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往事》别逢君

7、新工作

　　相比在小城里静谧地生活，清荷逐渐失去了徒步走苗寨的兴趣。一年后，加上肚里的老二月份也不小了，清荷也就不再随方木匠上山了。终于，经过了一次完整的孕期，在方木匠满心的期待中，清荷又临盆了。不过，这一次他失望了，清荷产下的是一个闺女。方木匠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女儿就不吭声地直接走出了房间。第二次生产，奶水还是不多，方木匠也不理会。还好这小女好养，多瞌睡，不喜吵闹。年幼却懂事的成业也常帮着妈妈照看妹妹。

　　一转眼，女儿也两岁多了。但人口多了，粮食问题又提上了桌面。正好城里的一个中学要招一名厨房挑水工。清荷得知后，赶紧去学校门口打听。门卫找来后勤主任，主任戴着细丝边眼镜，个子矮胖。他看了看身板高大的清荷，问道：“能吃苦不？”清荷说：“没得事，我力气大。”主任扶了扶眼镜说：“不是力气的事，前几天也有几个男人来做过这活，都吃不了这苦。”清荷急道：“我走过山寨收工钱呢，挑水算啥子嘛。”主任说：“那就试试嘛，你明天来办手续上班吧。”清荷赶紧连声道谢。
　　第二天，清荷让成业带着妹妹在自己弟弟家呆着，她就上班了。后勤主任的话也真不假，由于学校建在半山腰上，打水都得到山下河边来打，空桶时下山还没多大问题，上山时就得歇息好几次。到了学校水缸前，满满的两桶水，也最多只能剩下大半桶水了。几趟下来，清荷的肩头都磨出了大血泡。想起家中的一对儿女，清荷咬咬牙，坚持把水缸挑得满满的。主任连声赞说：“真不错哦，清荷。好好干活，以后可以转正式工的！”清荷听了，擦擦汗也笑了。

　　晚上，方木匠想要亲近清荷，一按她肩头，清荷疼得大叫，方木匠气道：“真是自己找罪受。”清荷反驳道:\"不去做事，孩子吃啥子！\"方木匠讨了没趣，转过身睡了，也没帮她上点药。清荷默不作声地下床，看到墙角有略干净的蜘蛛网，就直接揭下来贴在渗血丝的伤口上。

　　日子在清荷的咬牙坚持下向前慢慢地过着。清荷的表现让后勤主任非常满意。后来厨房要炒菜工，主任知道清荷也能做一手好菜后，就让她去了。艰难的挑水工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炒菜工的时间相对宽松些，清荷偶尔也能忙里偷闲地纳个鞋底。更主要的是识字不多的清荷也加紧了学识字，慢慢地她也能读报纸了。街坊青年里那时正流行看悬疑小说《一只绣花鞋》，清荷也借此机会又认识了不少字。她觉得自己终于弥补上了童年没能上学的遗憾。后勤主任见清荷能识字了，又让她兼顾收发工作，清荷也因工作勤奋成为了学校的正式员工。清荷觉得生活似乎在对她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