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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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山下，听项元霄说了关于魔尊的种种，术橙对这位曾经上天入地都找不出第二个的绝世神君存了一肚子好奇。
若尘流在，她定是要颤着尘流问东问西的。
但如今尘流不在，玉胤又忙得抽不开身，想来想去，最博学的应当是苍恂了。
虽然苍恂并没有透露出任何他博学多才的痕迹，奈何术橙看着他那张脸就觉得他博学多才。
术橙撑着小脸，语气是求知好学的，“听说那位魔尊大人从前是位绝世神君，却因一时想不开做出了堕魔这种找死行为。苍恂，这是怎么真的吗？”
苍恂眼仁微动，掌心里孕育出的紫色力量一时不知要不要朝着她的天灵盖拍下去。
他忍了忍，问：“这些，你从哪里听说的？”
“是项师兄告诉我的。”术橙说罢，又补充一句：“他是在怪物奇谈里看着的。”
苍恂眼角一抽，凡间竟还有这等记录天界密辛的书籍？
见他不说话，术橙又接着道：“我瞧着项师兄像是很崇拜那位魔尊大人的样子，可明明那是个大魔头不是么？上个月，那位魔尊大人的沉睡之地忽而出现异动，项师兄说，约摸是那位魔尊大人快醒了。这世间本已万年不曾被魔物侵扰，可若是他一醒，魔界复苏，所有魔物都会出来，到时还不知会变成怎样可怕的光景。”
她说这话时细细皱着眉，是苦恼的模样。
苍恂看着她，顿了顿，问她：“你言之凿凿地说魔物可怕，可是从前见过什么魔物？”
“没有的。”术橙摇头，“只是这世间传闻都说魔物缠人，面目可憎……啊对了，绯羽师姐的病长久不好，大约也是因着魔物所扰。”
她说着，神情再度黯淡下来，“绯羽师姐可是我们派中最厉害的师姐了，连她都……哎，这要是被我碰上了，我还能活命么？”
她语气实在忧愁，好像十分担心那位师姐的样子。
苍恂淡声地：“魇魔鲜少伤人性命，至多便是拖她入堕魔之境罢了。”
“啥？”术橙没听明白，“魇魔是什么？”
苍恂不欲与她解释许多她听不懂的东西，又问：“你很怕死？”
“怕的。”
“可你们门派，不是以匡扶天下正义，舍身渡人为己任么？”苍恂淡淡望着她，“你这般怕死，如何舍身？”
“我没想着舍身的。”术橙说。
虽然尘流教过她，轻易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以免被人瞧不起，但面前的苍恂在这住了大半月，显然已是自己人了，于是术橙也不打算和他藏着掖着。
她在小凳上转了个面，挺直的脊背像是在做什么汇报似的，“虽说师父说我们肩上有匡扶天下的责任，但师父还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我个子这么矮，自然是轮不到我来顶天的。”
苍恂眉头一挑，如此理直气壮的贪生怕死……是她的风格。
术橙接着说：“而且老实说，我好不容易被师父捡回一条命，好不容易拜入云间派，好不容易学那么多心法术法，就是不想那么轻易就死掉的。”
她这三个好不容易说得可谓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苍恂忽而来了兴致，撑着下颌问她：“所以，你怕魔尊苏醒，怕魔物重现，是因为怕它们会伤你性命？”
术橙诚实地点头，“是呢。”
苍恂也跟着点了点下巴，“唔，原来如此。”
两人这般闲聊着，天色已然完全陷入了黑暗。
天边繁星闪烁，清月高悬。
身边的山风比往日更加温柔。
术橙抬头看了眼天色，大惊：“啊，都这个时候了！苍恂你莫急莫急，我马上就去做饭！”
苍恂：“……”急的人好像是你才对。
术橙说罢便搬着身下的小凳往前院跑。床她肯定是搬不动的，就交给苍恂好了，反正他有办法搬出来，肯定有办法搬进去。
一路小跑着到院子里，术橙撸起袖子预备打水，院门外却忽而被人敲响。
术橙心头一紧，跑出去开门，却是玉胤又来查寝了。
“大师兄！”
玉胤原说三天来看她一次，距离上次送菜却是已经过了五日了。
今日听着项元霄说术橙问起了他，他便想着上来看看她。
院门一开，术橙一见外面的人是玉胤，一声“大师兄”喊得惊天动地，恨不能山下的人都能听得见。
玉胤怔了一下，没想到术橙这么热情。
他笑了笑，柔声地：“小师妹。”
诚然术橙刚才那一声完全是为了给后院的人提醒，但她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起到警示作用，干脆推着玉胤到了小径上。
“小师妹，你这是……”
术橙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小院，干笑着指着天道：“哦呵呵，我们在这里说话，这里比较亮堂。”
玉胤顺着她的手指抬头，头顶树枝交错，月光被一层层地筛下来，只剩婆娑的光点在地上摇晃。
“……这里，亮吗？”
“呃……呵、呵呵。”术橙尬笑两声，挠了挠脑袋，转移话题道：“对了，师兄今日过来找我何事？”
她这样一问，便见玉胤朝她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
“今日来，是有个惊喜要赠与师妹。”
术橙一愣，“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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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术橙那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师兄，后院的人听见了。
苍恂一早便知有人上来，却也不慌，那岿然不动的姿态当着与崖边那颗万年松如出一辙。
他淡淡看着星辰漫天，凉凉夜风拂过来，带起一片清幽莲香。
耳旁似有什么人的哭喊，伴随着苍霞山内回荡着的沉闷钟响，一下又一下。
苍恂眼眸微垂，垂在床边的长袍随风轻扬，乌黑的眼眸中看不出悲喜。
要变天了。
不多时，术橙回来了。
天色深了，夜风渐凉。
见苍恂还未回屋，她特地拿着小毯出来。
“苍恂，你不进去吗？”
苍恂闻声抬眸，瞧见她身边跟着的目光呆滞的小丫头，出声问：“它是？”
“哦，这是师兄送给我的人偶。”
“人偶？”
玉胤擅傀儡之术，上次术橙说男女有别，他不方便经常来清苑探望，于是他便想了这个办法，捏个人偶出来陪着术橙。
人偶没有灵魂，不分善恶，只听自己主人的命令。
若是术橙遇险，可驱使人偶往小乘峰报信，或将它打碎，玉胤亦能知晓情况危急，及时赶到。
术橙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师兄说，她可保我平安。”
苍恂不置可否，只对那小姑娘的人偶招了招手，“来。”
“呃，师兄说她现在只会听我使唤……诶？”
大师兄明明说这人偶如今只会听她一个人差使，怎么苍恂招招手，她就自个儿过去了？
苍恂瞧着眼前这小姑娘的眉眼间和术橙有七分相似，想来那师兄便是照着术橙的样貌捏的这玩意。
只是手法未免也粗糙了些，尤其一双眼睛，差些传神的韵味。
术橙看见苍恂伸手，似从天边笼了一团烟云，淡淡乳白的雾团中掺杂着些莹莹紫光在他掌间晃荡。
她看呆了，“这是……”
忽而刮起一阵山风，苍恂手中烟云飘忽着笼罩住那小人偶的脸。
一时间，那人偶面部的五官开始起了变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紫色流光一闪而过，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便有了水波漾漾，生气尽显。
苍恂瞧着，满意地点了点下巴，“唔，你该叫什么名字呢？”
“啊？”
术橙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刚发出一声疑问，便瞧着床前的小人偶摇了摇脑袋，脆生生地吐出两个字，“不知。”
术橙吓傻了。
“你、你你竟会说话？！”
她绕到人偶面前，定睛一瞧，眉间皱紧。
这人偶吧，看起来还是方才那只人偶，可术橙却怎么觉得，她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苍恂的目光从术橙大惊小怪的表情上掠过，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橙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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