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往事》别逢君

11、成业的知青时光（2）

　　令人心潮澎湃的电影不是经常有得放映的，但年青人的心却永远是火热的。成业所住的这家农户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惠恩比成业大两岁，身材苗条，性格较安分。小女儿惠霞也较瘦弱，比成业小两岁，却大胆地喜欢上了从县城里来的外表斯文的成业。成业不知道：多少个晨昏不明的时光里，惠霞踩上木阶，伴着咯吱咯吱的木阶声，走上成业住的小阁楼。惠霞小心地推开成业住的房间门，把自己细心叠好的衣物放在床头木柜上。床头靠墙有一扇窄小的木窗，窗户开着，外面的满山的竹子和树木尽收眼底。惠霞望望窗外，年轻而美丽的眼睛在夏日里竟充溢着初春的绿意。

　　有时夜深人静，孤独的成业辗转反侧未能入眠，起身在小窗前静窥外面那一方深蓝的星空，想着未知的人生。无意间成业会听到阁楼另一侧传来两姐妹的私话儿。姐姐说：“妹儿，你喜欢成业了？”妹妹说：“咋了？”姐姐说：“成业始终是城里人，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家的。”妹妹说：“他走我也跟着走！”成业心里的孤独感顿时烟消云散。

　　有时成业和其他知青玩闹后回户得晚，当他转过山脊下的田埂，漆黑的乡间总会有等待他的火把在晃动：那是扎着两根粗长辫子的惠霞正在等他。火把微黄的光晕映照着惠霞情怀初开的娇羞的年轻脸庞，也照彻了两个年轻人火热的心。

　　其他知青也和成业一样，在身边寻找幸福。农家姑娘的天然淳朴与健康实在，让小县城里来的男孩们尝到了艰苦生活的甜。他们也回应着姑娘们或大方或羞涩的眼神。但乡里的父辈一开始却是极力反对的。因为他们也和惠恩有一样的想法，总觉得知青们只是暂时寄情在自家闺女身上罢了。农家朴实的想法，怕女儿终究有一天会被知青抛弃。其实，知青们又有什么呢？除了一纸可能转回城的户口，什么也没有了。

　　惠霞和成业有了爱情的结晶，是在成业下乡的第七个年头。刚怀上孩子不到半年，城里来通知了，知青可以回城了。成业告诉惠霞，自己一定会带着她回城去。惠霞从成业的眼睛里看得出，这时的成业已是一个有自己思想和主见的男人了，自己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