦斯莱也茫茫然坐起来，哈利和那个男生搀扶她，她还是簌簌掉起眼泪。

　　“哈利——你们——吃早饭的时候，我——我想告诉你们的，可是当着珀西的面，我没——没法说，你们知道的，他……我不能对他说这是我干的，可是我、我发誓我不是有意的，是里——里德尔——他逼我的，他、他控制了我。你是怎么杀死那个——那个家伙的？里德尔在——在哪里？我最后只记得他从日记里出来——”

　　“现在没事了，里德尔完蛋了。看！他和蛇怪都完蛋了。走吧，金妮。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会被开除的！”金妮哭泣道，“自——自从比尔——”

　　“我们快回去吧。”拉文斯说。安伦点点头：“你能站起来吗？”

　　他伸出手。

　　“哦，谢谢——我是说，我自己可以。”爱希加没接，而是不自然地说道，捡起地上的两根魔杖。

　　冬青木，凤凰羽毛的魔杖——在他手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没反应的心理准备，可心下还是一沉。

　　“哈利，”他说，“你忘了你的魔杖。”

　　“谢谢，”哈利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爱希加……？”

　　——怎么遇上谁都在问这个问题？

　　不过，也难怪。没有人想到他会跑到这里。

　　他没有回答哈利的问题，而是说：“那个人……他知道我的名字。里德尔，他是里德尔？”

　　哈利惊讶地看着他：“我以为你知道他就是……我们快走吧，赶紧离开这里。”

　　——这样就结束了？

　　——不对！

　　他明明听到了那个声音，叫嚣着杀死波特的声音！那才是真正的重点——

　　——声音在哪里？难道还藏匿在密室里……还是……？

　　他们慢慢走回隧道，爱希加走在后面。等到哈利的身影穿过隧道时，爱希加后退两步，抬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施幻身咒。

　　“等等，你要干什么？”安伦敏锐地发现他的小动作。

　　“我要折回去。”爱希加说，“我——我发现我有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

　　“一把刀，”爱希加急中生智瞎掰道，“它可能掉到地上，或者是哪里——总之，我要找找看。”

　　“你们先走吧。”安伦跟两个女生说。

　　“可是——”潘西说。

　　拉文斯摇摇头：“走吧。”

　　潘西和拉文斯也穿过隧道。爱希加说：“你不用等我。”

　　爱希加转身就往回走。密室里一下子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两个，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为什么骗我们？”安伦突然开口。

　　爱希加停顿下来：“什么？”

　　“那地上根本没掉东西。我看得很清楚，除了魔杖以外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回事？你要是不信，我用两个加隆跟你打赌。要是我找出来的话——”

　　爱希加跑过去，魔杖轻微划过微小的幅度。他装作细细找一番，指着地上一块银闪闪的，说道：“你瞧，我是在骗你？”

　　安伦大步跟在后面，探过身去：“我明明看到没有的。”

　　“你准是眼花了。”爱希加垂下手，环视周围。

　　——什么都没有……难道隐形了？也用幻身咒了？还是已经……走了？

　　“找到就快走吧。”安伦说，“这里很危险。还有，嗯——”

　　“什么？”

　　“你眼镜碎了。”

　　爱希加的动作一滞：“……什么？”

　　他仔细眯起眼，看了一圈，然后摘下眼镜。眼镜沾上很多脏东西，左面玻璃的边角有几道裂缝。

　　——只是这种程度，眼镜的魔法应该不会消失吧？

　　“恢复如初。”他说，杖尖敲敲镜架。

　　“……你的眼睛治好了？”安伦看着他，问道。

　　“啊？”

　　“你的眼睛。”安伦说。

　　“是啊。”他习惯性回应道，心里也没底。他的眼睛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变色的咒语应该还没有解除，如果还是黑色的话……对了，安伦知道他原先的样子。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眼睛不是因为生病才变成这样的？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连圣芒戈都说是魔法造成的。”爱希加说，戴上眼镜，他们走到水管的入口处，“他们已经走掉了，我们该怎么上去？”

　　“嗯——我也不知道。我想，过会儿就有老师来了吧？”安伦说，“我知道有一个人，他的眼睛也是红色的。”

　　爱希加心里一咯噔。

　　“是谁？他也被黑魔法诅咒了么？”他装作好奇地问道。

　　“不。”安伦说。

　　“你认识他……他就是汤姆·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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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嘶，我好怕写着写着就OOC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