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受伪装手册[快穿]》苍生勿扰

19、伪装的戏码

　　一顿饭吃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
　　兰如嫣有些发愁。其实……她还有一件事情，没想好该怎么委婉地提醒他。
　　穆心城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对兰如嫣抱歉道：“我接个电话。”
　　兰如嫣点头，手中的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那杯饮品，微微有些走神。
　　然后她听到穆心城和电话那端的人打招呼：“喂，阿砺。”
　　兰如嫣的手僵住了。
　　“噢，你去办公室找我了吗？”
　　穆心城停顿了片刻，向电话那头解释道：“嗯……我出去了一会，不在学校。”
　　对面又问了什么，穆心城说：“我会去接你的。”
　　“……没什么事，赶得及。”
　　“好，待会见。”
　　穆心城挂掉了电话。
　　兰如嫣尽量装作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穆先生这么忙啊，待会还要去接人？是上次我见到过的那位吗？”
　　“是的，原来兰小姐还记得。”
　　“噢，是您的亲戚吗？”兰如嫣眨了眨眼睛：“感觉和穆先生的气质差别很大呢。”
　　穆心城摇头：“他是学校的学生，家里人出差去了，暂时住在我这里。”
　　兰如嫣梗了一下，差点憋到内伤。
　　穆心城问道：“怎么了？”
　　兰如嫣深吸一口气，收敛了随意的表情，凝视着穆心城，正色道：“穆先生，对于这个男孩，您了解多少？”

　　【系统：宿主大大，妹砸是不是怀疑你家男神对你图谋不轨？】
　　【江砚害羞脸：他的意图这么明显吗？】
　　【系统：宿主大大你清醒一点！！】
　　【江砚：唔，大概是知道了谢砺的身份想提醒我吧。】
　　【系统：妹砸真好，可惜猜错了方向~】
　　【江砚：那我跟她说我乐在其中？】
　　【系统大惊：别闹啊宿主大大！ooc后果不堪设想！！】
　　【江砚：~\\(≧▽≦)/~】
　　【系统：……喵的，好生气好想打人。】

　　兰如嫣等着他的回答。在她的设想中，她说出这句话后，穆心城定然会明白她的意思，接下来提醒他注意谢砺也就顺理成章了。
　　然而对面的男人沉默了片刻，说道：“不早了，兰小姐。”
　　语气依旧轻和有礼，但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太过明显。
　　兰如嫣对这个反应始料未及。这是要结束会面了么？之前提到谢砺时他还没有顾左右而言他，难道说关于那男孩的身份，他其实心里有数？又或者，有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原因？
　　但他这么说，兰如嫣也不好继续开口了，只得顺着说道：“嗯……是有点晚了，和穆先生用餐很愉快，希望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她想了想，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或者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忙的，请一定要联系我。”
　　穆心城伸手接过，微微笑道：“好。”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便离开了餐厅。
　　“您待会要去哪儿？我送送您。”
　　“不必了兰小姐，我回学校，坐地铁很方便。”
　　附近就有地铁站，有的地方坐地铁去比开车快很多，所以兰如嫣也不再坚持：“好的。那，再见了，穆先生。”
　　“再见。”
　　兰如嫣告别了穆心城，转身去取车，没走几步，穆心城却叫住了她。
　　“兰小姐。”他这次喊出这个名字时，与之前的语调有非常细微的差别。
　　她回过头去：“怎么了？”
　　江砚定定地站在那里，对她笑了笑：“谢谢你。”这个世界我并没有投入太多，但是感谢你试图帮助过我。
　　兰如嫣看着那张笑起来熠熠生辉的脸，微微愣神的同时，浮上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她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为什么，也并不知道他因何道谢，但她看得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无需探寻，也无需回音。
　　于是她盯着那双黝黑的眼睛，露出一个微笑。

　　————

　　周五。下午三点左右。
　　季清晖到达这个咖啡馆时，有人已经在等他了。靠近角落的位置里，一个男人穿着一身极其不起眼的衣服，兀自翻看着手中的杂志。
　　“是任总吗？”季清晖问道。
　　“不是。不过接待你的是我。”那人将书页又翻过一面，头都没抬：“坐。”
　　这种态度谈不上有多尊重，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怠慢了，但季清晖却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对面的人给人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仿佛无论他有多么散漫随性，都本该如此。
　　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对面的人终于将杂志放下，已经是接近四点了。
　　那男人看见季清晖神色如常，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他说道：“久等了，季总。敝姓吴。”
　　虽然说着谦称，但他一点主动握手的意思都没有。
　　季清晖摸不清他的身份，但还是说道：“吴先生，幸会。”他伸出手去。
　　男人瞥了一眼，并不理会。
　　看见季清晖的脸色不太好，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季总不要误会，吴某只是个负责传话的小人物，您实在不必礼节过于周到。”

　　季清晖心里憋着气。这个人晾了他那么久，现在反而跟他扯什么不必在意礼节？如果不是这家公司的合作机会实在重要，他只怕早就甩手走人了。
　　他之前就着手准备，希望能够在下周的洽谈上争取到与赴森科技的合作。让他没想到的是，刚与对方的项目负责人联系上，对方就抛出了橄榄枝，直言任总对此非常感兴趣，提议与他见上一面。
　　季清晖心中疑惑，因为这对于他的公司来说是个大机遇，但对赴森科技的任总来说，实在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毕竟，他们公司的条件在业内并不占优势，也不存在大的变革，任总对此非常感兴趣又从何说起？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没有任何理由推脱这个邀约。

　　季清晖收回了思绪，问道：“那么，吴先生有什么要传达的呢？”
　　“季总，我知道您希望下周贵公司能够脱颖而出，可您也应该猜得到，任总之所以会邀约您，有其他感兴趣的东西。”
　　“比如说？”
　　对面的男人顿了顿，笑容忽然变得意味深长。他放慢了语速，刻意让季清晖听得清清楚楚——
　　“我听说，季总有一个言听计从的男朋友？”
　　季清晖眼皮剧烈地跳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发出的声音虽然极力克制，但依旧失了最初的冷静：“贵公司调查我？”
　　“谈不上。只不过既然是潜在的合作对象，多一些了解，自然也无可厚非。”
　　“吴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季清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想，但是又觉得荒谬，于是便出声直接问道。
　　“季总，我不是谈判专家，也不必跟你打太极。我就直说了。”他停顿了一下，续道：“有人对季总的男朋友有些想法，想借用他一个晚上的时间，不知季总是否开得起这个价码？”
　　季清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你、你这是要……”他突然说不下去了。不是不懂得所谓借用一个晚上的意思，这种事情，他听得多了，却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需要自己做出选择。
　　男人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等着他的答复。他耐心十足地给了季清晖足够的时间，甚至在对方皱眉思索的时间里，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季清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那般，缓缓抬起眼，问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是任总吗？”
　　男人笑了笑：“自然是对他感兴趣的人。”
　　“吴先生，您知道我并不是想问这个。”
　　“哦？那你想问什么？”男人向前倾了倾身子，盯着季清晖缓缓道：“我换一种说法。你我都惹不起的人，这样清楚了吗？”
　　他说完向后靠着椅背：“季总，现在是由我和你打商量，但一旦此事我谈不成，就只能选择其他的特殊方法了。我相信，这并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这算是威胁吗？季清晖低下头，在脑海中飞速分析着利弊。说实话，他猜不到所谓的惹不起的人到底是谁，但这么大一个机会摆在面前，用甩了自己的前恋人的一个晚上，换取无穷无尽的利益，对他来说并不难选择。
　　况且——只要他获得了合作机会，以后又何愁给穆心城补偿？现在拒绝，反而会给两人都惹来麻烦。再说了，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他把今天被威胁的事粉饰一番，解释解释自己的苦衷，穆心城脾气好，总会理解他的。
　　他这么想着，心里便坦然下来了，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男人挑了挑眉，并不感到意外。
　　“你只需要，把人约到包厢。”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季清晖盯着手机里的那个号码，迟迟没有拨出去。他记得那个人生活很规律，睡觉的时间一般都在十一点。以前有一段时间，他们会互道晚安，只是自己经常忘了回，后来干脆和他说不发了。他一向觉得，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可有可无。
　　现在回头想想，最后一条晚上十一点的消息，不知已经是几年前。

　　季清晖甩了甩脑袋，将那些烦人的思绪摒弃掉，然后拨通了穆心城的电话。
　　他并没有等很久。电话很快被接起了。
　　那端的声音，依旧有着熟悉的温柔：“喂。”
　　季清晖略一晃神，说道：“阿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