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我的恩人是燕赤霞》一行万里

38、第三十八章

　　最后胡里和徐副将将马骥关在了船舱里面，每日只送些吃食和水。
　　马骥知道这条船驶往罗刹国后立刻请求二人放他离开，却在徐副将将刀拿出来后默默闭嘴了，徐夜儿第二天倒是兴致勃勃的来找这书生，但在听到胡里说对方抛下了怀孕的妻子后就黑了脸，气哼哼的走了。
　　又在海上行了两日，一行人终于到了卧眉岛。
　　胡里站在船边远远看去，只见水天相接之处有着层层楼阁，无数的商船一艘接一艘扬帆而来，集市上也是人来人往，离得这般远，也隐隐听到了集市的吵闹声。
　　胡里等人靠了岸，下了船，就见一队士兵走了过来，说是龙王的女婿不见了，要对他们进行盘查。
　　胡里这才知道，这位仁兄逃跑前只言片语都没留下，龙宫众人还以为他出事了，便搜查了起来。
　　胡里和徐副将将马骥从船里带了出来，士兵立刻将他们围了起来，胡里解释了一番，那些人也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胡里说的话，最后还是一个看起来像是队长的人说带他们去面见龙王，请龙王来定夺。
　　胡里和徐副将一行人就这样被围着走到了龙王休息的地方，进去一看，还有一个样貌奇丑的人坐在龙王旁边，他的两只耳朵是反着长的，鼻子则有三个孔，睫毛像帘子一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旁边马骥轻声对他们说那就是罗刹国的国王。
　　龙女一看见马骥就哭着扑进了对方的怀里，而龙王则问起了事情的经过，徐副将一一答了，听完后，龙王和罗刹国国王都默然不语。
　　龙女却从马骥的怀里离开了，愣愣着看着马骥，“原来......你不是遇见了危险，而是离开了。”
　　马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低了头，没有反驳。
　　高座上的龙王皱了眉，想要对马骥进行惩罚，龙女却在这时跪了下来，“父王，请您不要惩罚他，让他离开吧。”
　　马骥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女，很是感动，也跟着跪在龙女身边，轻轻拥住对方，“对不起，我不会离开了。”
　　龙女脸上还有泪，却笑着推开了马骥，“你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我留下你也是无用，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你走吧，只是三年后的四月八日，请你驾着小船来南海带走我们的孩子。”
　　马骥闻言，震惊的看着龙女，龙女却又朝龙王拜了下去，“请父王恩准。”
　　龙王沉默着眉没说话，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年轻男子也跟着走到龙女身旁跪了下来，“请父王恩准。”
　　见此，龙王便闭上眼点了点头，接着就有人将马骥带了出去，整个过程，龙女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接着龙王又对徐副将表示了感谢，赏了很多财宝，罗刹国国王听了徐副将的故事也很是感叹，竟下令将徐夜儿封为了郡主，二人赶紧谢恩。
　　徐副将和徐夜儿退下后，便只剩下了胡里，龙王这才看着他问道：“听说，你想要去安期岛寻仙？”
　　胡里恭敬的答道：“回龙王，是。”
　　龙王却笑了起来，“身为妖怪，却想要去寻仙？我可记得，那安期岛上的神仙最爱的，就是除妖。”
　　胡里咬牙，沉声道：“不敢欺瞒龙王，我与那安期岛燕赤霞乃是好友，此番前去，便是找他。”
　　龙王意味不明的说道：“那燕赤霞，我是见过的，你说你和他是朋友？”
　　胡里道：“是。”
　　“一个妖怪，一个道士，竟是朋友？”
　　“一派胡言！”龙王猛地大怒，开口叫士兵将胡里押下去。
　　胡里没说话，心中满是茫然，是啊，一个妖怪，一个道士，竟是朋友，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
　　之前那年轻男子却出声道：“父王息怒，儿臣可证明他所言非虚。”
　　见胡里诧异的看着他，男子轻笑道：“我是东洋三世子，几个月前在金陵，还是你与那燕赤霞救了我。”
　　胡里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看着三世子说道：“你是那条龙？”
　　三世子点了点头，见此，龙王面色也缓和了起来，“之前我儿被人所救，却不想竟是你和那燕赤霞。”
　　龙王长叹一声，“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等奇事，既然如此，就让我儿送你去安期岛吧。”
　　胡里闻言大喜，赶紧拜谢龙王和三世子。
　　三世子带着胡里离开，来到海边，变成了原型，让胡里爬到他身上去。
　　胡里坐在龙身上，双手紧紧抓着面前的鳞片，三世子长啸一声，接着飞上了天空。
　　飞了一会儿，胡里就看见在下面的海面上有着许多或大或小的岛屿，感觉三世子在往下冲去，胡里便问道：“要到了吗？”
　　三世子答道：“是。”说着，就从那些岛屿中穿梭而过，胡里看见有些岛屿在三世子飞过后就直接沉入了海里，在海面上形成巨大的漩涡。
　　胡里看的惊奇，三世子就为他答道：“那些是海大鱼，背负着群山，常附在海面上，时常有旅人误以为是岛屿，爬到海大鱼的身上。这些海大鱼十分敏感，稍有动静就会沉入海里，安期岛就在前面，只是有阵法掩盖，凡人没法看见。”
　　说着，胡里就感觉自己似乎穿过了一层屏障，抬头望去，就见一座岛屿悬空在海面上，三世子说道：“这就是安期岛。”
　　三世子将胡里放在了岛上，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对胡里说道：“这几日岛上两位神仙都去访友了，我听闻那张姓道人也外出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后面的路只有靠你自己了，务必多加小心，见到了那燕赤霞，记得替我问声好。”
　　胡里拱手道谢，三世子点了点头，接着飞走了。
　　送走了三世子，胡里赶紧寻找起燕赤霞所说的地方。
　　石壁、洞府、铁锥......
　　这座岛屿太大了，胡里又不敢动用法术，只能笨拙的一处处找，最后找了整整两日都未能找到。
　　这日，胡里远远看见那张姓道人在山间行走，心中大惊，但还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跟在对方身后，最后看着对方进了一个石洞，石洞外面的石壁上正有一只大铁锥立在其中，胡里知道，这就是燕赤霞师门所在了，胡里躲在树上，静静地等候着张道人出来。
　　张道人进了洞府，来到禁室，开口道：“师弟，你又为何执迷不悟？”
　　燕赤霞抬头，眼中满是血丝，嘴唇干燥，神色憔悴，听到张道人开口，这才抬头看向对方，扯了扯嘴角，“张道长之前说过，我已被掌门逐出师门，为何张道长不放我离去？”
　　那日他回到师门，面见了师傅和师叔，两人都一眼看出他体内的狐珠，待他将事情说出后，两人皆是大怒，师傅更是将他关了起来，令他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禁室中无日无月，燕赤霞也不知自己在这禁室里待了不知多久，直到前段时间张道人进来来告诉他，掌门将他逐出了师门。
　　张道人说道：“我已经告诉那狐妖，你不会再与他来往了，师弟，听话，到时候把狐珠还回去，再和师傅掌门认个错......”
　　燕赤霞猛地将从地上朝张道人扑去，最后却停在了离张道人几厘米的地方动弹不得，“你说什么？！”
　　“你见到他了？你在哪里见到他的？长安，一定是长安，我和他约好在长安见的，说的是两个月，现在早就到了，早就到了。”燕赤霞喃喃道，又看向张道人，“你为何要这样做？！”
　　张道人沉声道：“为了你！”
　　“为了我？”燕赤霞倒退了两步，大笑了两声，“你们平日里教导我，不是说众生平等吗？他虽为妖，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反而时常帮助他人，我与他做朋友，又哪里错了？”
　　“哪里错了？”张道人看着燕赤霞，目光几乎要将他看透：“燕赤霞！你告诉我！你感以道心立誓，说你对那狐妖只是朋友之情，并无其他？！”
　　“我自然敢！”燕赤霞也低声吼道：“我燕赤霞已道心立誓，我对胡里只是......”
　　燕赤霞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慢慢停下了，那句朋友之情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燕赤霞怔愣，张道人叹了口气，“师弟，你好好想想吧。”说完，转身离开了禁室。
　　胡里躲在洞外，看着张道人满脸怒气的从洞府里走了出来，赶紧躲了躲，等看着对方走远了，才赶紧进入洞府。
　　洞府里就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桌子上还摆着棋盘，上面还有棋子，棋盘旁还有两个茶杯，就像是刚刚还有人在这里喝茶下棋，只是暂时有事走开了。
　　胡里看了看周围，没看见其他的东西，闭上眼，细细感受着洞府内的法力波动，这才发现这洞府内有着许多阵法，其中一个正隐隐传来燕赤霞的法力，胡里就这样闭着眼，走到那个阵法中去，忽然感觉周围环境变了，这才睁开眼，只见燕赤霞正站在自己前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燕赤霞，胡里翘起嘴角，神秘兮兮的说道：“朋友，要出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