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掳来的情人》非笑飘飘

29、阿术之念

　　船夫被阿术推下了水不知去向，百禾没法再行路，小船顺水自由地河道上漂泊。
　　岸边，一位宋军都统带了大群的士兵包抄了上来。

　　领军的都统与谷虎的品阶一样是个都尉，也是吕文德的手下亲信。

　　都统跳上船来，里外搜查一遍，问，
　　“姑娘，船夫怎么不见了？”

　　百禾说，“刚才两船相撞，我出来时，船夫已经不见了。”

　　都统说，“姑娘可见到撞船之人？”

　　百禾说，“并无。”

　　他显然是有备而来，朝左右的宋兵吩咐了几句，开始朝向四周搜寻。

　　百禾冷冷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宋军简略地向她抱了个拳，“现在蒙军正在襄阳城外动乱，吕将军和谷虎都出城迎战，我奉将军之令特意来接姑娘。”

　　百禾说，“接我？需要这么大的阵势吗？”

　　宋军都统镇静地说，“樊城有蒙古军探子混入，我们是为了保护姑娘的安全。”

　　吕文德和谷虎都出战去了，婚礼也就办不成了，百禾索性取了盖头，准备掉头回处去了。

　　“大人，既然是接我，那我们走吧。”

　　宋军把樊城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审问落水的船夫，也没有问出撞击花船，打晕他的人是谁。
　　可那位叫李知的都统起了戒心，左右不把百禾离开，说是要等吕将军和谷虎回来。

　　二天后，谷虎回是回来了，可是却出事了。
　　在守卫襄阳的战役中，谷虎被蒙古的投石机击中，命虽然保住了，但是脑部受了重伤。
　　百禾再见到她的时候，他已失去了意识，瘫痪在床不能行动。

　　一面李知和吕文德扣押她不放，一面谷虎昏迷不醒需要人照顾，百禾去开封的行程不得不延后了。

　　花开花落，半年过去，转眼到了秋天。

　　终于有一日，百禾在庭院中打扫，帮忙照顾的嬷嬷慌慌张张地出来唤她，
　　“夫人，夫人，谷大人的手指尖动了。”
　　百禾扔下扫帚，二话不说跑了回去。

　　床前，百禾试探的握了握谷虎的手心。

　　谷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迷茫又惊疑。
　　“百禾？我这是在哪？”

　　百禾抹了抹眼泪，半年的委屈担忧都一扫而空，也不知道为他还是为自己流下泪来，哽咽的说，“你醒来就好。”

　　千里之外的东京，开封官署。

　　襄阳城是入南宋的艳后，整整两年都拔不下襄阳城这颗钉子，蒙古军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艰难的战役。

　　除了阿术，更让兀良合台深感无措。

　　阿术比父亲更有把握，他对父亲说，“水战是宋人所长，攻下襄阳，最好是围困，不能硬取。”

　　兀良合台也同意阿术的说法，可襄阳的水路四通八达，要围攻，应该从哪里封起？

　　有人进来传话，说是府门有女子求见阿术。
　　乌图娅为了阿术，也居住在开封，好几次都来到府前，要见阿术，都被阿术挡了回去。

　　阿术猜又是乌图娅来了，挥挥手对来人说，“让她回去，说我不在。”

　　兀良合台拍了拍阿术的肩膀，“乌图娅好歹你未婚的妻子，怎么又不肯见她？”

　　阿术避开父亲的目光，拧起了眉毛，“我不愿意娶她。”

　　兀良合台拉下脸，“这是大汗的指令，你还敢不遵守？难道还打算守着一个小女奴过日子？”
　　阿术不吭声，面上显出不耐之色。

　　兀良合台看不懂儿子的心思，正想做主让乌图娅进来。
　　通报的使者插话说，“来的不是乌图娅公主，是个宋人装扮的女子，说是有事要见兀良合小将军。”

　　一阵风刮走了阿术脸上的乌云，阿术的神采亮了，目中迸发出炯炯光芒，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迫不及待地地摔门出去。

　　兀良合台恼火地唤他，“阿术，阿术，”
　　他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她说来找他，快半年了，应该到了吧。

　　人烟寥落官署街前路上，身姿俏丽的少女戴了面纱，紧张不安地等着阿术。
　　面纱后只露出水墨画一样黑白分明的美目，秋波流转，顾盼生神。

　　阿术奔上前，双手紧紧地攒住了她纤长的手指。

　　少女双手僵硬住了，却没有立刻推开他。
　　她的美目水汪汪地盛满了泪，双肩抖动，泫然而泣，“阿术，父亲逼我嫁人，我逃了家，请你收留我吧。”

　　阿术心仿佛从悬崖上掉下来，落入了寒窖中。他抽回手，怒火中烧，口气冷硬，
　　“吕姑娘，我无意收容一个敌将的女儿。”

　　吕月楼既然决定离开了家，就已想好了一切。
　　她恳切的扯住了阿术欲走的不发，“我有办法破襄阳城，让我留下吧。”

　　阿术抬起眼角，第一次认真地看吕月楼。她黑白剪影的眼睛，因为饱含泪水拢上了一层薄纱，无法掩饰地流露出赤裸裸的情意。

　　他满身心的焦虑和困扰，被这个楚楚动人的温柔眼神缓解，体内冷酷的天性油然升起，占住了他的心智。

　　他改变了主意，止步转回吕月楼面前，浅浅地勾动了一下嘴角，俯身问她，“你有什么办法，能攻下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