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天上掉下个黑魔王》Elnasrria

49、Chapter. 26 酿造谎言

　　第二天一早，德拉科差点睡过头，爱希加好不容易才叫醒他，就差在他旁边敲锣打鼓了。

　　他们迅速穿衣洗漱，顺带踢醒还在酣然大睡的克拉布和高尔。今天早上第三节有变形课，可西奥多·诺特临时找不到他的魔杖，急得翻箱倒柜，把尼雅达弄醒了，气得她乱挠床铺，还把西奥多的水杯从床头柜上推下去了，整个宿舍鸡飞狗跳。

　　等他们好不容易来到长桌上的时候，学生们都已经排好队准备去上课了。他们急匆匆从长桌上随便抓了点吃的当早饭，然后跟在队伍后头，一路边走边啃，总算是到了魔法史教室。

　　“还好是魔法史。”德拉科说了一句，就趴倒在课桌上。讲台上的宾斯看也没看这些学生（他还能看得清吗？），用枯燥平板的声调念起课本上的内容。

　　爱希加没有睡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安。虽然从目前来看，事情发展得都很顺利，但是总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事发生，就比如说自己无意识施展的咒语，先是对德拉科，又是对达芙妮。这咒语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谁知道接下来他又会在什么时候用呢？要是正好撞上邓布利多……

　　他试图去调取脑海中另一个人的记忆，但这并不容易。他穿越前看的小说里总是喜欢写，那些人魂穿到另一个世界后，往往都能自如地翻看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就像翻看一本书似的轻而易举，事无巨遗。可是当他试图去这么做的时候，却是屡屡碰壁：那些记忆有些清晰，有些模糊，有些干脆想不起来，过于久远的时间里回忆仿佛都蒙上了灰，怎么细看也看不清楚。

　　——关于摄魂取念……摄魂取念……

　　对于摄魂取念的用法，他不用怎么回忆，自然就明白了，就好像他一直是这样做的。他甚至知道怎样改动一些小细节，从而达到真正的捷径。可是，这结果究竟是怎么得出来的，他却有些茫然了。不知哪儿来的感觉告诉他，那段记忆已经很久远，久到几乎没有人记得了，是Voldemort还没有更改名姓，还叫做汤姆·里德尔的时候经历的事。

　　他觉得，他得去一趟图书馆，或者会想起关于这段的记忆。有关摄魂取念的书，图书馆里只有禁书区才有，尽管那并不算是个禁忌的咒语（至于为什么他知道？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作为Voldemort一部分的直觉？）。所以他首先得拿到教师的同意批条，才能去图书馆借来书。

　　当然，还有其他的方法，区区一个禁书区还是难不倒他的。虽然他仍旧不是记得很清楚，但是只靠直觉走大致就能明白了，毕竟脑子里的记忆可不是吃素的。就算他记不起来，潜意识也会帮助他。现在邓布利多不在学校，他倒是可以尝试尝试。就算能拿到批条，平斯夫人那里也会留下借阅记录。不过关于这个，他倒是不怎么怕，不如说他总要刻意留下些蛛丝马迹。他与里德尔达成一致，在哈利·波特真正进入密室时，他和安伦将以受害者的身份被提及，为此留下点证据只是锦上添花。

　　——要是能拿到批条……

　　——找谁拿呢？

　　麦格或许会同意他的要求。这位以公正不偏颇著名的教授并不会因为他是斯莱特林而拒绝，而且他相信平常的表现足以让他拿到这些书，但是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那绝不是一个好选择，特别是对于“双面间谍”而言。就因为这位斯莱特林院长神出鬼没，他不得不时刻小心，屡屡控制自己的能力，以成功让这位院长手臂上Z的黑魔标记维持原样、毫无动静。要不是他的警惕心和几乎本能性的操控与压制，恐怕斯内普光凭标记就能判断出他的身份。

　　——还有……吉德罗·洛哈特。

　　这个原著里被描述得年抛式的弃子。他倒是比较好糊弄，除了遗忘咒以外什么都不会的罕见型拉文克劳草包。他不会对没有名气的一个普通学生上心，每天沉迷于给粉丝签名，想必一张批条也不在话下，也不用害怕他对谁告密……更重要的是，按照原著剧情，他马上就会进入密室变成傻子。他确实是个好人选。

　　除去摄魂取念之外，他还必须得提防自己在下意识状态下施展的其他任何咒语。他得重新去熟悉那些在他脑海里潜藏的魔咒，了解到它们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一般又在什么场合适用。这对他来说也并不只有坏处，他安慰自己。起码活用这些咒语，会给以后带来很大的方便。

　　他正陷入思考之中，在旁边桌子上的德拉科不知道咕哝了些什么梦话，转过头去继续睡着了。他坐在座位上，前后左右四处张望一番，发现大多数学生都早就开始睡觉，只有后几桌的安伦低着头，好像也没睡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景象看上去一派和平，似乎在霍格沃茨里，只有课堂和成绩才是学生唯一担心苦恼的事，然而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暗潮涌动。

　　原著的情节还在推动发展着，就像一条必经的路，他所做的就是在表象的相同下将所有不同隐藏起来，积攒筹码。第一年的结局已经被他成功改变，第二年暑假也马上就到来了。日记本里德尔由于他们的布局不会再死去，剩下还需要改变一些事，比如说，马尔福家。

　　根据剧情，马尔福家族最后会背叛，卢修斯·马尔福在被抓入阿兹卡班后，德拉科顶替了他的位置，接受了杀死邓布利多的任务；为了保住德拉科，纳西莎·马尔福与西弗勒斯·斯内普定下了牢不可破咒，这也间接导致最终老魔杖易主，哈利·波特赢得老魔杖，在最后杀死Lord Voldemort。

　　他绝不能让这剧情再次发生。如果Voldemort死了，那他就不复存在了。要是Voldemort活着，最后的他反而有一线生机。但是对于这个，他还没有想到具体的解决方法，例如说万一他知道彻底解除灵魂之间联系的魔法，他就可以摆脱这个看似毫无转圜的困局……

　　而且，德拉科是他的朋友。无论去年还是今年，德拉科都冒着死的风险来帮他，他是肯定不能让德拉科陷入危机的。他得让马尔福家族彻底地站在他这边。

　　搞定马尔福家，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又不简单。暑假他肯定得去一趟马尔福家，“问问”他日记本的事。照卢修斯的作风，他既然都把日记本都堂而皇之丢进霍格沃茨，大抵上他还是不知道法国出了什么事。罗克隐藏得很好，就算拉文克劳冠冕目前在法国闹出不小的动静，可明面上谁都不知道会是Voldemort干的。连马尔福家都能瞒过，看样子罗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仅是马尔福们，马尔福家的小精灵也需要多加留意，他可不会忘记多比在原著剧情里究竟起了多大作用。是让多比按照剧情来，依旧如愿脱离马尔福家，还是让多比继续留在马尔福家更好？不管怎么样，他不认为多比对待马尔福们尽心尽力，甚至还屡次瞒着他们去帮哈利·波特，这个家养小精灵迟早是要离开的。如果留下多比，可能反而会泄露更多秘密。尤其是在暑假他还得和卢修斯谈话，而多比绝不能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

　　家养小精灵的能力着实是个麻烦，在这方面，就算他有Voldemort的记忆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他还得去找一些有关家养小精灵的资料才行。

　　一二两节的魔法史之后就是变形课。麦格教授抿着嘴给他们分发上一次课的作业成绩，看上去很不高兴。

　　“学校到现在为止还没停课，为的就是让你们能坚持学习。”她严厉地说，“而不是在学校里混日子。这次的作业，两个学院里居然只有三个人得了O，要是再这样下去，你们的期末考分数统统不及格。”

　　爱希加面对羊皮纸上一个大大的A，只是耸了耸肩。德拉科臭着脸，对着论文上同样鲜明的红色A瞪了半天，又去瞧潘西的羊皮纸。很显然，她就是那三个人之一。

　　“怎么做到的？”德拉科说，“借我看看。”

　　潘西干脆把写满论文的羊皮纸收进书包。爱希加隐隐约约看到她纸上一片洋洋洒洒，字迹有规律地排在一起，密密麻麻的。

　　等到中午终于下课的时候，他们收拾书包，由麦格教授带领他们去礼堂吃午饭。爱希加完全没在乎德拉科对变形术作业成绩的抱怨，转头去问达芙妮。

　　“中午去图书馆吗？”

　　“当然可以，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我想从禁书区借一本书。”

　　达芙妮惊讶地张开嘴巴：“禁书区？你要借什么？”

　　“关于一个魔法。”爱希加简略地说，“我们先去拿批条，然后去借书。”

　　“找谁拿？”

　　“洛哈特。”

　　达芙妮嫌恶地皱起鼻子。“你确定找他？”

　　“他给粉丝签名向来很爽快，签批条也差不多。”爱希加随口说道。

　　他们在礼堂吃过午饭。即使学校里的袭击事件频繁发生，教师席上的吉德罗·洛哈特仿佛一点也没因为这事受到丝毫影响，他甚至还精心打扮，淡紫色的长袍绣着牵牛花，一头金发被打理得柔顺光滑，搭配上他无时不刻展露的灿烂笑容。在他旁边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则是一如既往阴沉得要命。

　　“被他当成想要他那破烂签名的花痴女巫，”达芙妮用金色叉子狠狠地将盘里的牛排戳出汁，冷笑着说道，“得了吧！看看他上的课。”

　　“他能派上用场，”比起她，爱希加的反应要轻快得多，“起码，傻子比聪明人更好解决。”

　　拿到批条的过程十分顺利。饭后，他们趁午休的时候来到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达芙妮对着满墙画像，努力地不让自己显露出厌恶的表情。爱希加先是用话恭维了一阵洛哈特，才转向主题。

　　“我看到您在写《与吸血鬼同船旅行》时多次提到吸血鬼独特的精神魔法，教授。您能给我们详细讲讲那些魔法吗？”

　　“哦，哈——当然，我不得不说你真是找对人了，孩子，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和一个吸血鬼朋友很熟，书里写的就是我在北欧结识他，我敢打包票，没人比我更加懂吸血鬼了——可是，孩子们，你们要知道，除了有名的，强大的巫师——

　　比如我——之外，吸血鬼对大多数人来讲仍然是危险的，非常危险，更别说是你们这些小巫师了。”

　　爱希加知道他铁定会推脱。达芙妮开始竭尽全力不让自己露出鄙夷的模样，这让她的表情有点古怪。

　　“您说得一点儿也不错，洛哈特教授。”爱希加附和着说下去，“实际上，我因为您的书而对魔法产生了很大兴趣……但如您所见，我们现在学到的还太少了，所以我想先借点基础的书看看……”

　　拿到批条离开办公室以后，达芙妮终于忍不住，大大地冲着洛哈特办公室的房门翻了一个白眼。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编了，”她说，“你真的认真看了他写的那些破烂东西吗？”

　　“我认为那些东西起码还是真实的，只不过不是他经历的，”爱希加说道，“我一直很会编，你看过我的魔法史论文以后就该知道了。走，去图书馆。”

　　平斯夫人显然对他们两个低年级就看这样高深的书感到不信任，她对着批条看来看去，也只能看到洛哈特用他带香味的紫罗兰墨水在羊皮纸写上同意借书的字句，还用浮夸的字体签下自己的大名。接着，她走入禁书区，过了一会儿拿了本封面老旧的牛皮书出来。

　　爱希加接过它时，只突然感到一阵古怪的熟悉，仿佛以前也像这样把它拿在手里似的。这本牛皮书上的烫金已经剥落了不少，只能从外边的轮廓依稀辨认出原先在上边的字母。

　　“看上去真破。”达芙妮评价道，又忍不住好奇，“里边是什么样的？”

　　爱希加拿开书：“禁书区的书，你还是不要看更好。”

　　达芙妮撇撇嘴。这回，她白眼的对象是他了。

　　虽然借来了书，可直到晚上睡觉之前，爱希加都没时间打开书好好看上一眼。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忙着和日记本里德尔谈（唠）话（磕）。他和里德尔约定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为了推动剧情真正牺牲掉蛇怪。根据里德尔的主意（他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条蛇，对于蛇佬腔而言，这向来不是件难事），他们决定用魔法，把一条普通的蛇变大，再施展一个永久变形咒，将它变作蛇怪的模样。除了斯莱特林继承人（爱希加觉得，还有和他一样的穿越者——但是即使是穿越者，也只会知道个大概），谁会真正地明白蛇怪到底长什么模样？对大多数人来讲，密室，乃至蛇怪，都不过是千年间流传的传说，就和那些校园怪谈没什么区别。他敢肯定，就算是邓布利多亲自到场，也不会发现蛇怪早就被掉了包。至于真正的蛇怪，留着它总会派上更大用场。

　　隔天早上，麦拉又来给安伦送信。他最近总是收到好多信。正当他要打开的时候，麦格教授开始在台上讲话。

　　“我有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考试不考了？”诺特问。

　　“老师生病了？”达芙妮说。

　　他们两个的话立即被淹没在其他学生的叫喊里。

　　“邓布利多要回来了？”有几个其他学院的学生兴奋地喊道。

　　“你抓住了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学生们纷纷吵嚷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说得还似乎煞有其事。爱希加听见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声音，得意洋洋地说：“我就知道肯定会恢复正轨的，你还在多想什么？”

　　“斯普劳特教授告诉我，曼德拉草终于可以收割了。今晚，我们就能使那几个被石化的人起死回生。我无须向你们指出，他们中间的某个人大概可能告诉我们，当时是谁，或什么东西，攻击了他们。我衷心地希望，这可怕的一年将以我们抓住凶手而告终。”麦格教授站在台上大声宣告。

　　隔壁三张长桌发出热烈的欢呼和喝彩。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学生却都不以为意。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达芙妮说，“这又不关我们的事。她还不如说今年我们免考。要是真的能免考，这两个人就不用在那背书背到发疯了。”

　　安伦和潘西一直沉默，没有说话。

　　“嗨？你们不是还没睡醒吧？”达芙妮说。

　　这时候，德拉科才悄摸摸溜进礼堂，快速挤进座位里，拿起块面包就啃。下一刻，桌上的食物被清空了。

　　“你掐点掐得真准，”爱希加对他说，“我简直怀疑你跟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串通好的。”

　　德拉科顾着啃最后的面包，正要回话，被面包块噎得咳个不停。

　　早上城堡里短暂的阳光洋溢立刻被课堂的枯燥冲淡了。先是两堂魔咒课，然后是草药课，下午又是黑魔法防御术。正当他们一如既往地在洛哈特的滑稽表演和拙劣说书下昏昏欲睡时，走廊里忽然又响起了声音。

　　是麦格教授，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城堡长廊间不断回荡。

　　“所有同学立即回到各自学院的宿舍。所有老师回到教工休息室。请立即行动。”

　　洛哈特的表演被迫结束，只能带领着他们回到地下的公共休息室里。一路上，他们不断看到惊慌失措地排成队等待回宿舍的学生。

　　“又发生了什么事？”达芙妮说，“离考试只有三天了，还能发生什么事？”

　　他们穿过通道，发现大家都聚集在休息室里你来我往地讨论。过一会儿，通道又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斯内普教授。斯莱特林们拥上前去，七嘴八舌地开始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那我们还考不考试了？”

　　“是不是又有人遭到袭击了？”

　　“考试被取消了。”在一片吵闹中，斯内普教授发话，“有学生遭到了袭击。今晚就收拾行李，明天一早火车会送你们回家。在明天排队回家之前，任何一个人都不许离开宿舍。”

　　“谁？这次遭到袭击的是谁？”

　　斯内普瞥了发问的人一眼。

　　“格兰芬多的金妮·韦斯莱。她被带进了密室。所以你们任何人，不论什么事情都不允许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