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彭格列（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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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这里的式神是孟婆，明明叫这个名字却是一位男性，酷爱音乐，小奶狗吉他少年的人设风靡众多姐姐妈妈粉之间，人气仅次于由大天狗小姐等人组成的国风组合。
八百认识他是因为这位人气偶像和令人头疼的山兔在飙车方面相爱相杀，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对方邀请他坐了一次锅，从此结下深厚的友谊。
孟婆的锅是有生命的，长着猛男腿的锅叫牙牙。虽然一群粉丝带着滤镜天天夸它可爱，但是从八百的审美来看，这锅的造型实在有点难以恭维。不过锅妖的自我意识不算强烈，比起山兔的那只宠坏小孩儿的蛙先生更像是一个憨憨的老实人，八百也狠不下心去嫌弃它。
“阴阳师，好久不见啊，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正好有音乐灵感来着，给你演奏一曲——”
说着，情绪高涨的孟婆抬手想拨吉他。好在八百眼疾手快，在他扰民之前抓住了他的手：“别，其他人都睡着了，你要是一口气吵醒我不好解释。”
“想听我弹吉他的漂亮姐姐可以从三途川排到平安京，给你弹你竟然还不乐意？”孟婆抱着吉他，对着八百比丘尼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没有耳福！”
口上嫌弃着，孟婆倒是没有再试图动手了，而是乖乖地坐在锅上，把吉他放在了一边。
“你到底是找我干嘛的。”他从锅里翻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一瓶酒，在八百面前晃了晃，“不会是馋这个吧！”
八百哭笑不得，赶紧跟他说正题：“先别喝酒了，孟婆汤还有没有啊？”
孟婆的孟婆汤可以让人失忆，说起来神奇，平时对于八百来说倒是没有什么用处。据说这个汤只对没有任何灵力的人类灵魂有效，也就是被引渡到冥府的绝大多数亡魂喝的。少部分特殊的人留在冥府工作，工作人员越来越多，分发孟婆汤这种小事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所以孟婆才溜出来当了偶像。
在外面他平时接触的都是妖怪，撑死了加上几个阴阳师，人类倒是人类了，灵力一个比一个吓人。
听到八百的问话，孟婆阴险地笑了：“陪我喝一杯，喝了我就给立刻给你汤呀。”
“立刻？你还随身带汤？别是过期了的吧。”
八百不是很想喝酒，他本来口味就偏甜，再加上上个世界跟着静雄喝醉的那一次出糗，他下意识得有点排斥。来现世这段时间迷上了各色饮料之后他就更不爱喝酒了，嘴上怀疑着汤的新鲜度，其实就是想推脱喝酒。
反正在沢田纲吉这里蹭吃蹭喝也没什么损失，解决青少年的青春恋爱问题也不差半天啊。
然而推脱是推脱不了的了。孟婆的孟婆汤并不是真正的汤，只是他用来称呼妖术实体化的名称。说白了只要有妖力，孟婆汤要多少有多少，连汤都可以不是。做成汤的样子主要是因为喊习惯了，不然什么孟婆喷雾啊、孟婆心灵鸡汤啊、孟婆超豪华全家桶啊……其实都不是不可以来着。
孟婆进行了以上科普之后对着八百摇了摇头，做作地叹了口气，以此嘲笑八百的无知。
行吧。
八百一阵无语，拿过孟婆手里的酒就一口闷了下去。
孟婆继续做作，边感慨边鼓掌：“厉害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阴阳师。”
酒其实并不会影响到八百比丘尼的神志，现在他属于正常情况，完全不会喝醉。所以他不喜欢喝酒纯粹就是因为嫌弃不好喝罢了，一瓶下去，他装作醉了的样子揉揉妖怪的脑袋：“阿崽，来一瓶孟婆喷雾，我谢谢你。”
“……你喊我什么？”
“阿崽啊。”八百歪头，“我记得那些妈妈粉不都是这么喊你的吗。”
孟婆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撒酒疯？”
“对啊，真聪明，阿崽。”纯粹就是阴阳怪气恶心你一下。
“……”孟婆。
八百学着他一开始做作的样子，并现场表演了一个青出于蓝胜于蓝：“阿崽，妈妈爱你，看看妈妈。”
孟婆对天发誓他现在想把这个装疯的阴阳师的脑袋拧下来——虽然拧下来他也不会死——你对得起你这一身一看就很贵的骚气紫色浴衣吗？回头再弄坏了不怕晴明带着小袖之手手撕了你？你对得起你不说话时散发出来的高贵冷艳的气质吗？那些偷偷喜欢你的小妖怪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幻灭的啊。
阴阳师什么都好，可惜长了张嘴什么的。
虽然但是，孟婆还是给了他一瓶所谓的孟婆喷雾。
接过东西，八百表情恢复了那种带着一点冷漠的平淡。他看着那个小瓶子，忽然有点难受。
用了就断了，他总有一天会从这个世界彻底离开的，断了才是好的，何必徒增伤悲。沢田纲吉的未来因为他发生了变化，灿烂的星河中间，他大概是那个扫把星。
但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不应该。
走廊忽然传来脚步声，八百还在发呆。孟婆以为他是有准备，也没有藏。结果房门忽然打开了，打开房门的人带着杀意盯过来：“八百，这是谁？”
八百抬起头，下意识喊了一声：“云雀哥。”
喊完他才意识到孟婆还在边上，这位可是知道他是个长生不老的主儿的，果不其然，少年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没想到你还挺会装嫩。
有点尴尬。
他假咳一声：“对不起了。”
在云雀恭弥眼中，记忆里那个小小一只的乖小孩现在已经是丰神俊朗的青年了。对方步伐轻盈，几下就到了他的面前，身手比印象中更加老练干脆。
云雀本来就要还手，身上却忽然像压了一座山一样沉重。对面的青年一抬手，带着淡淡香气的雾气便钻进了他的鼻腔里。
八百很不厚道地用灵力压制了云雀，换在别人身上足以让其失去行动能力甚至意识的威压，放在云雀身上却还能给他反手抓住八百并质问的能力。
不愧是你。
“抱歉，但我并不是想害你。”八百说。
“解释解释？”云雀抓住八百的手腕，“你……”
你之前去哪儿了，现在怎么样，未来什么打算。云雀恭弥并不擅长关心别人，到最后，这些问题他一个都没问出口，只能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恶狠狠地甩出几个字：“你在做什么？”
八百知道云雀有动手的能力，如果换一个人袭击这位彭格列的云守大人，大概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自己是利用对方难得的信任才这么顺利，真是越想越不好意思。
云雀恭弥靠着门框倒下了。
八百知道云雀醒来时记忆就会把自己的存在摘出去。他回过身抓住牙牙，道：“这样一个个搞太慢了，你直接用牙牙带着我绕几圈，早点结束早点走，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越呆越会优柔寡断，怪麻烦的。
这是孟婆喜欢的环节了，他嘿嘿地笑，汤盆冲撞一点儿也不犹豫。平安京飙车一霸展现了他高超的漂移技巧，在走廊里拐来拐去，完全不担心碰壁。
带着妖力的喷雾四散开来，孟婆最后停在了大门口，神清气爽地撩了一下头发。
然而八百却愣住了，他看着站在门口的青年，半晌说不出话。倒是沢田纲吉，头也没回，只是看着天空跟他说：“今晚月色真美啊。”
对不起三个字也说不出来，八百悄悄划了一个小的占卜术，他和纲吉之间的红线就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根红线剧烈抖动起来，一会儿绷紧一会儿松垮，忽闪忽闪的。
“你……没有受到影响吗？”
“大概受到了吧，我感觉和你一起的记忆正在消失。”纲吉转身慢慢走了过来，他看着八百，眼睛里像是藏着星星，“我可以抱你吗？”
八百没说话，纲吉试着抱过来的时候，他也没反抗。
纲吉把头搭在八百的肩膀上，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其实我猜到了你会走，但是我还是很想遇到你。”
“……”
“你相信吗，我觉得我们还会见面。你不会怀疑我的直觉吧，我可是靠直觉猜到很多事情了。”
八百仍旧没说话，他看着眼前那根红线在拼命挣扎，最后还是断了，消散在空中。
“……纲吉？”
没有回应。
肩上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十代目最后还是睡着了，挂在纲吉的身上。
拥抱，真是令人陌生……又令人感到温暖。
等他离开之后，这些睡着的人就会醒来。什么也没做的白兰和入江正一会一脸懵逼地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彭格列的众人会忘记消失十年的朋友，沢田纲吉……沢田纲吉大概也会喜欢上某个女孩？
他离开之后就不能占卜这个世界的事情了，也就是说这些未来他都看不到了。
八百把纲吉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催动先前一目连带来的符咒。他的身形隐匿在夜色里，踏着月光，身边跟着骑着锅的少年，离开了所在之地。
过去已经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彭格列（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