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桑榆新枝》古今空名

2、01风起

　　十八岁生日那天，苏沐橙一夜没睡，天亮后直奔医院，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护士长给了她一个拥抱，终于，从今天开始，她可以亲自给苏沐秋签字了。
　　走进病房，护工刚走，苏沐橙仔细看完监控数据，又开始检查苏沐秋的身体，还好，一切正常，正常到就像睡着了一样。
　　一道疤痕从额头划到耳边，将苏沐秋的左眉一分为二，连带眉毛里的那颗痣也变了形。苏沐橙抚摸着自己的眉，他们兄妹俩眉毛里都有一颗痣，曾有人说，这是善痣，有贵人相助，那会儿谁也没放在心上。
　　已经过去四年有余，当初撕心裂肺的痛苦随着时间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悲哀，医生已经明确告知，植物人昏迷四年多苏醒的可能性极小，可他们仍然没有放弃，眼巴巴盼望着奇迹的到来，实际上，这家康复医院里每一个家属一开始都是这么盼望的。
　　四年多来，她也看到了很多人离开，能清醒过来的人不过一手之数，更多人的离开，是永久的。
　　在这里，她看到父母为了儿女往往能耗尽最后一丝能量，夫妻之间再执着，总要顾及各自的生活，儿女对父母少有倾尽全力的，他们有自己的小家，兄弟姐妹之间能尽到情分就已经很不错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也没有慈父慈母，恩爱夫妻，兄友弟恭。
　　“实在没办法，房子没了，积蓄也花光了，我和他妈妈都一把年纪，而且我们还有个小女儿，为了她，我们也不能这么拖着。”隔壁床的大叔含泪放弃了治疗，他们的儿子从十二岁躺到二十一岁，是这里住得最长的病人之一。
　　“不能再耗下去，我爸今年也病了，要手术，大宝就要上学，一大堆的费用，真的顾不上了。”曾经拉着医生下跪祈求的男人挽着身怀六甲的妻子的手，送走母亲。
　　“我曾以为我会很内疚，会一辈子放不下，可现在放下了，想来也是，先放下，才会放弃。”即将改嫁的妻子来看丈夫最后一眼。
　　这样的人尚算勇敢，还有一些人明明已经不抱希望，却偏偏不愿背负放弃亲人的罪名，只能交钱把人放在医院里干耗着，捱到油尽灯枯的那天。
　　苏沐秋的身体状况还算良好，这些年各种疗法没少试验，东方的，西方的，古代的，现代的，一向不信鬼神的叶修甚至主动找过一个神婆来试试，然而除了偶尔无意义的动作，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苏沐橙用毛巾擦拭着苏沐秋的额头，心里压不住忐忑，她怕自己有一天也会熬不下去，只能送走哥哥。
　　哥，你快点醒啊，我们都在等着你。

　　叶修把苏沐橙送上车，转身回了俱乐部，女孩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他点燃一根烟，在楼下抽完，看着烟圈在空中散开。
　　装修人员从他身边走过，叶修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香烛味，这还附带彩蛋啊，叶修默默在心里吐槽，走到楼上，就看见新装上的关帝爷和和赵公明的塑像闪闪发亮。
　　换作以前，他会非常鄙视这些东西，可现在，苏沐秋一躺四年有余，他自己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求一求，拜一拜。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所谓的“封建迷信”在现代社会依然到处存在，因为人可以掌控的实在太少，真到了无计可施之时，求天拜神大约也能给人一些微渺的寄托和希望。
　　只是，芸芸众生，各有所求，不知诸天神佛将如何安排。

　　刘皓和郭阳看着五期群里的消息惊疑不定，消息来自莫楚辰，百花刚出道的牧师选手，他们队的两位当家一个卖血一个卖蓝，作为治疗压力山大，用他自己的话说，繁花血景就是建立在他的血泪上的，对此，五期的每一个人都深表赞同。
　　郭阳问刘皓：“孙队真伤了？”
　　刘皓思索一下：“按他那打法，受伤是迟早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郭阳点头赞同：“韩队那边，白言飞说的，霸图好像也有所准备了，只是百花，这……”
　　刘皓：“百花恐怕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孙队的伤要是不严重，休养休养也就罢了，要是严重的话……”
　　两人都没有说下去。

　　陶轩送走赞助商，心里略微有些烦躁，苏沐橙这个摇钱树给嘉世带来了滚滚财源不错，但越是如此，他愈发不甘心，叶秋，叶秋，这样一座金矿却挖不出来，别提心里多郁闷了。
　　陶轩抚着新买来的汉白玉貔貅，细细思量，这时，经理崔立给他来了电话。
　　“老板，轮回那边拒绝了，不放人。”
　　“知道了。”
　　陶轩放下电话，没有意外，周泽楷这样的外形和技术都极其出色人才，轮回当然不会放手，他这样打听，也是为了确认周泽楷会不会加盟其他强队，现在联盟竞争愈发激烈，尤其是去年冒出来一大批优秀的新人，老将们没落的速度肉眼可见加快了。
　　蓝雨，微草，百花，烟雨，虚空，呼啸……皇风看着有些兜不住，前年还想着吞了同城的微草，今年却被对方挖走人，代言也被抢不少。
　　想到周泽楷，陶轩又不自觉开始惋惜，要是苏沐秋在的话……算了，陶轩摇头，哪怕他现在醒来，光是康复治疗就够折腾人的。
　　陶轩想起苏沐橙今天迫不及待的样子，也许他应该试试从苏沐秋这里突破。

　　张家兴有些紧张，刚才主管已经过来确认，他要下个赛季出道接手织影，一旁的贺铭相当羡慕，治疗可是非常稳固和超然的职业，他虽然训练成绩也不错，但现在嘉世显然空不出什么位置，他若是出道，势必要坐冷板凳，能打几次第六人就不错了。
　　刘皓一走，他都没什么能说话的人，张家兴和郭阳比较谈得来，一个接手的是气冲云水，一个就要接手织影，看上去都比他要好。
　　申建在一边偷瞄着他们不说话，他知道队里有一个拳法家的名额，不知他能不能争取到。

　　吴羽策松了一口气，和俱乐部硬顶这么久，终于解决了，一个阵鬼，一个斩鬼，也好，这下也不算职业重复，不枉他把鬼剑士的历史资料翻了好几遍。荣耀开服数年，各大职业已经形成许多流派，早期进入联盟的选手们风格各异，大浪淘沙，四年多下来，绝大多数人都是死在沙滩上，去年那一批新人更是对老将们进行了屠杀般的淘汰，他们的新队长，李轩就是其中一个。
　　然而四期虽然高手辈出，还是全体倒在了叶秋的却邪之下，个个都被新秀墙撞的头破血流，好歹挺了过来，今年都在各自发力。
　　各个职业几乎都已经有了最强者，他们五期踩着换代的尾巴出道，有些人相当尴尬，因为他们发现很多出道前作为学习对象的老选手赫然被淘汰了，又要重新自己琢磨，而前一年刚刚出道一批生力军和挺过淘汰浪潮的老将们着实厉害。
　　一山还比一山高啊，吴羽策看着鬼刻，当初他坚持用鬼剑士，俱乐部相当不满，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他领到了一个女号。
　　“喏，你不是硬要用鬼剑吗？这张技能点高，拿着吧。”主管把卡递给他，虽然没有不快的表情，可他能从干巴巴的语气中听出来自俱乐部的不满。
　　吴羽策在沉默中拿着鬼刻走向职业赛场，管他的，他只相信自己的刀。
　　而现在，鬼刻给了他应有的回报。

　　苏沐橙从康复医院回来时，叶修还在做复盘讲解，刘皓和郭阳两个新人在认真地听着。
　　“这里，看到了吧，霸图这一下太猛，所以攻防两端有些脱节，被蓝雨抓住机会了。”叶修指着屏幕，“黄少天这下看似突袭治疗，实际上目标却是他们的骑士，打倒骑士，霸图的防守一下子就会露出很大的缺口。”
　　“张新杰刚刚接手指挥，还是有些生涩，和直接作为队长培养出道的喻文州相比，不够成熟，何况他是副队，不是队长。不过，张新杰和韩文清作风大相庭径，可是迄今为止，他们的配合相当好，你们觉得关键在哪儿？”
　　刘皓和郭阳对视一眼，叶修没有催，两人思考片刻，郭阳先开口：“嗯，我觉得张新杰就像是一块合适的拼图，霸图原来治疗也挺冲的，换成张新杰，正好稳住节奏，就像瓶盖刚好拧在瓶子上。主要是霸图这个团队需要张新杰这样一个治疗，而不只是韩队需要一个队友。”
　　叶修点头：“说得不错。”
　　刘皓接着说：“我觉得，韩队和张新杰虽然打法不一样，但张新杰在主动适应霸图的风格，霸图在进攻端攻击性十足，他在防守端也不差，他还是能读懂韩队的思路并且跟上。”
　　叶修听完，没有点评，而是反问：“你觉得张新杰在顺着韩文清的风格适应霸图？”
　　刘皓：“是啊，副队自然要跟着队长走。”
　　叶修没再说话，而是另外放出了一段视频，“再看这里，霸图对呼啸，今年呼啸这个叫方锐的新人很是狡猾，他和林敬言一起打乱了霸图的节奏，虽然这场比赛赢的是霸图，但是呼啸这一段打得非常好，你们怎么看？”
　　画面上，鬼迷神疑借着地形的掩护连放数个陷阱，放倒霸图两人，最终石不转被唐三打偷袭得手。
　　“林队改变了，唐三打这个赛季以来，偷袭什么的比以前常见得多。”最终，刘皓先开口。
　　“是，呼啸在作改变，唐三打还是他们的王牌核心，可触发这波改变的是新人方锐，他和你俩是同期，不陌生吧。”
　　两人一起点头。
　　“有什么看法？”叶修再问。
　　两人再度思索，还是郭阳先说：
　　“听说原本呼啸把方锐从蓝雨训练营挖来是为了让他接手唐三打，但是又发现了他在盗贼上的才能，正好林队也不是不能打了，就叫他换职业出道。听宋晓说，方锐原先在蓝雨练气功师也不是猥琐流，这可能是他到呼啸之后开发的技能。我觉得他，适应能力很好。”
　　“我觉得林队大度，正好现在新人冲击，他也要转型，方锐来得正是时候。盗贼和流氓都有挺多适合猥琐流的技能。”刘皓补充。
　　“嗯，你们说的都对，那和霸图对比呢？”叶修又问。
　　这下两人一时都没话说。
　　“顺势而为，因敌制胜。”身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苏沐橙站在一边看着，几人一起看向她，叶修笑道：“回来啦。”
　　“嗯。”苏沐橙笑着点头，也向其他两人打了个招呼。
　　刘皓和郭阳也笑起来，这个温柔可亲的漂亮姑娘嘉世上下没人不给面子，何况她现在还是嘉世的摇钱树。
　　“你有什么看法？”叶修问。
　　“张新杰是个属石头的，让他改变自己怕是比登天还难，但是他治疗的身份比风格更重要，即使和霸图有轻微的脱节，依然是霸图战术里重要的一环。而林队倒是在和方锐磨合，我看他们有些组搭档的意思，呼啸也要改变了。”
　　刘皓有些不自在，他才说张新杰在顺着霸图改变来着，苏沐橙这下等于是否决了他，他知道苏沐橙不是故意的，但还是觉得尴尬，这可是在队长面前。
　　“是的。”叶修点头：“就是这样，林敬言改变也是有方锐这样一个和他合得来的新人，这段时间老将不好过，他和新人一起调整也无可厚非。而霸图，张新杰先是治疗，再才是副队，他可是拿下了第四赛季最佳新人的，去年竞争有多激烈，都看得见吧，而且是在已经有一个方士谦的情况下，张新杰的表现在治疗中间依然可圈可点，这才是他在霸图立足的根本，有没有顺着老韩倒还是其次。”
　　“行，今天就到这里。”叶修总结：“看问题要从最基本，最底层的看起，放在荣耀里，先看职业，再看战术定位，然后是技术打法，最后才是装备，重要性依次递减。荣耀不像篮球足球，前锋就是前锋，后卫就是后卫，一个职业可以担当的战术角色很多，别把脑子限制住。”
　　叶修把东西收拾好，看见刘皓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又补充：“你们现在是新人期，可塑性强，正是试错的时候，要多思考，多尝试，别等着过几年养成了习惯，再要改就麻烦了。这两年老将的衰退你们也看到了，很多不是技术不行，是思维意识转变不过来，这种思维上的惯性是很难调整的，脑子卡住，手也就跟着出错。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错了还不知道。”

　　刘皓和郭阳目送叶修和苏沐橙离开，刘皓此时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还没练出掩饰情绪的功夫，脸上的失落肉眼可见。郭阳和他虽然是同期新人，但他们在训练营里就不熟，他和张家兴比较谈得来，不过这会儿看见刘皓低落的样子，还是安慰他说：“没事，新人不犯错，那还叫什么新人。”
　　他和刘皓还是入队之后才熟起来的，不过他看得出刘皓非常想得到认可，尤其是来自叶秋的，可是叶秋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出色的搭档，他们去年已经拿下最佳组合。苏沐橙从外表到技术是一流，还和叶秋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在训练营时就听说过，苏沐橙是叶秋教出来的，从零开始，手把手。
　　无论从技术上，还是感情上，有苏沐橙在，嘉世没有人比得上她，也难怪刘皓要失望。原本暗无天日才是嘉世绝对的主力角色之一，仅次于气冲云水，可苏沐橙出道，近乎空降，用枪炮师这个嘉世没出现过的职业牢牢占据了二号位置。
　　郭阳倒是没那么多心思，他能打上比赛就挺满足的，至于能接手气冲云水完全是意外之喜，说起来，同为中距离的法系职业，他和刘皓其实还存在直接竞争关系。
　　郭阳没说什么，收拾好东西，拍拍刘皓的肩膀就走了，张家兴给他发了信息，他就要出道，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现任治疗，不过他现在在训练营不方便，想请郭阳代劳一下。

　　叶修和苏沐橙一起往食堂走，叶修看见苏沐橙头上带着一个发夹，似乎是没见过的。
　　“咦，你换发夹了。”叶修问。
　　“是啊，今天刘皓送的，还是荣耀的限量周边呢。”苏沐橙回道。
　　“今天……怎么样？”叶修又问。
　　“我哥还是老样子。六床的小萌好像不行了，她家里准备放弃。十二床来了新病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听说是警察，头上被毒贩子打了一枪。七床的邓大姐家里送了很多栗子，她给了我一袋，我待会拿给你。”
　　“好，对了，你和少天不是打赌了吗？结果呢？”叶修问。
　　“没赌了，我们赌的是孙队的连胜纪录，但他现在受了伤，赌约也就没意义了。”苏沐橙回答：“也不知道孙队伤得怎么样，他那个性子，直接退赛，怕是挺严重的。”
　　“是退赛，又不是退役，说不定就是一时的问题，养一养就好。”
　　“希望如此吧，张佳乐好像找微草打听去了。”
　　“找微草干嘛？他们又不行医治病。”
　　“哦，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八卦，说方士谦还是王杰希谁的会算卦，张佳乐想找他们算算。”
　　“不是吧，微草啥时候有神棍了。”
　　“谁知道呢。”

　　转眼赛季过去，又到了一年总决赛，嘉世的人围在训练室里观看，都有些不自在，这是他们嘉世第一次在总决赛的时候当观众来着。
　　叶修站在门外抽烟，苏沐橙在一旁陪着他，他自己也觉得别扭，没总决赛可以打，感觉不适应，现在的新人一年比一年厉害，嘉世和霸图双双倒在半决赛，百花算是报了前年的一箭之仇，轮回这次居然挤走皇风，压线进入季后赛。轮回得到一个天才，立刻咸鱼翻身，林敬言和方锐的组合差不多成型了，被戏称为“犯罪组合”，虚空弄了两个鬼剑组搭档，方士谦“治疗之神”的名号已经叫响，喻文州也从“荣耀十大脑残操作”榜单上掉出，还有挤进“荣耀十大神级操作”的迹象，百花……不知孙哲平能不能撑下去。
　　赛场之上，两队战得正酣，这是总决赛的第二场，上一场微草已经先胜一回，不过这次百花先拿下单人赛，若是他们丢掉团队赛，冠军就还是百花的。
　　张佳乐咬牙，对着王不留行疾射，魔道学者皮薄，又没有霸体技能，弹药师和神枪手这样有密集射击技能的枪系职业对其是有一定克制的，但是，百花输出跟不上，对方有两个板甲，防高血厚容错强。原本微草阵中的刺客上赛季退役，这赛季换了一个骑士，和方士谦一起，给改打法的王杰希争取到了充足的试错空间，现在他们其实还没有完全磨合好，可百花更糟，他们缺的是核心队长。
　　孙哲平目不转睛，其他人看见他脸色不变，心里还抱着希望，孙哲平自己知道，胜利的天平在向着微草倾斜，百花没有攻坚手，张佳乐又要限制王杰希，又要打断治疗，输出上顾不过来，单靠流氓和魔道两个控场，对上对方两个板甲，结果只能一点点被消耗。
　　“好，我们可以看到，微草似乎在处于被动，李指导怎么看。”潘林问。
　　“从场面上看是这样，不过微草这边防守做得更好，他们在以逸待劳，一点一点的消磨百花的战斗力。”李艺博说道，他才退役，又没有放弃学习，即使这样高水平的总决赛也还是跟得上的。
　　李艺博没有说错，百花久攻不下，失误率节节攀升，终于，百花缭乱枪口一转，对准防风和独活，双线出击，一起打！
　　王不留行被解放出来，立刻飞身而起，直冲百花阵中，交换，双方都要交换。
　　两边的角色依次倒下，最终，灭绝星辰划过天际，百花光影散尽，荣耀二字跳出，微草获胜。

　　接下来的采访庆典没人想看，大家各自散了，刘皓出门看见叶修闷头抽烟，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叶修看见他，笑道：“发什么呆？”
　　“啊？”刘皓反应过来：“没事，我……”
　　“叶子哥！”苏沐橙突然插进来：“来电话了，那边来消息了！”
　　叶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立刻丢掉烟，“走，我去开车！”
　　两人直奔车库，留下刘皓目瞪口呆。

　　同一时间，苏沐秋的病床前，医生护士正一丝不苟地检查着，已经昏迷了四年的人脑电图出现了明显的波动，这回不像是无意义的了。
　　其他病人的家属围在外面窃窃私语，有几个人还双手合十，即使不是自己的家人，他们依然盼望奇迹降临。
　　苏沐秋静止了近五年的手指正在弯曲。

　　小剧场
　　叶修：沐秋啊，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苏沐秋：啥问题？
　　叶修：你觉得你当初要是用沐雨橙风进入联盟，别人会给你取一个什么外号呢？
　　苏沐秋：你什么意思？
　　叶修：你看，周泽楷用的是神枪手，所以现在有人叫他枪王。你用的可是枪炮师……
　　苏沐秋：让我们忽略这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