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锤百炼》土豆包子

4、大苦寺（4）

　　泰兰太以为大功告成，特意泡在浴桶里把身子洗净。
　　皇兵来报：“事情成了，只等大人去开门。”
　　泰兰太大摇大摆走来了清院门外，看见三十个男兵排好队列，脸上都是笑嘻嘻的，他说：“大爷完事了，你们再来。”他看三十个男兵猛点头，他哈哈大笑走来推开了院门，就见院里倒了七个侍女，其中有春觉和冬绝。
　　泰兰太一路哈哈大笑走来，推开了灵贵妃的房门，看见灵贵妃爬在桌子上，一个侍女爬在地上。桌上有没吃完的半盘菜。“贵妃啊，你别怪罪我，这是皇后的旨意，你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便宜了我，我给你买副好棺。”他把灵贵妃抱在了床上，去脱身上的衣服，他脱掉了上衣，猛地的一怔，一把长剑从后背刺穿了他的心口，他没来及叫一声就栽倒了。董丽珠看见娘娘睁开了哀伤的眼睛，又见张宁婉从床底钻了出来。
　　院门开着，男兵们看见灵贵妃的房门关了起来。他们扑进了院门争抢侍女，只留了一个皇兵在外把守。皇兵心思全在院子里，眼睛盯着院子里。秋风从后走来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扭断了他的脖子。秋风没有进院，躲在院门外。这里是佛门禁地，寺里的和尚不敢踏足。
　　春觉和冬绝的飞镖打了起来，结果了皇兵们的性命。她们发现少了一兵，一并施展轻功飞出了院墙，落在地上时，只见院外的皇兵背靠在院门边的墙上。她们发现皇兵死了，她们把皇兵拖进了院子里。董丽珠和张宁婉身材高大，换上了皇兵的盔甲，出来院门外站岗，她们关起了院门。
　　她们全站在院子里，围着灵贵妃。
　　“事不宜迟，必须把后客院的人全杀了。”祝妈妈看贵妃在犹豫：“这里是佛门禁地，和尚不敢来此。若是跑了活口，和尚受了牵连。”
　　灵贵妃心痛：“杀了这么多人，罪过罪过。”
　　祝妈妈心急：“他们不死，我们会死，他们是罪有应得，我们是替天行道。”
　　珠儿说：“他们都死了，供给兵如何打发？”
　　春觉说：“事已至此，只能顾眼前了。时隔送来供给品的日子还有二十二天，这其中我们早跑远了。”
　　祝妈妈看出贵妃难下狠心，她赶走了春觉和冬绝。
　　灵贵妃跪在地上，为死者诵经超度。
　　“在院里挖坑把他们埋了，挖的深一些。”祝妈妈对珠儿说。
　　“我快饿死了。”珠儿差点气哭。
　　祝妈妈的手指戳了一下珠儿的脑门，叫道：“平时看你最机灵，到关键时刻就变成了傻瓜。你不懂摸摸他们身上有没有吃的啊。”
　　珠儿吓一跳：“男女授受不亲。”
　　“他们现在是死人，快去。”祝妈妈看珠儿不动步，举手一吓唬看珠儿跑了。“都跟着去。”她对丫鬟们叫道。她走来了灵贵妃身边，说：“娘娘。”
　　“别吵我。”灵贵妃跪在地上，嘴里念经。
　　“有鸡腿啊！”一个丫鬟从尸体上摸到了。
　　“快给娘娘吃。”珠儿叫道。
　　丫鬟捧着鸡腿赶来跪在了贵妃身前，只见贵妃对她笑了笑又摇了头。丫鬟看祝妈妈的眼色叫她下去，她走来把鸡腿捧给了祝妈妈。
　　“吃了它。”祝妈妈听见贵妃说，顿时泪流不止。哪舍得吃，掏出一条白帕想要包裹鸡腿。
　　“吃了它。”贵妃说完继续念经。
　　“好好，老奴吃了它。”祝妈妈哭着说，轻轻的吃了一口肉，便是再舍不得吃第二口了，偷悄悄的用白帕包住了鸡腿。
　　丫鬟们从尸身上找到了吃的，都舍不得吃，都拿来给祝妈妈，祝妈妈叫她们都吃了。
　　珠儿舍不得吃手里的两个豆包，她用手帕包起来放进了腰兜。“我去看看慧姐姐醒了没有。”她看祝妈妈点了头，她跑去了。
　　春觉赶了回来，换上了男奴的衣服。后客院的事办完了，来请娘娘吩咐。
　　灵贵妃只顾念经超度亡魂。
　　祝妈妈说：“埋了这里埋那里。”
　　“后客院应有尽有，住的舒服，有一大箱金银，肯定是泰兰太生前强抢囚犯的。还有娘娘最爱吃的菊花糕，奴婢包了两个来。”春觉跪下身把两块菊花糕捧给了娘娘，这叫娘娘心痛掉泪。“一定是皇上叫人送来的，被泰兰太克扣了，娘娘快请吃吧。”春觉哭着说。
　　祝妈妈说：“娘娘吃了再念经超度不迟。那个皇兵一定是皇上派来的内应杀的，这说明皇上心里有娘娘。”
　　灵贵妃拿起了一块菊花糕吃在了嘴里，是甜是香。“你吃。”她破涕为笑对春觉说。
　　“奴婢不饿。”春觉话音未落，传来了我的哭声。
　　我早饿了，灵贵妃赶来喂我吃菊花糕，我第一次尝到了人间美味，比月宫的东西好吃。“瞧他吃的好香啊，他可以吃饭啦。”灵贵妃开心的说。
　　“这孩子死心眼，娘娘都没舍得吃。”祝妈妈生气的说我。
　　一块菊花糕我吃了一半，把手里的另一半递给了灵贵妃，我看灵贵妃张开了嘴巴，我把菊花糕喂进了她嘴里。
　　“如去机灵着呢。”祝妈妈欢喜了。
　　“这孩子是叫我欢喜，只是不会走不会说，急死人了。”灵贵妃想把我抱在怀里。
　　祝妈妈拦住了：“娘娘没力气别抱他。”把手帕包好的鸡腿放在娘娘手里：“老奴出去盯着。”她赶出了房门，关起了房门。
　　灵贵妃看我年幼身弱，她舍不得吃，都给我吃，我这是在人间第一次吃饱。把我乐坏了，把灵贵妃也乐的合不拢嘴。
　　灵贵妃当天住进了后客院，这里的食物够吃大半年了。全是好东西，全是皇上叫供给兵送来的，大家能瞧出皇上对娘娘的心意，因此抱定了希望。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害怕露馅，想不出多好的办法，只能是硬头皮冒充皇兵应对供给兵。
　　“奴婢听下脚丫鬟说拉粪车的俊俏和尚从不言语，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天清早，慧儿端来饭菜对娘娘说：“奴婢看他像是皇上派来的内应。”
　　“那人是被扭断脖骨致死，这是气功。”灵贵妃说：“他只是个听用和尚没资格修炼气功。”
　　“那会是谁？”
　　“无论是谁，都帮了我们，我想他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这份救命之恩一定涌泉相报。”
　　“只有三天了，祝妈妈想他来冒充皇兵去和供给兵交接。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也不知道，供给兵是从后山来还是前山来。”
　　“我们来时从后山上来，后山的路是条大路，供给兵应该是从后山上来。”
　　“即使他愿意，只他一个男人怕是会露馅。祝妈妈想去求助方丈，又怕出了禁地会露馅，这寺里一定有皇后的眼线。”
　　“他若愿意，那就好了。到时，董丽珠和张宁婉和和尚一起去。只许和尚说话，就说寺院改了规矩。他出示了泰兰太的军牌，供给兵不会发现。”
　　“供给兵住一夜怎么办？”
　　“多给他们银钱打发走。”
　　“是。”
　　“喂过如平了吗？”
　　“珠儿喂过了。”
　　“这孩子不说不走，急死人了。”
　　“他小腿有力呢，就是笨了些。奴婢看他是欠打，可以试试看。”
　　灵贵妃琢磨了片刻，笑着点了头。
　　她这一点头，我这哭死了。珠儿手里的戒尺在我的小屁股蛋上打了一天，我居然站了起来没摔倒。我哑哑大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打开的房门，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呀，气死我了。
　　“赶紧给姑奶奶走一步，走慢了还打你。”珠儿手里的戒尺指着我哭泣的小脸蛋。
　　我不敢动步，我怕摔倒了挨打。
　　珠儿的戒尺又打在了我的小屁股上，把我打倒了。“站起来，看我打不死你。”珠儿凶巴巴的大叫。
　　我赶紧爬了起来，把珠儿逗笑了。“你记打，快走。”她手里的戒尺威逼着我走了一步，我的小身体摇摇晃晃的。“你摔倒，我打死你。”我哪敢摔倒，我坚强的站住了。“这就对了，再走。”我走了第二步摔倒了。“我打死你个小笨蛋。”房间里全是我的哭声，我想灵贵妃一定听见了。
　　祝妈妈带来一袋食物在茅舍外跪了一天，直到夜里，秋风从茅舍里走来，扶起了祝妈妈。祝妈妈看他相貌该是个可信之人，就把灵贵妃的遭遇全盘道出。
　　秋风听了，愣住了。
　　“娘娘是生了一条红鱼。”祝妈妈无奈的说。
　　“人生鱼！”秋风惊道。
　　“是鱼。”
　　秋风想了想：“被人陷害。”
　　“护国寺的大法师要是这么说了，我家娘娘不会这么惨。”
　　秋风笑道：“我佛慈悲，小僧愿祝一臂之力。只是，我身份低微，供给兵若要我的僧牌，一定会看出破绽。”
　　“我家慧儿心灵手巧，做什么像什么。你说一高僧法号，我赶回去叫她做。”
　　“监院，鸣能大师。”秋风把自己的僧牌递给了祝妈妈。
　　“这么精美啊！”祝妈妈没有想到僧牌是上等红木，图案十分复杂。
　　“大苦寺四大名寺之一，僧牌当然也是第一。”
　　“你不过二十岁，鸣能大师多少岁？”
　　“二十岁。”
　　祝妈妈大惊失色：“这般年纪就当上了监院？”
　　秋风双手合十，微笑点头。
　　“我赶回做僧牌，你请留步。”
　　“把东西带走。”
　　“这是我家娘娘交代的。”
　　“那小僧只有拒绝。”
　　“你这般菩萨心肠，我想问你个事儿。”祝妈妈笑道：“你是皇上派来暗中保护娘娘的吗？”
　　“我乃孤儿从小在寺里长大。”
　　“这样啊。老生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