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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婚姻和爱情到底是什么? ...


  •   一个晚上回到当厦,阳雨和峰岚在走廊里碰到庄周子,问她的网文怎么样了:“我们还等着拜读呢!”庄周子说:“扑街了。”阳雨和峰岚很惊讶:“扑街了?”庄周子笑道:“有人抢先一步。《霸道总裁和他的男人》,不仅写成了小说,还拍成了网剧。”“不是吧?”峰岚掏出手机网上一搜,还真是,连影评都出来了。庄周子笑道:“你们有点创意好吗?”

      “你要写的是《霸道总裁和他的女人以及男人们》!有一个‘们’字!权威说法:小白文里,喜欢男主的女人绝对不会少于五个,并且无上限。关键是,男女平等!后宫团里有男有女,还不够你作文章的?”

      大家又玩笑几句,阳雨提起去欢乐水世界的事,说:“大作家要有空也去放松放松。”庄周子问:“都有哪些人?”阳雨说:“我妹、我外甥、我妹的妯娌、我外甥他表妹,峰岚,欧家、汪家的年轻人和小孩。”

      庄周子正思忖,手机响了。“喂……又出差?……我这边倒是没问题,只是你一而再让孩子失望……。”

      阳雨和峰岚正想回避,庄周子已经挂了电话,说:“前夫和孩子的事。不巧了,前夫打电话过来,说又要出差谈生意,留下孩子和保姆。我这两天可能得去看孩子。”

      和庄周子认识几个月,做了几个月的邻居,还从未听她谈论起自己的家人和过去。到现在才窥见一鳞半爪:她结过婚,有个女儿,现在离婚了。“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历?一直在窥视我们的生活,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要‘反窥视’一把。”据说最新心理学研究,作为人类,我们天生八卦。八卦的冲动,是进化烙印在我们基因中的天赋,有进化方面的优势。小说电视什么的,不就是委婉点的八卦吗?

      阳雨和峰岚问:“你前老公是何方神仙,在哪儿发财?”庄周子笑道:“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车祸醒来失忆,他就自称我老公。”阳雨和峰岚面面相觑。庄周子笑道:“开个玩笑,这两天构思小说情节,想到这一招。”然后叹气道:“有时候是真希望能够失忆,忘掉这一段草率而糟糕的婚姻,忘掉过去。”

      “听起来像是有点烂俗的小说情节。从小家境还不错,母亲是护士,父亲是公务员。父亲早些年下海,抢得先机,挣了一份还不错的家业。从小爱好文字文学,一路念中文下来,本想追寻文学梦想,父母坚持女孩子要个稳定,考了公务员。

      “干着一份稳定、清闲的工作,业余时间码码字、发发文章,抽空交个男朋友准备结婚生子。本想自己的一生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再想不到,十年前的一场变故,把人生抛进了旋涡中。

      “父亲生意失败,选择了绝路。母亲也被逼得进了精神病院。人世间世态炎凉,不经历过一番大起大落,真是没法刻骨铭心地体会到。正所谓‘得势叠肩而来,失势掉臂而去’。那些曾经追着赶着要和我家来往的,无一例外地都躲着了;男朋友,那个曾以为爱着我的人,也选择了离开;还少不了有人落井下石,把闻所未闻的债务、黑锅,沾边的不沾边的,一股脑栽给我家。

      “最让人震惊的是一个同事A。A的父亲和我父亲是发小;因是贫贱之交,我父亲特别看重这个朋友。我父亲对朋友的儿子,也就是同事A,特别照顾。A家无钱无势,一度潦倒不堪,我家多多少少有恩于他。A求学路上,我父亲帮衬了不少,A毕业能进我所在的事业单位,也是亏得我父亲多方活动。

      “我家变故之初,我觉得A还不错,虽然没帮什么忙,可是多少能劝解、宽慰一个落魄女人。哪知有一天,A借着酒劲,抱住我乱亲。他有妻儿,我拒绝了。A说:‘装什么装,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早被男人干过了吧?都被人甩了,还哭着喊着倒赶。’这是在说我前男朋友的事。

      “这几句话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这才醒过来:原来这些年来,A对我的善意和照料,都是因为受惠于我父亲,因为可能还会有求于我父亲,如今我家失势,他自然用不着‘巴结’我了。借用A赤裸裸的话:‘如今用不着你,将来也不可能用上,还无缘无故捧你,有那么贱的人吗?不是为那几分姿色,有谁搭理你?’。原来在A眼里,我一直是个傲慢刁钻的大小姐,他一直是在忍着,今天,他终于能扬眉吐气,甚至能报复我一把。

      “后来知道,A也是对我家落井下石的人之一,而且是最积极,下手最狠的。别人落井下石是要捞好处,他是必须:只有把恩人贬成卑劣的小人、贬成罪犯,才能为自己的忘恩负义辩护;为防谎言被戳穿,必须将恩人彻底打倒,永世不得翻身!”

      阳雨说:“所以,A必须把你搞臭搞烂。”

      峰岚:“出了酒后这事,更是如此:A必须先下手为强,否则,就可能像民生银行的畜生关xx一样,身败名裂。”

      “毁三观吧?这个A是彻底颠覆了我对人性、对世界的看法。”

      阳雨:“而且这种人还特能装,当面一把火,背后一把刀。他觉得用得上的,会捧得很舒服,真拿他当好人了。”

      峰岚说:“就是达尔杜弗、岳不群之类得伪君子呗。见得多了。”

      庄周子接着说:“A早几年进单位,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你想想,这种情况,我在单位还能呆下去吗?有一次等电梯,门开了,看见A和几个同事在里面,我转身就奔楼梯。A恼了,几步上前拦住我:‘至于吗?我走楼梯行吗?不要以为是个漂亮女人男人就会犯贱。’A说话声音很大,故意让同事听见。我能怎么办?辩解?有谁愿意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白领得罪领导?”

      峰岚说:“正常!要是大多数人都是为公平、为正义、为良心而不是为权势说话,岳元帅就不会冤死了,武二郎也不会上梁山了……”

      庄周子说:“正是!可是当时,一个被宠惯了的丫头,一个刚踏进社会的新鲜人,哪懂这些?就觉得社会不应该是这样的,钻牛角尖,怎么都想不通。然而,社会恰恰就是这样的。我对社会、对人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失望,乃至绝望。我不是一个心里强大的女人,我抑郁了。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连起床、吃饭都需要很大的毅力才能完成。没有办法工作,只能辞职。实在没办法在熟人堆里混,来到北京,辗转认识了前夫B。”

      “没想到也不是善茬?”

      “其实B倒不是个坏人。我们俩只能说是一个错误。婚姻维持了三、四年,两人选择和平分手。讲良心话,不能全怪B,我也始终没能从抑郁症里彻底走出来,没能处理好复杂的婚姻、家庭关系。可是,那种伤害,让人遍体鳞伤,不,都不能说伤害,因为人已经成了空壳,麻木了,觉得只有死才能让人释然……”

      阳雨和峰岚见庄周子谈到伤心处,不好揭伤疤,岔开话题:“又是坟墓又是痛苦,甚至死亡,人类到底为什么要有婚姻?”

      阳雨说:“可能是社会保障、繁衍的需要,尤其对孩子的保障。《全球通史》对《汉姆拉比法典》中婚姻部分的评述是:婚姻关系首先是个实用的问题——是当时还不存在的医疗保险、残疾保险或养老保险的一种代用品。因此,对婚姻关系做出选择的不是新郎和新娘,因为他(她)们也许会被爱情弄昏了头,而是双亲……”

      庄周子说:“所以说,爱情其实不可靠,还是需要一纸婚姻来束缚,来保障。”

      峰岚说:“为什么就不可靠?”

      庄周子说:“我是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呼吸和心跳,那是生命每时每刻都必须,不然个体就不能存活。爱情不像呼吸和心跳,不是必须。爱情的基础是性,目的是繁衍。繁衍,有个两三年就够了,用不着每时每刻,更用不着天长地久。”

      阳雨说:“爱情的基础也不必然是性吧,应该是愉悦感带来的依恋感。性可以带来这种愉悦感;精神也能带来这种愉悦感,有时候甚至更强烈。所以有夫妇恩爱,也有“柏拉图”式的爱情。”

      峰岚说:“就是那种灵魂的漫展、相遇和牵挂,有时候比□□的交缠更强烈、更持久。”

      庄周子说:“所以,伤害起来也就更痛苦,更刻骨铭心!有时候,宁可死了,也不愿意经受这种灵魂上的折磨。”

      沉默。

      阳雨在想,他和张婷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就是一种合作、一纸契约、一份保障,还是也有精神的契合和依恋?峰岚在想,这种和雨之间灵魂的纠缠和合体,雨感受到了吗?庄周子在想,我灵魂深处的痛,那个人也曾感受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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