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锤百炼》土豆包子

3、大苦寺（3）

　　“我见死不救与杀了她们没区别。你叫来兵头，我和她睡一夜，换来草药。”灵贵妃清早走来屋里看过七个垂死挣扎的丫鬟，她走出了屋门对祝妈妈说了这话。
　　祝妈妈说：“娘娘不到和他们鱼死网破的地步，换句话说，人不和畜过事。”
　　“你有什么办法？”
　　“这几面墙困不住春觉冬绝，夜里叫她们去寺里盗来药材。”
　　“她们不认识药材。”
　　“她们自有办法。”
　　“不许杀人。”
　　“娘娘尽管放心。”
　　到了夜里二更，春觉和冬绝使出轻功飞出了院墙。她们摸来了药膳阁，挟持了一个值夜的老和尚，她们把祝妈妈写下的药方给了老和尚，老和尚给她们包好了药材，还送了四个白馍给她们吃，她们跪在地上磕头感激。
　　七个丫鬟喝了药汤，身子好了起来。
　　两个女兵扛不动身上银甲，用火烧成了银钱交给祝妈妈换来吃的。她们是上官家的女将，名叫张宁婉和董丽珠，二十几岁，沉默寡言。正因她俩和两个贴身丫鬟的存在，皇兵才不敢进来使坏。
　　“你不会真是个瘫子吧。”灵贵妃在房里教我说话走路，她发现我站起来就摔倒了。我委屈的哭了起来，她笑道：“瞧把你委屈的，这里只你吃的饱穿的暖。你瞧我，瘦一圈了。”我伸出双臂叫她抱抱我，她笑道：“我没力气抱你了，你必须学会说话走路。”她看我点了头，惊道：“你能听懂我说话？”我又点了头，她开心的笑道：“有盐巴就好了，我就有力气扶你走路了。我现在只有说话的力气，我给你说说庆城。”她看我点了头，笑道：“庆城地域是天下最大的城池，拥有三千四百万百姓。庆城人耿直热情、有智有勇、美丽善良，泼辣十分。我家住在嘉陵江附近，是一座很大的王府。我的亲人都住在王府里，我小时候和哥哥姐姐经常在灵子湖捉鱼虾。站在灵子湖边能够看到大重山顶的大重寺里的大重塔，塔高九百九十九丈是庆国地界最高端，站在塔顶能够望到庆城全貌。渝北区有六百万百姓，它是庆城的主城。渝北只有一个小寺庙，叫风灵寺，只十几个老和尚，胡子都白了。”
　　慧儿推开了房门，端来一碗盐水：“这是盐水，娘娘喝了就有力气了。”
　　“哪来的！”灵贵妃惊喜的说，走来端起了水碗。
　　“是宁婉和丽珠把盔甲烧成了银钱交给祝妈妈换来了吃的。”
　　“难为她们了。”灵贵妃含着眼泪喝了一碗盐水。
　　“泰兰太提出叫丫鬟陪他睡觉，他会叫娘娘吃饱穿暖。”
　　灵贵妃气愤的说：“今天你们陪他，明天就是我陪他。他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一定是皇后叫他这么做的。”
　　“祝妈妈回绝了他，警告他别再有这心思。”慧儿为难了起来：“没东西卖了。庆王怎么还不来啊？”
　　灵贵妃主意已定：“逼急了跟他们鱼死网破，我们绝不能叫他们污了身子。女人把身子失了，活不如死。做人必须明白什么是致命的，什么是救命的。”
　　“慧儿牢记了，这就去对祝妈妈说。”慧儿退了出去关起了房门。
　　“皇上啊皇上，叫臣妾苦等了。”灵贵妃擦着伤心的眼泪：“那条鱼怎么会在我的肚子里。”双手合十，跪了下来：“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请给弟子指点活路。弟子不求荣华富贵，只求给这孩子找个好人家。”
　　她都这样了，还顾着我，真叫我充满力气，我爬起来摔倒，爬起来摔倒，天天在重复这事。
　　每天黎明刚过，天起了亮色。有一辆马拉粪车停在清院门外，三个下脚丫鬟提来马桶倒马桶。虽是下脚丫鬟，但贵妃身边的，必定是漂亮姑娘，她们被四个守门皇兵动手调戏。她们不敢反抗，只是闪躲哭泣。
　　拉车人是寺里和尚，法号秋风。年轻、高大、英俊、白净。一身僧衣单薄，补丁落补丁。“阿弥陀佛，这是寺院，清净之地，望施主洁身自好。若是惊动了方丈，恐怕施主会没命。”秋风看不下去，单手施礼说。
　　皇兵抽刀叫道：“滚开。”
　　秋风铿锵有力：“人在做天在看，上有神灵庇佑，下有恶鬼索命，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我大苦寺有观音大师从天降临保佑，施主不会不知吧。”秋风看见四个皇兵放走了三个丫鬟，他单手施礼谢过。
　　“滚开滚开。”皇兵叫道。
　　秋风拉走马车时，听他们说了声‘死了可惜’，这话一定是冲院里的女人。秋风赶来大智院，想把听来的禀报给方丈，被守院的武僧挡了回来，他是听用和尚没资格拜见方丈。
　　秋风走回了后院里的一个茅舍小院，院外是一片菜田，紧挨着后院门，由他来看守后院门。这里是全寺最寒苦之地，他和女囚一样要自种自收才有的吃，全寺里只他一个这样和尚。
　　他是天国唯一活下来的皇子，当今皇族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只是天族大势已去，他保命当紧。
　　他背起了背篓，拿起了锄头，走来了院门外的菜地，他在菜地里忙了起来，心里挂念着清院里的女人。
　　泰兰太一瘸一拐走来菜田外叫秋风过来。“你种的是甜菜？”他看秋风点了头：“卖我一些。”
　　“施主尽管拿去，小僧分文不收。”
　　“那好，去给我摘一篓甜菜。”
　　“施主看到了，大部分是菜苗，一篓没有，半篓可行。”
　　“行啊，有劳你了，我差人来拿。”泰兰太笑呵呵的走了。
　　秋风走进了菜田把甜菜收进了背篓里，他越想越不对劲。泰兰太好吃好住在后客院，怎么会来找他要半篓甜菜？
　　中午之前，一个皇兵把半篓甜菜送给了祝妈妈。他告诉祝妈妈，今天是泰兰太大人的生日特此赏来。祝妈妈有喜有悲，就怕泰兰太对丫鬟下手。她把半篓甜菜拿来厨房交给了孔氏，她把由来说给了孔氏。
　　孔氏三十五岁，是上官家的厨娘，跟随灵贵妃一起进宫，一直对灵贵妃忠心耿耿。她知道泰兰太不是好人，怎么会使好心。可是，扔了太可惜。她走来了水井前，用水桶吊来了井水，把半篓菜洗了又洗，生怕有毒，还是担心，她吃了一口菜才放了心。
　　“你不怕有毒啊？”慧儿端来一盆衣服，恰见孔氏吃了一口生菜。
　　“他送来大鱼大肉，那只能倒掉。这甜菜不值钱，应该没毒。”孔氏说：“如去会说会走了吗？”
　　“这孩子笨死了，只能听懂人话。”
　　“笨人有笨福。”孔氏把一片菜叶递给了她：“在这里能吃到甜菜是你福气大。”
　　“那些皇兵坏死了，只给我们苦菜籽。”
　　“我在宫里听人说过清院的女人只有苦菜吃。”
　　慧儿吃了一口甜菜，再吃的时候，发现菜叶上有很多针扎下的小孔，她发现这些小孔好像字。她留意了起来，拿来一片完整的菜叶，对着阳光一照，这些小孔是四个字——小心有毒。她把菜叶抓来挨个个的看，上面都有小孔留下的字。
　　“别被皇兵发现了，回屋里。”孔氏提醒慧儿。
　　她们走来了厨房，关起了房门。把菜叶上的字全认出来，慧儿赶来了祝妈妈的房里说明了此事。
　　“小心有毒、死期将近、只能自救。”慧儿说：“菜叶上的字都是这三句话，妈妈赶紧拿主意应对。”
　　“能打的只有她们四人，他们有三十一人，泰兰太身经百战，不好对付。”祝妈妈话音未落看见慧儿身子摇摇摆摆的快要栽倒了，她扶住了慧儿，慧儿睁不开眼睛了，她吓坏了，把慧儿抱在了椅子上，摸了摸慧儿的鼻息和心跳都有，这是被迷药迷倒了。
　　她走出房门关起了房门，看了一眼关着的院门。她慢步走来了厨房，已见孔氏昏倒在地。“把甜菜都放锅里炒了，好些日子没吃饱饭了。”她的叫声被院门外的皇兵听到了，她忽听身后有人叫慧儿。“慧儿在忙。”她转过身喝住了珠儿。
　　“什么人啊，说好你洗的。我不洗不洗不洗就不洗，我气死你。”珠儿站在水井边冲木盆里的衣服叫道。
　　“快洗，娘娘还等着穿呢。”祝妈妈赶来教训她：“你的嗓门给我放低了，小心我打死你。”
　　“说好她洗的。”珠儿忽见祝妈妈挥手打来：“我洗就是了，没皂泥。”
　　“用手轻着揉，这是最上等的面料。我出来看见你溜了，我打死你。”
　　珠儿看祝妈妈转身走了，嘴里不发声的嘀咕：“姑奶奶才不怕你。”她看祝妈妈走进了贵妃的房门，心里说：“我在宫里那么机灵干什么啊，该找我倒霉。”
　　“有这事！”灵贵妃吃惊的从椅子上站起身。
　　春觉和冬绝听后，吃惊的相视了一眼。
　　“皇后是该下手了，她最怕娘娘翻身。”祝妈妈说：“慧儿看仔细了，菜叶上的字十分规整，不是一般人所为，我看是皇上派来的内应。”
　　“只她们四个没有胜算。”
　　春觉说：“泰兰太难对付，先把他杀了，其余的皇兵，我和冬绝就够了。”
　　灵贵妃想了想，点了头：“该来的总会来，只能抱死一拼了。”
　　祝妈妈说：“这群狗奴才阴险毒辣，想污了娘娘的身子。”
　　灵贵妃说：“即使成功了，以后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活下来才有希望。”祝妈妈看娘娘愁眉苦脸的点了头：“老奴去安排。”祝妈妈走出了房门看了一眼珠儿在洗衣服，她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对两个女兵说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