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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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盯着阿格尼丝的背部，手搭在沙发上，表情晦暗不明。
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了一些。挖掘自己未来同事的信息并不是能放到台面上的事，他也通常不会了解太深。但阿格尼丝同血界眷属有关系，这意味着她可能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再加上她的精神状态，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他必须要了解清楚。
所以他在房间里安装了监听器，昨晚坐在车里听完了艾布拉姆斯和阿格尼丝的对话，是前者单方面在述说，但足以让他找到更多信息。
艾布拉姆斯提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的今天，在巴黎一区新桥上发生了伤人事件，犯人坠入河中当场死亡，一名大学生被卷入其中。新闻上只有短短几行报道，牙狩资料库里没有记录。
根据三年前的和飞机失事和保罗-张这个姓氏，史蒂夫在牙狩资料库里找到了相关记录：从戴高乐机场飞往拉瓜迪尔机场的DM航空6052班次被卷入纽约大崩落事件，A级牙狩加布里埃尔·D·保罗-张和他的妻子位于机上，两人下落不明。
加布里埃尔不到三十就成为A级，说明他实力的强大，但在结婚同时隐退就让人有些惊讶了。牙狩总部显然不会让精英轻易离开。
而巴黎市政公所库显示，加布里埃尔·D·保罗-张是一名独立学者。他本姓保罗，张是他妻子的姓氏，也就是说他是入赘的。他的妻子名叫玛雅·张，是一名作曲家，并不出名。这是再普通不过的身份，在三年前阿格尼丝应该也过着这样的生活。尔后父母失踪，两年前母亲出现并要杀死她……患上心理疾病也不意外。
只是就连艾布拉姆斯都不清楚两年前的具体情况，不禁要让人多留心了。
沿着玛雅·张这条线索追下去，他要求追查家族信息，大概在早晨就能收到。
“请问——”
史蒂夫从沉思中抬起头，见阿格尼丝翻过身看着他，只露出半张脸。
“——怎么了？”
“我想喝水，但是没有喝水用的杯子。”
这间病房里的东西几乎全部清走了，只留了清洁用品，而阿格尼丝似乎因为没有杯子就要哭出来了一般。
史蒂夫：“刷牙的杯子不能用？”
阿格尼丝的脸上闪过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明早是在说“你竟然用刷牙杯喝水，是哪儿来的流浪汉吗”。
“……我知道了，我让护士拿杯子来。”史蒂夫说着站起身，往门边走去。
“要消过毒的。”阿格尼丝补充道：“而且我不想喝冷水，拜托你了。”
史蒂夫在门口叫住一个护士，阿格尼丝下床进了盥洗室，看向镜中。果不其然，眼睛都哭肿了，而且此刻又有些想哭。
她抬手用掌根按住额头，深深地呼气、吸气——重复做了好几遍，才觉得没那么难受。
没有哭的理由，即使艾布拉姆斯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他还是因为工作离去，即使她曾经被母亲爱过，她还是利用了她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完全不考虑她对她造成了多大伤害。
三年前飞机失事后，她曾许愿此生再见到父母一面，谁知道会发生后来那些事……阿格尼丝哽咽了一下，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且逐渐变得冰凉。她打开水龙头，机械一般拿起牙具。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她就要失去自己了。
“笑起来。”
阿格尼丝努力牵动肌肉，要拉扯自己的嘴角。
史蒂夫拿着热水和水壶回到房间，他听到盥洗室里的水声，于是将水放到一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电脑右下角显示邮件送达了，同时他接到了电话。
“斯塔菲斯先生，张家的家谱已经通过邮件发送了。果然和您想的一样。在牙狩资料库中属于最高机密，但通过普通路线不难到手。”黄泰鸿说道：“艾扎克把张家和牙狩资料库做了对比，因为牙狩资料库还在更新，只能查到二十世纪后的情况。也都列出来了。”
“艾扎克没问题吧？”
“大睡特睡去了。”
“嘛，毕竟是婴儿的身体。辛苦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电话放下，史蒂夫打开邮件，里面有两个文件，一个是上百M的张家家谱，打开后是扫描版，还有一个是简略版。
史蒂夫打开家谱看了前几页，又拉到最后几页。虽说是高清扫描版，但满屏蝇头小草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读能力，就像是故意不想让人看懂。
他于是放弃阅读家谱，打开和牙狩资料库的对比版本。近百年的成员对此，只有十页。史蒂夫看得很仔细，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从文件中，他发现了几个事实：
一、随时间推进，张家人丁不断减少，从近百年看来，第一代有四个女性后代和两个男性后代，第二代有三个女性，到阿格尼丝的母亲玛雅·张这第三代，只有她和她姐姐两人。
二、家族的已婚者中，男性后代则多普通人结婚，但女性后代都嫁给了牙狩；
三、和女性后代结果的牙狩随即退隐，无一例外，并且都加或改了张姓；
四、三代内的三例离婚中，两位牙狩在一年内死亡。
信息量不小。史蒂夫重新打开张家家谱，从小往上看。通过记载的风格，可以看出张家是母系家庭——男性后代的家庭并不会出现在家谱上。这和祝福的效果只出现在女性身上吻合。
线粒体是从母亲处继承，因此祝福能被遗传吧，不过完全杜绝祝福出现在男性及其后代身上……依靠现有的科学或术式是做不到的。
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要安排女性后代和牙狩结婚，想来只有两种可能：保护或压制。保护这个家族的女性后代不受伤害，或是在这个家族伤害他人时予以抹杀。除开这两点，牙狩总部肯定也也将这个家族当作了研究对象。
看来是否结婚是一个决定因素。未婚的阿格尼丝可以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来到HL，已婚的则要安排牙狩。鼠标滚轮上下移动，史蒂夫的视线停留在爱丽丝·张这个名字上。
爱丽丝·张，阿格尼丝的姨妈，不久前去世，死因是感染上了极其稀有的异界病毒，病毒导致神经系统瘫痪，免疫系统受损，突发性死亡。但史蒂夫知道，她的死其实是人为。他的关系网向来很广，半个月前执行任务的牙狩来HL，他以私人身份见了一面。酒后闲聊时，对方说来这儿的目的是要解决一个次品。问为什么不让莱布拉动手，对方敷衍过去了，他也没再追问，只跟到确认他的目标是爱丽丝·张。
爱丽丝·张，社交名媛，结过两次婚，没有子女。有些蹊跷的是她的两任丈夫皆在婚内死亡，她因此获得丰厚的遗产，也曾传过她受到家庭暴力的小道消息。
次品在牙狩中通常是指未被血界眷属完全转化的人，或许是未能保有理性，或许是生理上的残缺。这个存在并非血界眷属，也并非人类。把被十三长老祝福的人类后代称作次品并不合适，更让人感到不解的是牙狩竟然能杀死拥有祝福的人。
只是碰到阿格尼丝，扎布就断了两根肋骨。因人而异的祝福，在不同人身上有如此大的差别？至于爱丽丝是做了什么才会被抹杀，史蒂夫还没有得到消息。
先前他怀疑艾布拉姆斯隐瞒了什么，如今依旧这样认为。并且现在他确信阿格尼丝隐瞒得或许更多，关键是两年前的事，以及她的体质——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Chapter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