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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燕笙清醒过来的时候,云瑾还闭着眼未睡醒,毕竟她吸入的药量比他更多,中药也更深,加上昨夜又消耗颇多,是该多睡会儿。
昨夜……燕笙又想起昨夜的事情,谢元卿竟不顾身体给自己还有云瑾下了药,倘若他昨夜没去,是不是他想做的,不顾性命也要去做成?何至于此呢?他那样的身体,如此这般不过是增加自己的负担,叫他的命更快流逝,等云瑾醒来,也必然要处置他的事情。
燕笙叹气,躺在床上,望着床幔的顶部,独自思索,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尤记得那身后长着数条尾巴像猫儿一般的系统。
系统交待给他的任务,燕笙并没有忘记,他要阻止云瑾造成那样惨烈的结局,可是怎样才算是阻止成功,怎样才算是任务完成,他又还要花费多久的时间,燕笙到如今也不知道,一直以来他只凭借着自己的想法行动。
死去醒来,变成一个和原来的自己年龄一样,姓名一样,甚至连容貌也是相似的人,好像他是真的重新活了过来,有时候燕笙会产生其实自己一直就生活在这里的错觉,但他其实又清楚的知道,清楚的记得他不是。
对云瑾产生的感情又让他更加陷落在这个世界,燕笙希望自己能够好好完成任务,让云瑾免于遭受那样的结局。
细想他与云瑾之间的感情,云瑾对他更多的是利用关系下的宠爱,但其中未尝没有包含真心。
身份背景还有成长环境使然,云瑾向来都是一个强势之人,无论在哪一方面。
有一方强势总有另一方愿意妥协,毫无疑问,燕笙是妥协的那一方,他从不与云瑾争,在任何方面。
就算是在床笫之间,燕笙也从来不介意云瑾是作为主导的一方,谁在上位谁处下位,他并不介意的,可云瑾介意,她总是喜欢作掌握主导权的那一个,那便由她,若是到后来她累了,再换由他为继,也是使得的。
他把自己所拥有的所能给予的一切奉上,少年一腔赤忱真心,没有什么自尊不自尊,只不过是心甘情愿的,把所有赠予所爱。
燕笙其实知道自己有些太过轻易的动了心,陷了情,这也难怪,少年情窦方开便初尝滋味,遇见的还是云瑾这般的人,又在那样的境遇下,他会渐渐陷落,也不怪乎。
“燕笙,你在想什么?”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带来些痒意,惹的燕笙一个激灵,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他转头去看,便成了与云瑾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唇与唇几乎相贴的位置。
他笑了笑,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几乎是没有思索的回答,“想你。”
云瑾听了便轻笑出声,暖在被窝里的手搭到燕笙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想不到阿笙也学会贫嘴了?”
“倒是说说,想我什么呢?”
“燕笙在想陛下今日没有去早朝,要不要紧?”
云瑾听到这话脸色一僵,虽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先例,但她向来是个勤勉的帝王,按制五日一早朝,她却几乎是日日早朝,从不曾因美色耽误国事,今日不早朝也是因为昨夜里被下了药,如今的状态并不适宜去见朝臣,才罢了早朝。
朝臣指不定还高兴呢,今日终于不必早起。
云瑾缓过脸色,回答燕笙,“不要紧,一日不上朝罢了,按制五日一早朝,孤平日里勤勉才日日早朝,偶尔惫懒一下,无妨。”
燕笙听了云瑾的话点点头,“无妨便好。”又问,“那陛下,昨夜的事情要如何处置呢?”
想起昨夜的事情,她这谢元卿乃晋安和亲而来的三皇子,如今因病命不久矣,云瑾心里有几分怜惜,便去看望。
虽则更多是因晋安和亲皇子死在她云夏皇宫,纵是因病,与晋安也得有个交待,到底是一国皇子,皇室血脉。
不过当初晋安国主把这病弱的三皇子送过来寻求一时庇佑,就该当知道他命寿不长,云瑾过去,是看望谢元卿,也是要他在自己还没死之前与晋安说明白。
不想这谢元卿竟会做出不顾身体给她下药这等蠢事来。
"孤自有分寸。"云瑾想起昨夜的事情便忍不住沉了脸色。
谢轩铭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宛如朽木,活不了多久,昨夜又自己给自己下药,恐怕更没有多久能活,身体上的惩罚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云瑾能罚的也只有俸禄、禁闭之类,另外还得用贵重的药材养着他的身体。
到底聚散一场,虽不曾欢好,也曾同榻而眠,这些年相处,总归有情分在的,送他好生走完最后一程。
她又看看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时辰已然不早,"该起了。"
起身用膳过后, 云瑾叫了御医过来看诊。
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颇有消耗,近日少动欲,好生修养,按方子吃些补益的调养便是。
看诊后,云瑾没有继续留在紫宸殿而是又去了谢元卿的元宁宫。
想来是因为昨夜的事情兴师问罪。
因着云瑾回来,燕笙这两日有些耽误了功课,这会儿云瑾不在,他便继续刻苦,可不能荒废了,再过几日便是老师定期过来检查的日子。
他练了一会儿,见到阿井过来似乎有话对他说,燕笙停下手上的功夫,问他何事?
“主子,元宁宫传来消息,那位被罚了俸禄,封了十日禁闭。”阿井消息可谓灵通的很。
燕笙闻言顿了顿,说了一声,“知道了。”又继续练习,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唉。”只有阿井忍不住叹气,在心里暗道,“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法勾引陛下,还不止一次的要害主子,如今却只得这一点惩罚,真是不公。”
“也罢,主子都不在意,我又着急什么,左右那谢元卿也活不了多久了,左右陛下的恩宠都在主子这,主子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
白日不见云瑾回来,直到夜间她方回了紫宸殿,回到紫宸殿后一直待在御书房,直到就寝的时间才来到燕笙所住的偏殿。
云瑾过来的时候燕笙还没有睡着,他半靠在床上,看着她渐渐走近,准备宽衣就寝。
因着太医说了要禁欲,云瑾宽了衣蹿进被窝里,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抱住燕笙,靠着他,准备倒头就睡 。
燕笙看着怀里的人,犹豫后还是决定把云鸾郡主和萧选侍的事情告诉云瑾。
他凑过去附在云瑾耳边……如此这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与这件事相关的所有原委都告诉了云瑾。
原本有些困意的云瑾在听了燕笙的话后,困意全无,眉间紧蹙,平添愁郁……
又过两月。
这两月日子倒是过得太平,这几日接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宫里也跟着染上热烈的气氛,红对联红窗花一副副贴上,一下子有了节日的喜庆,冷寒的冬日仿佛也跟着暖烈起来,宫里给各宫的宫人都发放了新的冬衣,还有年货,叫大家伙跟着高兴。
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热闹便有萧索冷清,不止萧索冷清还有灰败死气,不在别的地方,就在元宁宫,已是深冬,这座宫殿院里草木已经全部枯萎,生机败尽,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燕笙过来的时候,宫殿里的其他人被全部摒退,偌大的殿里头空荡荡的,只有殿中央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便是谢轩铭。
也不知道这谢元卿是怎么想的,弥留之际,竟喊了他来送他最后一程,想着他已是将死之人,燕笙便也没有拒绝。
自那日下药未遂,谢轩铭被罚后,他那身体竟是又熬过了两月,可也就在这几日了。
"谢元卿?"燕笙喊了一声,叫那怔立在殿中的人回过神来。
"是燕少卿啊。"谢轩铭听见了他的话,转过来看他。
他转过来,燕笙便发现他当真是形销骨立,苍白憔悴,纤瘦单薄的不像话,像是纸做的人,风一吹便要被吹跑了,原本那十分的容貌,如今也折损的只剩下五六分。
叫他想起从前的自己,不过燕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废话,不是他还能是谁,可不就是被你指名道姓叫过来的吗,况且这殿里的其他人还都被摒退了。
面上神色倒是没有波动,燕笙只道,"不知谢元卿何以叫小君来此?"真要他这个与他非亲非故,甚至还有仇怨的人送他最后一程?
"临死了,想找个人说说话,思来想去觉得燕少卿倒是个合适的人。"谢轩铭样回答道,一边说话,一边向燕笙的方向走过来。
不过快要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燕笙挪了挪脚步,谢轩铭便与他错身而过。
错身而过的谢轩铭却也没有停下步伐而是继续往前走,那单薄的身形每走一步都叫人担心这人下一刻是不是就会倒下来。
燕笙犹豫了一下跟着他的步伐继续走,但见谢轩铭走出大殿,走到元宁宫的庭院中,停下来,目光看向院子里种着的那些早已枯败只剩下光秃秃枝干的花草树木。
看了片刻,又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他,自说自话起来,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
"燕少卿,院里的这些草木,我最是欢喜。”
“这里的每一株,都是我亲手所选,没有一株是四季常青的品种,每一株都是岁岁枯荣。"
“我欢喜看这些草木从繁盛到凋零枯败的样子,就像我欢喜将那些鲜活年轻健康的生命一点一点折损,死在我面前。“
“都说我活不过那些康健之人,可我偏要这些人死在我前面。”
“有一副康健的身体又怎么样?还不是连我这个病入膏肓的人也活不过?”谢轩铭说着轻轻笑起来,带着些愉悦,“亲手摧残那些年轻又鲜活,看着他们的命一点一点流逝,那滋味当真回味无穷。”脸上的笑始终没有停止,笑着笑着眼里却盈了泪,薄薄一层水雾蒙了眼睛,又咳起来,呼吸也跟着急促,后来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咳了好一会儿,又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燕笙冷眼看着他捂住胸口又是咳嗽又是喘息的狼狈模样,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谢轩铭也不在意,他缓过来便又继续说,像是把他当成倾吐情绪的树洞,任意诉说,并不顾及他的感受,“只是比起看这些花草从盛到衰,一点一点枯败,看那些生机渐渐流逝的过程,我更喜欢看它们从枯败中新生。”
“那会让我觉得,我也有希望,这副破败的身体也许也能像这些草木一样,从枯败中焕发新生。”
“只是可怜我这希望从来只有落空,实现不得。”谢轩铭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他说着走到一棵树旁,伸手折下一根光秃秃的树枝,那被折下的树枝在他手里又一折再折,断成几段,最后被他随意丢弃,“待我死了,这一院的花草树木,也须跟着我去了,我再没有新生的希望,也不许它们有。”
燕笙听着他的话,心情复杂 。
“燕少卿想来不会理解我这样的人,少卿不似我,出身便拥有康健的身体,我不一样。”
“母妃利用我邀宠,父皇养着我唯一的用处,就是联姻,而我这样的身体,连想要反抗,都做不到,只有顺从。”
“唯一过得去眼的,大概是我这身份还算尊贵,那些卑微低下的人,我想杀便杀,想折辱便折辱,只要扫好尾巴,没有人会怪罪于我,就像从前的燕少卿一样。”
“唉,可惜燕少卿聪明,又有陛下那样护着,没能让我得手,后面再想得手也就越来越难。”
“似燕少卿这等好命,父兄疼爱,陛下宠爱,真是叫人艳羡,叫人想要夺了去,叫人想要看你被践踏到尘埃里。”
“可惜轩铭命薄,做不到也看不到少卿那般样子了。”
这话听得燕笙冷笑一声,“谢元卿此等志趣,真是另类。”
“我倒不觉的另类呢。”谢轩铭瞥了他一眼,又轻轻笑起来,“不过是太羡慕燕少卿。”
“我也想要陛下的宠爱,也曾对自己的妻子有过幻想,想要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全心全意的待我,可惜没有那等福分。”
“燕少卿可知道我当初为何要给陛下下药么?”
燕笙没有回答他。
谢轩铭看向他,不在意他的沉默,继续说,“除了想尝尝滋味,我还想奢求一个子嗣,一个从我还没有踏上云夏的疆土便被那晋安皇室宗族再三叮嘱要在死前留下的子嗣,一个拥有两国皇室血脉的子嗣。”
“可奢求毕竟只能是奢求,那一个子嗣永远不会有。”
谢轩铭又再次向燕笙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求燕少卿一件事。”
燕笙皱了皱眉,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这一次倒没有错身躲开,问他,“什么事?”
“求燕少卿……”话还没说完,路只走了一半,谢轩铭的整个身子忽然向前倒去。
燕笙犹豫了一下上前接住他往前倒下去的身体。
谢轩铭倒在燕笙怀里看着眼前的人,继续说自己没有说完的话,“求燕少卿在我死后,烧了我的尸体,让风吹散我的骨灰,可千万不要埋进皇陵,不要供奉在祠堂,更不要送回晋安,只希望被风带去,让我在死后能再见一见多年前来云夏的路上,那一路见过的山河……”
“燕少卿这般得陛下宠爱,想来少卿说的话,陛下一定会同意……”怀里的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彻底没了声响。
燕笙沉着脸,探了探谢轩铭的脉搏——还有些微弱的气息,没有死。
他抱起这瘦的跟纸片一样的人,将他安置到床上,将那些撤到元宁宫外的宫人都喊了进去照顾谢元卿,沉着脸回了寝宫。
谢元卿最后的请求,他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
过几日到了除夕,除夕的时候,宫里也摆了年夜饭,除夕家宴,比平常百姓家里更盛大,人也更多。
不过席面上自然是没有谢元卿的,那日晕过去以后,他一直卧榻昏迷,没有醒来。
家宴结束后各自回了自己的宫殿,有人守岁不眠,有人早早歇息。
燕笙和云瑾则是在紫宸殿里一起守岁,在暖色的烛火微光下,难得有兴致的玩起了游戏,玩的是五子棋、成语接龙还有叶子戏。
两个人你一搭我一搭,一边玩游戏一边吃些零食糕点,心情甚好,玩到接近子时的时候,殿外传来礼炮放响的声音,两人放下手里的纸牌,走到殿外,但见夜幕上盛开一朵一朵的烟花,极是绚烂。
眼光中倒映着那片绚烂的光彩,云瑾忍不住说道,“是烟花啊。”
“是呢,陛下。”燕笙牵着云瑾的手,回应她。
“自父皇去世,母妃出家,皇祖母也离世后,每年除夕孤都是在这紫宸殿一个人,年年见着烟花,今年倒有些不一样,就连烟花看起来似乎也比往年更好看了。”
燕笙感受到云瑾一边说着话,一边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他回握了握那只手,认真的看着云瑾回应道,“陛下,燕笙会一直陪着陛下……”
正月初一。
上午燕笙醒来没多久,阿井就凑过来与他说了一个消息。
元宁宫的谢元卿,丑时殁了。
燕笙听到这消息有些愣怔,脑海里划过谢元卿的脸,又想起那日他说过的话,燕笙不知是喜是悲 。
他到底是熬过旧年,到了新历才去。
追我文的小天使们辛苦了[鞠躬],最近要弄毕业论文,本来就鸽子的我也许会更鸽子,咕咕咕(发出愧疚的声音)
以后大概可能也许稳定周更的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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