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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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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该赏的、罚的、杀的、该处理的事宜均已安排完毕，北夷都城内没有什么颜知秋需要料理的了，看柴钦方面的意思也不愿意让她多留，颜知秋决定起驾回京。但临行前她向柴钦提了一个要求：
“朕想去景亲王战死的地方看看。柴爱卿可以带朕去看看吗？”
5天后，一行人来到了曾经的战场，一个巨大的石碑立在戈壁滩上，上面刻着阵亡将士的名字，景棘二子刻在很显眼的地方。
颜知秋看着石碑，尽力压制着心中的情绪，她朝石碑行了三个大礼，之后便回驻地休息。
深夜，颜知秋披了斗篷，将全璟传入帐内。
“全上将，朕要去一个地方，可以陪朕去吗？”
“是！”
颜知秋带着全璟来到了石碑附近。
“全上将，请在这里等朕。”
全璟看着月光下百米开外的石碑，犹豫滴说：“女王，请让臣随您一同过去。”
“不用，全上将在此处等朕即可。这里离营地有些距离，没有第三个人了，朕很安全。”
“是。”
全璟看着颜之秋走向石碑，跪在石碑面前，低声说着什么，之后她应该开始抽泣，片刻之后抽泣变成放声痛哭。
颜之秋哭得撕心裂肺几近昏撅，她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月光下，匕首的寒光格外刺眼。
全璟脸色一下变了，他冲了过去，在匕首将划破颜之秋手臂之刻抢过匕首，并顺势将颜之秋推开。
“女王陛下万万不可！”
“你管我干什么！将匕首换给我。”
全璟双手背后，站在颜之秋面前不说话。
“我命令你，将匕首还给我！”
全璟不动。
“全上将，你这是违抗圣旨！”
“臣是女王陛下的御前侍卫，保护陛下是臣的全部职责。臣是不会看着陛下做伤害自己的事的。”
“杀人偿命你懂吗？如今北夷已灭，下一步就是给我自己做了个了结了。再说一遍，把匕首还给我！”
“陛下，这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根本不不在乎陛下不爱陛下的人吗？”
颜之秋愣住了，她脸色惨白，苍白的双唇不住滴颤抖。
“他不爱我，不在乎我？”
“是的，他日子说不定过的很好呢。陛下为了这种人伤害自己实在不值得！”
“他…..过得很好？你认识他吗？你知道什么？”
全璟也愣住了，他不知怎么回答颜之秋的话，他的反常让颜之秋更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这么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全璟失魂落魄地跪在颜之秋面前。
“全上将，朕以女王的名义命令你，请务必诚实地告诉朕你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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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颜之秋决定，在驻地多住几天，并在当晚宴请所有随行将士。同行所有有官职的将士都要参加，特别提到了柴钦身边的陆军师。
柴钦闻言心感不妙，想找全璟询问是否和颜之秋说了什么，但当日全璟应颜之秋要求陪在身边寸步不离，柴钦并没找到机会和他单独说话，一直到晚宴开始。
由于被女王亲自点名，陆霖无法推脱，穿着平日的朴素衣服来到了宴会现场。
这是颜知秋第一次看到陆霖——是个相貌极其平凡，没有丝毫记忆点的人，脸色发黄，身材消瘦，后背微驼，身量看着也不及景棘一般高。
颜之秋用了一天一夜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再加上陆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和景棘相似，所以看到陆霖的时候她并无任何异常神色，只是轻轻点了个头。
陆霖坐在离颜之秋较远的位子上，颜之秋会在不经意之间看他几眼，看他也不与帮人交流，自己低头夹菜吃饭，一举一动并不似景棘之前的贵气十足。
晚宴时间过半，颜之秋表示要亲自给将士敬酒，她一个一个敬了过来，终于轮到了陆霖。
颜之秋走到陆霖身前，她闻到的都是手里酒杯中淡淡的酒香。
“陆师爷，听说您是最受柴大将军信任的军师，想必此次攻打北夷也有陆师爷的汗马功劳。平日陆师爷实在过于低调了，这次朕一定要好好敬您一杯。”
“陛下，陆霖不能喝酒。”柴钦在身旁滴声提醒。
“哈哈。”颜之秋朱唇轻启发出一阵轻笑：“看柴大将军将陆师爷保护的多好，是怕陆师爷锋芒毕露被朕看中调去宫中吗？”
话虽然是对着柴钦说的，但颜之秋目光却一直盯着陆霖的脸。
而陆霖则微微驮着背，垂着眼眸，一脸不卑不亢。
“臣不敢，但陆霖确实不能喝酒。”柴钦说到。
“哦？和朕喝一杯也不肯赏脸吗？”颜之秋稍稍提高了声调，她身边的随从感觉到了气压不对，面色纷纷一紧。
“女王陛下亲自敬酒，臣自当奉陪。”陆霖接过颜之秋的酒杯，微微一仰头喝了下去，然后举起杯子说：“谢陛下。”
颜之秋盯着陆霖神色无常的脸，轻轻咬紧了下唇说：“陆军师，让朕想起了一位故人……”身后的柴钦顿时变了脸色。
但颜之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看了陆霖一会，便移开目光，继续和下一位将士敬酒。因为陆霖的位子排在很后面，因此很快所有的酒都敬完。
颜之秋回到座位，目光很自然地扫向陆霖，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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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陆霖帐外的卫兵看到柴钦整齐地行了个礼。
“他人在里面吗？”柴钦问道，手里端着一壶茶。
“禀大将军，陆师爷在帐内，但他说要一个人呆着，任何人都不准入帐！”
柴钦皱了下眉，走到帐门口低声说：“陆霖，是我。我进来了。”声音虽低却很有穿透力。
帐内并没人回应。
柴钦抬手一撩帐门走了进去。
陆霖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看到柴钦进来，表情有些漠然，并未开口说话。
“你怎样？”
“无妨。”陆霖收回视线。
“喝点解酒茶吧。”柴钦将茶壶放在桌子上，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递给陆霖。
陆霖接过，将杯子握在手中，并未马上喝下。他的手套已经摘掉了，一双手白得吓人。
“我已经传朗医生过来了。”柴钦说。
“一杯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能喝酒。”
陆霖轻笑道：“早知道我再多喝点儿了，反正都破戒了。”
“拿它当酒好了，反正你又尝不出味道。”柴钦拿过茶杯递给陆霖冷冰冰地说。
“柴大将军这就有点儿欺负人了吧。”陆霖举起茶杯慢慢喝着，他看着斜前方，目光像是没有焦点一样。
一会儿朗医生进来了。
“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朗医生一边帮陆霖把脉，一边问道。
“不舒服？我倒是挺想体验一下的。”带着面具的陆霖的脸没办法作出很生动的表情，但语气却是在调侃。
朗医生拿出一根黑色的针，抓过陆霖的手腕，刺破，又将沾了血的针放到一杯透明的溶液中搅了搅。
“索性喝得不多。我会开一些药，一定要按时服用。你现在身体无法分解代谢酒精，只能通过药物慢慢调理。以后不要再喝酒了，酒精对你来说和毒药差不多。”朗医生嘱咐到。
柴钦一直站在旁边抱着双臂冷冷看着，一言不发，直到朗医生提着药箱离开。
陆霖之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当时毒素差不多已经将陆霖的身体机能毁了个干净，因此无论医生的医术怎样高超、用的药如何名贵，都无法让他的身体素质回复到以前的10分之一。在脱毒治疗过程中，他的五感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现在不光失去了味觉嗅觉，连痛感也丧失了。
当时柴钦还调侃道：“挺好，你这也算某种形式的刀枪不入了吧。”
当时陆霖浅浅一笑回答道：“呵，这世间所有的痛苦我都经历过，都可以承受，因此是不是有痛感，对我来说并没任何区别。”
此刻，柴钦不知陆霖的心境。他在得知颜之秋对与陆霖有杀父之仇后，开始有点理解陆霖之前没有选择报复而是一心求死的心情。但这些年过去了，陆霖给他的感觉是已经干干净净地放下了这一切，呆在自己身边好歹应该是自在的吧。
易了容、变了声、隐了姓、埋了名，本以为陆霖可以这样低调的过完一生的平静心情，却因为颜之秋一句“陆军师，让朕想起了一位故人”而被颠覆。
就在柴钦不知如何对陆霖开口的时候，门外的小兵报禀说：“女皇陛下要召见柴大将军。请柴大将军即刻前往女王的营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