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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Chapter 43 ...


  •   沈天歌回到家的时候站在玄关愣神,她看着客厅黑着灯,自己也没有伸手想着去打开,就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正对面客厅的窗户。那个角度其实看不到什么,外面的街灯也不是很亮,所以只能看到微微泛黄的天空。
      也不知道就那么站了多久,传来右手边卧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沈天歌攥了攥单肩挎着的包,听着安静的夜里传来的萧洋的声音:“天歌?”
      “嗯。”她看到萧洋散着头发小心地走过来。
      “怎么不开灯。”萧洋话虽这么说,但也没有想着要把灯打开,“出什么事了吗?”
      “嗯。”沈天歌歪着头。
      “……嗯是指,出事了嘛?”萧洋也歪了歪头。
      “嗯,”沈天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出事了,怎么办,我有点懵。”
      “没事,出什么事了跟我说,你先进来不要在那里傻站着啦。”萧洋有点摸不明白沈天歌现在的情绪,难道是因为没开灯的原因吗。但只有一点,萧洋可以肯定的是,她觉得沈天歌现在并没有情绪很低落。
      “我今天去跟万梓辰约会了来着。”
      这个开场白还真是让萧洋想不到任何有可能会让沈天歌高兴的桥段,萧洋见她没有进屋的打算,就伸手拽着她把她扯进客厅:“嗯。”
      “然后就很巧,就遇到阿弦了。”沈天歌反过来拽着萧洋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
      “嗯?”这可真是戏剧性的展开,怎么回事自己竟然还挺期待沈天歌接下来要说什么,要知道自从张弦知道沈天歌答应了这场荒谬的婚约,就刻意地回避着沈天歌。
      “然后我就脑子一热,又和他告白了。”
      “嗯!?”
      “这都是多少次了,第三次了吧,我就跟自己说……啊好像也和他说了,说事不过三,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沈天歌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忘了,但刚刚那个场景恐怕会一辈子裱在自己脑海中最明显的位置吧,还是那片星空下,还是对着同一个人,还是自己先停下步子。
      她昂起头,这一次满天繁星没有映入她的眼睛,反而是张弦的样子让她无法移开视线,沈天歌觉得张弦眼睛里似乎也有繁星吧,只要凝视他的眼睛,就能看到更美好的场景。
      然后她就陶醉在他的视线里,大脑先是一片空白,后而被很多画面慢慢充斥着。
      沈天歌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努力去学过舞蹈的,老师说她没有天赋但她还是不甘心,哭着压腿到肌肉拉伤,扳直腰板脖子伸长,她摆出自己那时努力做到的最好的舞姿,老师为她鼓了掌,说有天赋的人要是想你一样努力的话一定会成为奇才吧。
      她记得自己初中时也是努力去参加田径比赛的,老师说她没有天赋但她仍旧不甘心,咬着牙练习到脱水昏倒,挥起双臂步子迈开,她拿出了自己那时拼命得到的最快速度,教练为她喝彩了一声,说要是有天赋的人像她一半努力的话也许就是选手了。
      后来高中时她又痴迷上了吉他,音乐老师说她手指完全不合适,但她不想就这样放弃,每天抱着琴在学校没人的角落练着枯燥的和弦,手指几次抽筋到不能动弹,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连着手指体操,毕业时为班上的同学弹了一首友谊地久天长,同学们为她鼓掌,说她弹得非常熟练。
      沈天歌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从小到大她也有过无数次的不甘心,但一定要说的话,自己并不是真的从未努力过,但努力的结局不过就是自我证明了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这一点。
      说不定就连喜欢上一个人都是这样吧,自己没有那种可以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上自己的天赋,所以无论再怎么努力结局都会是一个样。
      只是这一次,她还没有得到掌声,没有听到喝彩,也没有收获任何肯定啊。
      “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了。”逐渐的,沈天歌开始露出笑容,这次自己的心跳完全没有以往那么过激,不过也不算是完全的从容不迫。她想起当初自己成为护士时候的事情了,她的家人笑她这种粗枝大叶的性格怎么能照顾好病人,但她自从成为护士,几乎没有过什么失误。
      难道是自己不想成为家人或是朋友的笑柄而拼命努力着不去给病人扎错了针、调错了药吗?
      当自己就快觉得事实就是如此的时候,张弦对她说——沈哥真是个温柔的人。
      我是个温柔的人吗?
      沈天歌每次看到那条留言,都会心头一暖,鼻子莫名发酸。
      我希望别人认为我是个温柔的人吗?
      不是你很有天赋、你很有才华、你非常聪明、你非常强大这种类似的夸赞吗?
      沈哥真是个温柔的人,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会真的温柔,所以我感觉你一定是个内心非常强大的人。
      真是会说漂亮话,而且这漂亮话被张弦说出来,似乎又像是发自他的内心的。
      不过是不是发自内心也不重要了吧,至少沈天歌觉得,这世上能够说出她想听的话的人实在不多。
      要是被沈哥宠着,一定会非常幸福吧。
      沈天歌记得当年自己看到那条消息时,犹豫着没有发出去的那句话是“我可以宠你啊”。也不知道在现实中的两个多月里,张弦对自己的看法有没有什么变化,自己还是他心中那个温柔又强大的人吗?
      大概不是了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沈天歌像自我鼓励一样强调了一下这句话,然后吸了吸鼻子,扬起一丝笑容,“张弦,张弦大兄弟,不管你是把我当成老大哥还是主人,也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性格还是什么本体的,就是你,站在我面前的你这个人……”
      她深吸了口气,摊开双手,“我喜欢你啊,不是说着玩儿的那种,虽然嗯我承认这次似乎说得有点胡闹但是,哈哈哈,你不要再严肃着一张脸啦,你沈哥永远都是你沈哥,你不要为难。”
      张弦毫无反应,只是表情略有些变化,沈天歌不想深度剖析,但却止不住地在意,所以慌慌张张地开始想岔开话题:“没事啦,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也看万梓辰很不顺眼对不对,我真的是,头次见你这样,所以嗯我觉得我确实有必要好好想想要不要顺从了家里人然后把自己……嫁过去,啊嫁过去这个词说起来好奇怪啊。”
      沈天歌说着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戒指,无意间抬手转动着,想着要是拒绝了这门亲事,大概今后等着自己的全部都是苦涩的日子了吧,“算了,唉算了,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哈,说了你不要笑哦。我有多想就这么撇下一切,什么父母啊,哥哥啊,都抛下,像你一样,然后跟你一起环游世界,浪迹天涯。”
      “好啊。”
      沈天歌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岔了,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只是听着他那声“好啊”,平静沉稳,像是深思熟虑后的一个郑重其事的决定似的。在她还在愣神的时候,张弦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摸着自己的手指,最后替自己摘下了那枚戒指。
      “……诶?”沈天歌猛地抬头,见张弦捏着戒指仔细端摩了阵,然后又看向自己,“什么,‘好啊’是……什么意思?什么‘好啊’的?”
      张弦就像是接手了一项沉重的任务一样表情凝神看着她,“我是说,好啊,我愿意带你一起环游世界,浪迹天涯,我的自行车后座永远给你留个位置,不过骑车载人有违交通法规,嗯——那就换成摩托车吧,三轮车也不错。”
      “诶,诶等等,不不我们先不考虑交通工具的问题,”沈天歌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你愿意,把自行车后座留给我是指什么……你这个自行车后座的形容毒性太深了。我是问!你愿意带我环游世界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
      “就只是环游世界吗,只是四处旅行?”
      “哈……”张弦突然长叹口气,抬手抓了抓头发,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戒指,“都这么明显了还要我说到什么地步。”
      沈天歌开始耳鸣,心脏像是就要炸裂,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往自己想要的那方面去理解,自己有那个资格吗?不过资格又是指什么资格,自己想要站在他身边难道还要考个什么资格证书吗。
      “好,那我,咳,特别为你说一次,只说一次,”张弦单手环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搂到他的面前,他微微俯身靠近,“做我的人吧。”
      沈天歌甚至忘了眨眼,忘了呼吸也忘了自己还活着,她觉得自己像是浮在半空里,踮着脚尖努力配合着他的高度,配合着他的角度,配合着他的……
      诶?
      等一下发生了什么?
      沈天歌真的察觉到快要窒息的时候稍稍挣扎了一下,他察觉到后稍稍离开了一阵,用头抵着她的头,轻声说了句“用鼻子喘气”就又继续含住了她的嘴唇。
      这一声虽然很轻但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命令感,沈天歌下意识地顺从了他,在用鼻子呼吸时才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没有出现幻觉或是如何,鼻腔里、口腔里、空气里,哪里都是他的味道。
      沈天歌没有闭上眼,只是眯着细细观摩他的脸,细到眼角的不明显的皱纹,到他睫毛上的一丝灰尘,眉宇间皱起来的痕迹,右眼下的那颗泪痣——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这么美好的人居然正在吻着自己。
      这样一位美好的存在对自己说,“做我的人吧”。
      沈天歌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但她完全忘了万梓辰给她的那种厌恶的感觉,反而有点不愿意让这个吻结束。
      就这么一直下去就好了,就这样,一直被他抱着,被他吻着,直到世界毁灭为止。
      但那毕竟是疯狂的梦想,张弦还是离开了她的唇,抬手用拇指抹掉她嘴角的银丝,再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窝里,嗅着她的头发:“回答呢。”
      意识开始漂浮的沈天歌反应比以往还要慢了不少,她眯着眼睛细声反问:“什么……回答。”
      “小姑娘,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性啊,我刚说了,只有一次。呵,让我这么费心告白的你还是头一个。”
      沈天歌蹭着他的下颚,脸颊发烫着,她不太想多说什么,刚刚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非常奇怪,自己没办法好好控制语调和音色。但现在,如果不出声的话,她觉得他大概真的会生气吧,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觉得:“嗯。”
      只是一声嗯,根本没办法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抬手抱住他的腰,紧紧地,“求之不得。”
      沈天歌没有抬头看张弦的表情,但即便不用看她也能感觉到,他笑了,像是往常那样勾起嘴角轻声浅笑,一定是那样的。
      张弦轻咬着她的耳垂,然后稍稍发力拉开她,把那枚订婚钻戒举到她跟前:“去和这件事做好了断,今后别再让我看到你和那个东西站在一起,可以么。”
      原来这个人其实是这么强势的吗,沈天歌愣愣地点点头,看他把那枚戒指握在手里,随后侧过身面朝河堤。
      张弦猛地一抛,黑夜里能看到那枚钻戒折射着星空的光,似乎真的闪烁了几下,最后于河流中泯灭。
      这预示着什么吗?
      沈天歌捂着嘴,惊得发不出声,随后扭头捶着张弦的肩膀,“好贵的!我赔不起啊!!”
      张弦侧过头轻声一笑,抬手搭在她的头上胡乱地揉了揉:“不用担心,相信我,只要你不主动去找他,我保证他永远都不会再招惹你。”
      “……诶?”为什么是这种保证呢,难道说张弦能看得出自己厌倦了万梓辰吗,自己的不愿意就这么的明显吗。沈天歌在听到张弦这句话时首先是感动,后来是带着一丝惧怕。
      她说不上来惧怕究竟是具体在惧怕着什么,只是张弦的表情,张弦的动作,每一处细节都在散发着一种压迫感。
      虽然不厌恶,但那种压迫感和几天前被万梓辰按在沙发上的感觉十分相似。
      沈天歌在怕,她不厌恶张弦的这种气场,但身体却下意识地畏惧着,紧接着她又开始怕自己的这种畏惧会被张弦察觉。
      毕竟男人嘛,她必须要接受这一点,无论平时再怎么温柔,男人到底还是有一股很难抹去的兽性在。不过说真的,如果完全没有那股兽性的话,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被嘲笑被嫌弃的,男人也真是不容易啊,虽然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
      张弦的手从她的手上慢慢滑下来,捏着她的耳垂,又摸着她的脖颈,“实话说,今天早上看到那家伙捏着你手指,我差点要搬椅子砸过去。”
      哇这是什么爆炸性的发言,别啊这谁受得住!沈天歌吞了下口水,想着自己不能在气势上一直弱下去:“哈哈为、为什么,嫉妒吗?”
      “嫉妒?为什么要嫉妒,我该把你当时的表情拍下来,苦着一张脸像是随时要哭出声,”张弦简直越说越气,双手捧起沈天歌的脸,“还是说他对你做过什么?嗯?为什么你会说嫉妒这个词,他对你做过什么会让我嫉妒的事情么?”
      沈天歌觉得自己的内心应该是处于双手抱头跪地投降的姿势吧,当初张弦说得没错,自己还真就不了解、不了解都说得太轻了,自己可能压根就没认识过张弦。
      这种强势的语气,这些命令一样的提问,假如自己要是隐瞒了什么会不会当场被他扔到河里去,要是被扔进去了自己还可以顺势找找那枚戒指,她本来打算明天拿去还给万梓辰来着。
      八万,她的全部存款都没有这么多,要等年底奖金吗,那样说不定能凑到六万出头,剩下的就在网上借贷吧。
      万梓辰会不会收利息……
      “也没,没特别做什么啊。”沈天歌转移开视线。
      “看着我,”张弦却没能让她得逞,“看着我的眼睛,再想想你的答案。”
      该死!意料之外的台词!沈天歌咬了咬牙,“就只是,亲了亲。”
      “像我刚刚那样么。”
      “啊……嗯,但是我,没有张嘴。”沈天歌觉得这大概是道送命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くっそーやろ目。还有呢,他碰过你么?”
      什么!意料之外的外语发音!而且自己似乎能听懂,是在骂人吧。等等后面还有句中文,沈天歌有点懵,“碰……是指……?”
      那天晚上那种程度,算是碰吗?
      她实在不想回忆起来,而且当时天知道她有多希望张弦在场,希望那天拽开万梓辰的人能是张弦。
      张弦终于放开了她的脸,然后贴近她,手慢慢下滑。
      居然用实际行动来说明吗!沈天歌被他的动作搞得背后一麻,几乎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开他:“别……”
      等一下,如果自己在这里拒绝了他,如果自己拒绝了他,会不会刚刚所有的承诺都会跟着不作数了?
      沈天歌不想那样,但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
      不过身体上的交往也是交往的一部分,这她当然也明白,明白但是现在她完全没有整理好心情,也没有丝毫的准备。
      但是万一张弦也像是万梓辰那样强硬着的话,要怎么办。
      如果是沈天歌以前认识的那个张弦的话,她有自信他一定不会这么做,但现在,看着张弦的眼神,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她觉得自己丝毫没有什么把握。
      而且这男人还意外地比看起来要强壮很多!力气大得自己甚至都没什么挣扎的余地。
      能做的就只有抽出来一只手挡在他的胸前,小声地喊着“别”。
      让沈天歌非常感动的是,张弦在听到这声“别”之后,真的停下来了。不再抚摸也不再紧贴着,松开了她然后稍微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张弦轻喘着气,攥拳的手抬起来按着他自己的眉间,合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调整情绪:“抱歉,抱歉我在干什么,抱歉抱歉。”
      “不不,不用这么抱歉,不用道歉,”沈天歌慌张地抬手攥住他的拳头,“我才是,我才该道歉吧我感觉,嗯,对不起……”
      “哈,你道歉又是为了什么。”看起来这次就算是张弦也没办法很快调整过来了,他还是像刚才那样眼神里充斥着欲望,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行为和语气都恢复了正常。
      这种控制力某种程度上竟然沈天歌感到畏惧,身为一名护士,她清楚很多本能的事情是人的意识很难控制的,何况她刚刚甚至明显有被什么东西抵着的感觉。
      “对不起,我没有,直面自己的内心……或者是什么的。说真的我应该从一开始就拒绝我爸,拒绝我妈,然后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狗血的事。”
      张弦叹了口气,捋了下她的头发:“这你不该和我道歉。”
      “……”
      “你该向你自己道歉。”
      沈天歌心头一震,抬头看着张弦那逐渐恢复清澈的眼睛。
      “沈哥的人生,任何人都无权插手,包括你的父母,包括我。”张弦说完这话,转移了视线,“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那,你呢?你要去哪儿?”送回家是什么意思,他不回去吗?
      “我去朋友家。”
      “为什么,一起回去吧,你也没有彻底搬走吧。”
      “今晚还是算了,”张弦为难地抓了抓头,“真的算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还是说就算我控制不住你也没什么?”他扭过头看了看她,眼神里是不是期待也很难解读的。
      沈天歌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弦却笑了,原来他笑起来眼睛也会是月牙形,“别紧张,我开个玩笑。在你做好准备之前,我都会老老实实的。”
      “……嗯。”沈天歌记得回家的一路张弦都在和自己保持距离,正好是闻不到对方身上的味道的距离,他走得很快,但时不时又会稍微停下一会儿等她跟上。
      沈天歌抬头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想着大概现在他正在拼命忍着什么吧,想着说不定自己也在拼命忍着什么吧。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刚刚的触感还留着,沈天歌恍惚间笑了笑。
      “我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弦叔叔的吻技还真是惊人。”沈天歌像调侃他,但这话说出来自己却先红了脸。
      张弦转过头,“那毕竟我也是老司机了。”
      “哇你说这话是想让我开心还是想给我一刀啦。”
      “那就要看你从哪方面考虑了,不过你要是觉得青涩一点会更好的话,我也可以装装样子。”
      “哈哈,还自带调整功能吗!”
      “那是当然,”张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说,“说起来你还记得我头一天在你家过夜之后,早晨的围裙play么?”
      “我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不过真的,你为什么突然那样恶搞啊。”
      “恶搞啊,说是恶搞……”张弦顿了顿,“我当时没以为先出来的会是你室友来着。”
      沈天歌头一歪,有点想不明白。“什么意思,这和谁先出来有什么关系吗。”
      张弦难得地塌下肩膀,认输一样地叹着气:“不懂情趣,真亏了你之前在网上跟我聊天时撩我撩得那么起兴。”
      网上……撩他。
      啊。
      啊啊啊!!!
      “如果将来见面,弦哥哥要□□穿围裙给我们做早饭再来个早安吻才可以哦。”
      啊!天!那么多年的玩笑话,他居然把这句话实现了!
      沈天歌也认输一样地捂住脸,憋笑憋到要内伤,最后仰天大笑:“哈哈哈!你还真是说话算数!那次是怎么回事,是玩儿什么游戏你输了吗!那你答应我说要女装的事算不算啊!”
      张弦露出一丝放下心来的表情,“女装的事我们好商量,好商量。”
      “诶,等一下,”沈天歌突然纳过闷儿来,“这么说你从一开始,难道你从一开始就……”
      可是为什么,他当时不是拒绝了自己的告白吗。
      张弦耸肩,“就是试探一下。”
      “试探什么?”
      “试探你在现实生活里,会接受我到哪种程度。”
      “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没事,不用反应,这是我的毛病。”
      “一上来就脱光是你的兴趣吗。”
      “还行还行,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也没有那么严肃,你还能跟我开玩笑这我就放心了。”
      “哈哈,严肃也是有严肃的,你下午一直生气真的吓到我了。”
      “你怕了么?”
      “与其说是怕,啊对,就是,紧张?嗯,紧张。”
      “抱歉。”
      “别动不动就道歉啊!这个也是你的毛病吗。”
      “大概?”
      “那你好好改一改,不用对我道歉的哦,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沈天歌被自己这句随口说出的发言惊到,自己说得实在是太自然了,几乎就是把多年来所想的事情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她看了看张弦的反应,发现对方也稍稍吃惊了一下,眼睛里闪着一丝幸福感。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是他的幸福感呢,不过不管怎么说,沈天歌有点承受不了他这样动不动就流露出来的高涨情绪,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怕是一直很红。“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啦,你刚刚不是说……让我,做你的……人嗯。”
      啊,真是叫人难为情。
      “刚刚是我有点,说得过火了。”
      什么意思难道刚刚的不算数吗!沈天歌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说什么来补救一下。
      眼看着就到了住处,筒子楼下,这一次是张弦站在自己面前,插着口袋望了望楼上,又重新看向自己:“你属于我的同时,我也是你的。”
      瞬间,沈天歌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我保守地想了想,你恐怕会很难习惯我这个人,但怎么说,我会配合着你的节奏来。”
      干什么要突然说这种话啊,这种话听了,只会让人大脑停止思考啊。
      “怎么表情这么呆滞,别啊,我其实兼容性很高,不要这么紧张。”
      “我,就是,听了觉得好感动,明明是这么肉麻的话。”
      “肉麻也过分了点儿吧,我觉得还好啊。”
      “所以我真的是你女朋友了吗。”
      “你需要我给你发个证明之类的么……”
      “需要,最好是可以别在胸前的那种。”
      “那可能需要点时间,我去联系个设计师,搞个好看点的。”
      “嗯。”
      “别嗯啊!我就这么不能给你安全感么!”
      “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我觉得我有好多问题,我整个人都是问题组成的,你太好了,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这种话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么!”
      沈天歌还是头次见他这么不冷静,想着他这么不冷静居然是因为自己,心底蓦地腾起一丝暖意。“但是我想过……要是为了你的话,我愿意再努力一次。”
      “什么,努力什么?”
      “努力成为一个,可以配得上你的人。”沈天歌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句话会对他说出来,并且是如此坦然的,用沉稳的语气说出来。
      好像说出来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就跟着沸腾了。
      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然后站在他的身边。
      张弦沉默了很久,随后稍稍低头,“别说这种话,别说这种话啊。你选择了我的同时,我也选择了你,我们是平等的,哪儿来的配得上配不上这么一说。”
      沈天歌好想知道张弦在沉默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希望将来他愿意把他内心的事情全部都和她说出来。
      她有预感,说不定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对于她而言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是远远高于她的承受范围的信息量。
      但没关系,她心说,没关系。
      没关系,她要把承受那些事情的份算在内,然后一起努力。
      沈天歌踮起脚尖,伸手搂住张弦的脖子,“阿弦,谢谢你。”
      张弦轻吻着她的头:“好了,上楼早点休息,明天见。”
      萧洋全程没有没有插嘴,安静地听沈天歌说完晚上发生的事情,内心比起激动更多的是平静。
      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这个张弦。
      不过就算是琢磨不透,有一点萧洋心里莫名地想要百分之百地肯定——
      张弦永远不会伤害沈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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