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铭君倾》天问怀沙

35、萧佩宁被掳走

　　持续了两三个月，到处都是在死人。
　　萧佩宁不知该何去何从，她想复仇，但她也清楚自己根本就复不了仇，而且她还要想法设法躲开朝廷对她的通缉。
　　并且这两天她也一直饿着肚子，除了喝了点水，没有吃任何食物，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了。
　　柳树下，青草从中，她站在湖边，通过清澈的湖水看着自己的倒影，面容那么的憔悴，眼角还依稀可见残存的泪痕。
　　她已经沉默着不知自己走了有多久，她所记得的一些过去的言语声音还萦绕在耳旁。
　　慢慢地，她安静了下来，将素刃剑放在一旁，坐在湖水边的大石头上，脱去鞋袜，将一双秀脚放进了湖水中。
　　湖水微凉，水面在夕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她闭上双眼，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吹向她的脸颊，使她感受到久违的惬意。
　　或许就这样安安静静，忘却烦恼，才是最好的。
　　她甚至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了，能活到现在已实属幸运。
　　不知过去了多久，萧佩宁听到了从草丛传来的脚步声，她睁开双眼，向四周看了过去。
　　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向自己走了过来。出于提防心，她的手警觉地握住了旁边的素刃剑。
　　等那个人靠近，萧佩宁才发现是一个穿着黑衣粗布，裹着灰色围巾的老太婆，她的右手上拿着一个篮筐，看起来挺慈眉善目的。
　　稍稍松了口气，但也不能完全放心。
　　“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老太婆走到萧佩宁的身旁，看着她，用沙哑的声音问了起来。
　　“老婆婆，有什么事情？”萧佩宁看了她一眼，没有太多表情。
　　“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还拿着剑，是从北面逃难至这里的吗？”老太婆的声音太过沙哑，以至于萧佩宁感觉有些刺耳。
　　看着这个老太婆，萧佩宁沉默了一下，想到北面在打仗，想必也确实有很多往南逃难的人，就答道：“是啊，我的家人都被那些胡人杀了，我一个人拼了命才跑到这里的。”
　　说着，萧佩宁将双脚从水中拿了出来，慢慢穿上袜子和鞋。
　　“可怜的小姑娘，你一定饿了吧？”
　　被这么一问，萧佩宁才想到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她的肚子也在咕咕叫，她确实太饿了。
　　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老太婆用极度沙哑的声音说道：“看来是的！”然后她将干皱的手伸进篮筐中，拿出了一张胡饼，对萧佩宁说：“小姑娘，我这里有张饼，你先吃吧，解解饿！”
　　然后老太婆将那张饼递到了萧佩宁的面前，看着那张饼，饿的已经没有力气的萧佩宁很想抓起来就吃。但这荒郊野外，就这么出现了一个老太婆，递给她吃的，她不能不防啊！
　　穿上了鞋袜，萧佩宁拿起剑站了起来，看着老太婆手中的饼有些倔强地摇了摇头。
　　老太婆看着少女选择了摇头，迟疑了片刻，依旧沙哑的说：“看来小姑娘你还是不放心，老婆子我是这附近村中的人，看你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有些可怜，就过来看了看。你若是担心……”
　　说着，老太婆将那张胡饼扯下了一块，放在自己嘴中嚼了嚼，过了半晌，方才咽了下去，又过了半晌，老太婆已经安好地站着，对萧佩宁说：“没事的，老婆子我从不害人。”
　　这下，萧佩宁稍微放下了紧张的心，接过了那张饼，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又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要流泪。
　　她也确实挺可怜的，很小的时候就国破家亡，命大没死，被一个杀手组织收养，当了杀手，吃尽了苦头。行刺复仇也没有成功，被抓进牢中也受了不少刑，现在跑了出来，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老婆婆，谢谢你！”吃完了这张饼，萧佩宁向老太婆答了声谢，就打算离开。
　　“哎，小姑娘！”看着这个少女打算要走，老太婆叫住了她，接着说：“这天色也晚了，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能去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萧佩宁轻轻答了下。
　　“这外边到处都是流匪，你一个小姑娘这……不如先跟我回村子里吧，就算不长留下来也可以在我家里留宿一晚，等明天老婆子我在给你蒸些饼，带走，路上吃。”
　　思虑了一下，这位慈祥的老婆婆让萧佩宁放松了警惕心，她看了看老太婆，轻轻点了下头。
　　老太婆慈祥地笑了笑，就带着萧佩宁了。
　　萧佩宁跟着这个老太婆走了有两三里地，看到了一个由几座破旧宅子组成的村子，跟着老太婆进了村。
　　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村子里似乎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偶尔能听到两三声狗叫声。
　　走到一处草庐前，那老太婆停了下来，将由木栏弄成的院门慢慢推了开，对萧佩宁说道：“进去吧，这就是老婆子我家，破是破了些，住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萧佩宁跟着老太婆走了进去，院内黑漆漆一片片，草庐房门紧闭。萧佩宁观察了下四周，空荡荡的，除了有口井，井旁边放着个木水桶，也没有其他什么。然后她问起了老太婆：“老婆婆，家里没有其他人？”
　　“有我和老头子，还有一个儿子，不过我那儿子在县城里住，做个小买卖，老头子和我就在这里住。这不，前两天家里粮食不多了，老头子他就去了县城找我那儿子要一些，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萧佩宁哦了一下，也没有说其他的。
　　然后老太婆又推开可草庐屋门，让萧佩宁跟着一块进去了。进去后，那老太婆折腾了半晌，把桌子上唯一的一个煤油灯点着了，火光微微亮。
　　屋内也没有什么东西，很寒酸，有个桌子，桌子上有个碎口的瓷碗，和一个破旧的瓷茶壶。桌子旁边一个不小的木桶，盖着盖子。还有两张小炕床，都不大，床上有着破布被子和旧枕头。这村子里也不可能有富裕的家庭，不过，萧佩宁也没有什么可嫌弃的，在穷的寒舍也比她露宿野外强多了。
　　“小姑娘，你今晚就睡那张床吧，我睡另一张。”老太婆指着一张床对萧佩宁说道。
　　“谢谢老婆婆！”萧佩宁答了声谢，但她现在也并没有什么睡意。
　　老太婆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桌子前，从茶壶中给碗里倒了一碗清水，对萧佩宁说：“小姑娘，坐下来喝口水吧，你也渴了。”
　　就算现在萧佩宁没多少担心，但她也没有完全放弃警觉，又陷入了犹豫。
　　老太婆一看她又这样，也没有犹豫，端起那碗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过了片刻，依旧什么事没有。
　　萧佩宁这下没法儿顾虑了，她坐了下来，将素刃剑放在一旁，那老婆子就端着茶壶又往碗里倒了一碗，递给了萧佩宁。
　　萧佩宁也没有犹豫，接了过来，毕竟吃了一张干饼，口确实有些渴。
　　然后萧佩宁端着碗喝了那碗水，喝完就将那碗放在了桌子上。
　　片刻，萧佩宁突然察觉有些不对，瞬间感觉全身无力，浑身使不上劲，她立马看向那老太婆，那婆子冲她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知道自己中招了，她却没有办法，伸手去摸素刃剑，却没有任何力气，随即就昏了过去，趴倒在桌子上了。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萧佩宁甚至觉得早几天前自己已经死了多好。
　　老太婆看了看这名已经昏迷过去的红衣红发的少女，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呀，还是道行太浅。”
　　然后老太婆慢慢走出了屋外，站在门口，用手使劲朝屋门敲了敲，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子从草庐后面跑了出来。
　　那男子身材瘦弱，却相貌丑陋，是这老太婆的儿子。
　　男子一脸欣喜地跑到了老太婆的面前，那老太婆高兴地对他说：“乖儿子，是个女娃娃，长的很俏，就留下来让她做你媳妇儿吧！”
　　“太好了，娘！”丑陋男子一脸激动，这么多年没娶着媳妇儿，如今他老母给他弄来了个漂亮的女娃娃，他当然高兴。
　　“不过呢，她随身有带着那刀剑什么的，想必应该会些功夫，那麻药撑不了太长时间，乖儿子你找条铁链，捆住她的脚，也省得她跑掉了，或者打了你。”那老婆子还是很心细的。
　　丑陋男子很是激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随口应付道：“我会找的。”然后一下子就冲进了屋子里。
　　看着昏迷不醒，趴在桌子上的红衣少女，丑陋男子不由得伸出来了双手，靠近了她。
　　梁仲筠放萧佩宁走，也只是想让萧佩宁自己找一条生路，或许他根本想不到会是如此，这位命苦的少女一直都这么坎坷。
　　然而百里之外，附在罗蔓萱身上的尹千雪却能够察觉到萧佩宁的气息，但是她并不想理会她这位妹妹，她的生死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