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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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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日周易回了吴家，用了饭，听胡七郎说夜里察觉到妖气的事情。
周易心里生疑，胡七郎告诉他那股妖气带着水腥气，很可能是水里的妖物，而且似乎是奔着对街的人家去的，在那户人家附近盘桓了许久。
“不过今天并没有听说那户人家发生什么事情。”胡七郎道。
周易皱眉，他看向把玩着木梳的哥儿，眉目如画，眼神透着喜悦，让他很是怜爱，不自觉展开眉头，轻语问：“玠哥儿，对面的那户人家可是那天叫林小娥的女人家？”
吴玠点点头：“是她家，怎么了？”
周易给他们讲了县令委托的案子，咂摸道：“听闻那人招惹的都是些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哥儿，那林氏女虽然行为让人不喜，不过长得确实好看。”
所以他有点怀疑那徘徊在林家的妖气莫不就是这个常骄？也许他见林小娥有几分姿色，所以起了心思呢！
吴玠明知道周易不是夸林小娥，但是心里还是有几分醋意，忍不住吃味儿，语气酸溜溜：“那你看人还挺仔细的，表哥顶多匆匆见过她两面，倒是记得很清楚嘛！哼哼，表哥对她可真上心呐。”
说完就后悔了，哎呀！表哥明明不是那样随便对人用心思的人！他刚才心里泛酸，一个不察失言了。
周易看吴玠说完就有了悔意，一双细柳眉蹙起，粉嫩的樱唇也紧紧抿着，一副纠结的模样。
偏生玠哥儿面容俊俏精致，做出这副模样来分外惹人，简直爱煞死周易了。
一个心动，周易伸出骨戒分明的大手盖住了吴玠的嫩滑柔软的小手，就这么捂着，一双凤目看向旁边的哥儿，眉目间满是宠溺。
吴玠看着周易的眼睛，一时望了进去，表哥的眼睛里倒影着自己，好像要把他看进心里。
眼前两个家伙的气氛好不旖旎！一旁“围观”的胡七郎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别扭！
如果他是现代人就一定明白，这不是别扭，而是被别人撒的“狗粮”虐到了。
反正觉得别扭的胡七郎拿起手边的茶碗，他想他该干点什么，总之不要这么干看着两人眉目传情。
于是，这个可怜的娃成功的呛到了：“噗……咳咳……”
周易郁闷地瞅向胡七郎，这小子，安安静静当电灯泡就算了，怎么又坏他好事！
吴玠早把手抽出来，他拍拍胡七郎后背，温柔地嘱咐：“七郎，小心点儿。”
“说起来，林家这些天确实有个陌生男子上门，我倒是没见着，不过村里还有人说那人长得也好、家境也好，似乎要娶林小娥？哦，对了，为这，林家还把原来跟一位秀才定的亲事给退了。”吴玠明白了周易的猜测，他想起来林家近来的事儿觉得可能对表哥有用。
……
后来，吴赵氏帮忙打听了，结果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个村妇听见林家人喊那公子的名字，就是“常骄”二字！
这常骄平时仗着妖法，主要他想，便可来无影去无踪，是故毫无忌惮，也从不屑于隐藏姓名，一次次的得意之后，他却忘了一个道理：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
当天傍晚吴家庄就新来了几个汉子，领头的叫武二，他带着几个把兄弟，说是周易的朋友，过来投靠，如今到吴家村暂住。
刚好林家后头就有一处空房，原本是对老夫妻住，那房子是他们大儿子盖的，只是大儿子夫妻是镇上做买卖的，寻常不着家，二人老了腿脚不便，接到小儿子家住，房子就空置下来，正好就被武二等人赁下了。
林家后头的小砖瓦房里，周易坐在上首，武二等人依序围坐了，屋子本来不算小，只是一群魁梧大汉挤在中间，却也显得闷。
“这几天大家都警醒着点，时时留着神儿，一旦那常骄出现……”
武二压低嗓音，平时洪亮高阔的声音变得低沉粗哑。
“不单单如此，既然常骄经常换人，未免这里守不到他，其余地方最好也派人留意。”周易深知不能粗心大意，还要考虑别的因素。
“周郎君放心，我们卜师爷也想着这一点，又派了些弟兄打听其他几个镇子，别漏了什么风吹草动。”武二拍拍胸脯，“这次有您相助，我等一定要把这个狡猾的妖人抓住。”
“对，不能再叫他害人了。”有人应和。
然而一个汉子小声嘀咕：“其实也是那群妇道人家不守妇道之故，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可他骗了那么多人，有人本来也不……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之流，可因为被他迷住了，最后被逼着自尽保名，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也委实可怜。这个常骄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武嵩道：“行啦！究竟是人是妖，是好是恶，等抓住了不就知道了。”
……
他们当时想得倒好，然而过了三四天了，依然风平浪静，不但林家没有出现，就连其他几个镇上也没有听说谁家的妇人又跟那人好上了。
前来暗访的武嵩等人都要沉不住气了，若不是确实听吴家庄的人说了常骄的名号已经事迹，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搞错了。
甚至有人还寻思莫非打草惊蛇了？那常骄不是走了吧！
……
因为没等到人，暂时也没什么线索，周易也无从查起，所以这两天儿就有些闲。
自从武嵩租了院子，他就搬到武嵩他们那里去了。
然后每天都去教吴玠辨认穴位，顺便帮吴赵氏打个水、扫个院子，讨好未来丈母娘。
胡七郎闲的无聊，干脆就逗起阿福、阿花两只猫儿来，可惜两猫没了小鱼干就不爱理他了。
不过周易也没完全闲着，他还做了几桩“生意”，类似给小孩儿喊魂，给要进学堂的孩子起学名，帮人代笔写书信等，都是些鸡零狗杂的琐事。
来吴家庄这些天拢共收到了一两银子，一对鸡，一块布料，还有些瓜果酒水。
其中银子是给吴老二做法事的报酬，而那对肥鸡是吴老四家给的，瓜果布料之类就是这几天收的谢礼啦。
虽然不多，可苍蝇腿儿再小也是块肉，又不能日日都有何老爷那样的大主顾，总归闲着也是闲着，接点这种零散活也算是个入项。
吴老四的嗓子已经好了，他们一家非常欢喜，不过吴老四本人似乎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印象了，周易感叹了一下这种抹去记忆的办法，觉得效果就跟那什么“催眠”“洗脑”一类很相似。
……
这天夜里，秋风凉嗖嗖地刮着，放松了警惕心的衙役捕快们喝了酒，一个一个鼾声如雷，尽管周易单独一间屋子，可依然被他们扰得难以入眠。
他翻来覆去地，羡慕起可以睡在吴家的胡七郎，最后干脆不睡了，起来打坐修炼。
夜色深重，秋风刮过微枯的树叶发出“扑簌簌”的声音。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的常骄再一次出现了，他趁着月黑风高，运转法力，一晃而过，行动极快，只留下诡谲的残影。
而吴家院子里，一只白毛狐狸，头顶上顶着块不知哪来的髑髅，向着月华，一动不动。
“来了！”那狐狸张嘴一叫，头顶的髑髅“咔吧”掉到地上。
小狐狸气急败坏地“嗷”了一声，随后咻地一下化成一个白胖小童，正是胡七郎。
“哎呀！”他惋惜地看着地上的骷髅头骨，今天的修炼白瞎了，不过眼下顾不得这些了，他一转身，使了个穿墙术直奔周易。
……
“谁？！”林小娥被窸窸窣窣的声音闹醒，裹着林家最松软的被子惊问。
“我。”常骄身为男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他试着掀窗户，不过被从里面插上了，除非使法术，不然弄不开。
林小娥一听是他，心里火起：好哇！这厮把她耍了还敢再来？！
她气呼呼起床，借着乌蒙蒙的月光摸索着衣服，决定一会儿穿好了衣裳，立马就喊父耶哥哥他们起来揍他，凭什么自己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被他白占了去！
枉她高看他一眼，还以为自个儿攀上枝头要变凤凰了呢！结果白搭了身子不说，万一走漏风声，还会成为全村的笑柄！
以往都是她瞧不起吴玠，村里人也风言风语说吴玠命硬、克父。可此事一出，该轮到那群乡下佬瞧不起她林小娥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说她淫·荡、不检点呢！
想到这儿她停下系汗巾的动作，愤恨地握着拳头，平时精心维护的指甲狠狠抠进手心，好你个常骄，给不了我荣华富贵就算了，还生生毁了我的好出路！不然就凭我林小娥这张脸，怎可能只当个续弦？
真是丧气！她当初怎么就被这个家伙盯上了！
对了，都是因为吴玠！
要不是他显摆那对破镯子，自己也不至于为了买镯子就跟张富贵儿一起骗钱，也就不会被人揭穿嘲讽，就遇不上前去假惺惺解围的常骄！
那吴玠倒好命！这两天跟他的好未婚夫郎一块处着，可真是浓情蜜意哪！
只是她不甘心极了！一旦想到从小被她“踩”在脚下的吴玠过得竟比她好，她就接受不了。又恨吴玠害她骗钱不成反被常骄惦记上。一时对吴玠的恨意强过了哄骗、玷污她的常骄！
“小娥？”外头常骄见人还不出来开门，怕惊动别人，低声寻问。
常骄的声音叫回了魔怔的林小娥。
以前听着常公子的声音，觉得心神荡漾，如今却厌恶得不行。哪怕常骄长得好看，声音也不难听，可她一想到他非但占了自己便宜，还毁了她的青云梦，害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就厌恨不已。
然而林小娥究竟还是没有喊人起来打常骄，因为她心里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哼！怎么能只叫我一个倒霉？！你也别想好过。常骄啊常骄，这么大的便宜送给你，你可得好好儿谢我！
黑暗里，林小娥神情变了又变，五官扭曲，笑得阴测测的，竟有些恐怖。
“哎。这就来。”林小娥娇滴滴、轻软软的声音响起。
待到起来开门时已经完全不见之前的愤怒了。
……
“快点，方才那个常骄进到林家了。”胡七郎跺着小脚急急催促。
“就来。”周易赶紧披上檀色底儿陵阳公样儿对羊纹蜀锦深衣，草草系上革带，也顾不得整理衣冠，收敛气息，随胡七郎悄悄潜进林家，不料听到二人的对话后，周易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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