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同居攻略[末世gl]》夷州

52、我太难了

　　温澜从人群里艰难地挤过来，头发还勾在别人的背包拉链上，薅了半天薅不下来，直接一撮都揪断了才得以解脱。

　　“你看见过阿绪吗？我联系不上她……马上就到她进场了！”

　　眼见着好几根乌黑的长发从中间被崩断，万筠好像幻听中听见了头发-1的声音，倒抽一口凉气。

　　也有可能是-1-1-1-1。

　　“你头发……”万筠欲言又止。断在她身痛在我心，很是心疼地捋着自己这一脑袋杂毛。

　　温澜皱着眉头，拈着发尾瞅了一眼就丢到一边：“没事——小筠你通讯器带了吗，你给她打一个看看。”

　　万筠狐疑地看着温澜手里也攥着的通讯器——现在这种通讯设备又不是之前的时代，还能有拉黑名单这一说。是谁打的接到哪台设备都清清楚楚。

　　除非是刻意不接。

　　通讯器荧蓝的屏幕哔哔哔下翻，找到“肖小萌新”那一行点击申请接通。漫长的忙音之后机械女声提示说，无人接听。

　　又拨第二次、第三次……无一例外全都是忙音收尾。

　　……

　　万筠这头才放下手，立刻回头找陈轻的身影，道：“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我的号码故意不接的，你没和肖肖联系过吧？你也打一个。”

　　温澜和万筠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眼巴巴闪闪亮地看着她，陈轻在万众期待之中摘下设备，照着号码拨通了——还是忙音。

　　这一场肖绪橫的站位并不在观赛席这一边，反而是敌对的“小机械师”卫娇更靠近温澜一行人的座位。

　　宽阔的赛场上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最后的收尾检查工作，大喇叭的广播里也开始第一遍宣读赛事须知。“小机械师”的人影虽然还没见，但牌面倒很大。

　　助手们已经三三两两进到备赛席位上，自带休息软座甚至还泡了一壶花茶等着她来。温澜远目望望另一头空空如也的场地，心急如焚。

　　“你们……”

　　万筠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踟蹰地开口：“吵架了？”

　　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连温澜也一块儿没话说了。

　　也不知道是有点尴尬还是想要遮掩内疚，温澜一个劲儿的卷自己的发尾，直的都给搓成了卷的：“……嗯……或许算是？”

　　万筠在心理把小算盘叮叮当当随便一打，毛估估十有八九是因为林叶丹被囚怀孕的事情——就为这个，本来利益相关的不相关的现在都被卷下水了，谁也别想作壁上观。

　　和温澜不一样，和肖绪橫这种有多少年一起长大交情的就更不一样了。万筠在自己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的兵鉴部职业生涯里，除了在那张排行榜上见过她的名字之外，就从来没和这个叫林叶丹的女人说过话。

　　——太泯然众人了。万筠的世界里虽然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但除了“朋友”们之外的“别人”都漠不关心。

　　甚至有点眼高于顶。昨天事发之后传到她耳朵里，万筠努力回忆就差点想破头，还是连她长什么样都没想起来。

　　所以对于她的被囚——或者换言之重点是关于总部决意要推进孕育改造者能力提纯的下一代这回事，万筠的脑子里只有算计，没有人情。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

　　肖绪橫是铁了心不想接电话，那通讯器就和烧火棍子也没什么差别。能打到第十一位已经很好了，万筠倒不是很在意这一场的输赢，更在乎这件闹得人仰马翻的大事：

　　“一旦——现在还没坐实不好说，我是说一旦。

　　一旦开了女性改造者可以孕育更高异能融合度的人类小孩儿这件事的先河，那我们绝对都没有好日子过。”

　　万筠翻着通讯器的信箱，一条一条看下去全都是这码子事在炸锅。

　　有些人是抱着不关我事的想法，和总部一起抱团站队。更何况从末世灾后重建的角度来说，拥有更强的改造者战力也并不是坏事。

　　至于牺牲——末世至今为止为基因改造而牺牲的志愿者不计其数，还差这么两个吗？

　　为终结末世而牺牲，谁也不能说是不值得。

　　但万筠可是利己主义者。别人牺牲可以不关我事，但你要我做愣头青去撞这面南墙可绝对不行。万筠摸着下巴，眼睛眯眯着透出一线嗅到了危险的光，警觉道：

　　“说不定会被一个个抓去强制受孕。第一个是林叶丹，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那到时候我们就都很危险。”

　　温澜心道危险的是我们，普通的女孩儿们苟一苟还是不成问题的，真正在悬崖边上站着的是这些改造者女性。

　　之前从未有过先例，谁也不知道两个改造者的后代会是个什么东西。

　　违反人类伦常这种事就不必提，反正从基因改造计划开始拍板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开始违背了——但真正致命的是母体的安全。

　　未知的生命体，彻头彻尾的混血种。妊娠这种怪物是实打实要命的事。

　　饶是沉稳如温澜，想到这也止不住打了个冷战。附和着万筠的话点点头，神情阴郁：“我知道。”

　　bingo。

　　万筠和她意见统一地碰了一下拳头。后面的话刚酝酿好了要说，温澜却一脸为难。

　　“但不仅是为这个。有件事我没和你说过——有个叫郭沛的曾经救过我一命。”

　　仔细想想只不过才过了两年，但好像就已经是太久远的事情了。温澜微微外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当时我和阿绪一起被救。是真的生死存亡之间，不然我现在应该没法站在这和你说话，应该在骨灰盒儿里躺着呢。”

　　！！突然吃了一个历史大瓜的万筠头上蹦出两个叹号。把所有的事情重新再顺一遍，忽然对肖肖的失联、与温澜的吵架有了头绪。

　　“郭沛就是林叶丹的丈夫。”

　　万筠颔首表示这个还是知道的，让她接着说下去。

　　但凡是个女人，谁不知道这件事真是一点都不靠谱？温澜从一开始的基础站位就站在反对台上，更何况还有之前欠的人情债：“对我算是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也不能坐视不理。”

　　“？”万筠一脸无辜，摊了摊手：“我也没说要干看着不做事。”

　　温澜一脑门子浆糊，看一眼场下肖绪橫该在的位置上还是只有鸽子捡米吃，强压着烦躁。

　　“我还没说完。”

　　万筠心里明镜儿似的。璟安一组队伍里删删减减现在一个能撑场面的男丁都没有，执行部清一色女子军，又被架空，处境实在艰难不能再冒头了：“虽然综上种种，但对总部动手的那个人绝对不能是你。”

　　枪打出头鸟，谁挨谁知道。

　　两个没提前占位子的可怜人就算站着也被观众挤来挤去。陈轻在后面给两位小姐拦着，以免碰了摔了。万筠扯着温澜往边上撤了撤，理智地给她把事情掰开了细想。

　　“刘瑞既然敢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就说明两个事情。”万筠掰着手指头挨个盘算，最先伸出食指来比了一比：“一，皇帝什么态度不能打包票——毕竟老皇帝还有几天气好喘都说不好。但至少阁老里肯定是有人给他撑腰，他根本不怕说出来。”

　　言罢又添了一根手指头摆了一个数字二，刚晃了晃想说话，就被温澜抢了先。

　　“第二个就是现在改造者心术各异，脱离帝都掌控的大有人在。趁此机会秋后算账，清盘。”

　　！就是这么默契。万筠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再一次与她击掌，眉飞色舞道：“不只是刘瑞，我猜总部甚至阁老们对此都已经不满意很久了。借此机会正好看看都是哪些人够跳够反对，肃清一批。顺便还能培育出更强的战斗者，两全其美。”

　　一番解释正中温澜下怀。

　　这日子真是奇了怪了……怪特么就怪在世界末日的大刀都已经快砍到头上了，十年来都没有脱离生死边缘挣扎的宿命，人与人之间还没忘了要互相往对方头上套绞绳呢。

　　“你和郭沛、和林叶丹有什么来往我是不清楚，不过我再闭塞也知道肖绪橫可是真的和他们一窝里混到大的。”

　　万筠侧目观察温澜神色，生怕她干出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傻事，紧忙补充敲打：“但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一动，我们全都完蛋。”

　　这一点温澜早就想到过了。但主要是想“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是肖绪橫，不然也不至于和她闹得连电话都不接。

　　但温澜也不好把这件事抖落开去说，搞不好会让人误会肖绪橫身在曹营心在汉，不顾一组的死活。个中原因太乱太杂，只好自己咽下去闭嘴。

　　温澜胡乱点头，小鸡啄米式一口答应下来万筠的警告。周围人声本就繁杂，但就在这一刹那突然又暴涨了两个度。

　　？？？正好让万筠错过了温澜的这一句话。

　　视线被勾着钓着往台下看去，对面备赛区上竟然已经有了一个人影。

　　万筠是有点近视的，但度数不高所以就一直没戴眼镜。在这一时间才忽然领悟到看不着东西的痛，隔得太远，一百米外男女莫辨，距离再翻一翻之后人畜不分。

　　对面备赛的席位上只有肖绪橫孤身一人。这一头的“小机械师”还在不紧不慢地优雅吃着茶点，更显得阿绪那一边的凄凉。

　　但温澜却看得很清楚。

　　——肖绪橫还是拿着她的x-70，但气场却完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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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