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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 ...

  •   99

      “你不想知道楼主是怎么死的么?他那么厉害,是你们心中的神,怎么会被我杀了呢?”小公子的声音像是蛊惑,他将右手搁在腹部,脸上挂着讥笑。

      杜仲的手停了下来,漠然的表情渐渐被恨意替代:“他是你的父亲,你偷袭罢了。”

      “不不不,我和他正大光明的打了一架。”

      李相月心道不好,杜仲对楼主的死耿耿于怀,他说出这话,杜仲绝对要深究。

      果不其然,杜仲动作一滞,像听他说完。

      “你觉得这功夫邪门么?修炼它要抛弃一切,是因为你想得到的更多。”小公子慢慢地说着。“十多年前,那时我还小从倚月楼藏书中无意间知道云梦宝藏中有武林秘籍,我便心生向往。策划了好几年,才挑了护法你这么个武功高强,又不会引人怀疑的对象。”

      “你本来就是个不羁的人,去云梦谷抢夺三宝也许就是你的一次玩笑,谁也不会怀疑里面真的是有宝贝。韩邝约你是我安排的,中途夷人突袭,借机抢走三宝也是我安排的,最后就这儿找到宝藏的也是我。”

      小公子的声音变得低沉,里面掺杂许多嘲讽:“听起来我很厉害吧,可是护法不觉得奇怪么,十年前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才十二岁,做这么动作怎么瞒过楼主的眼睛?”

      杜仲眼睛微寒,匕首忍不住抖了抖。

      “因为他都知道啊,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云梦谷里有宝贝。他是公正大爱天下的倚月楼楼主,他不会去做抢夺倚月楼宝贝的事。但若是那份秘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倚月楼呢,而他不过是恰好看见了而已,是不是就要正大光明多了?”

      “你闭嘴!”杜仲怒目,他不信楼主会是这样的人。

      “我也不信啊,直到有一天我发现羊皮卷不见了,几番搜索未果后想找他坦白,让他帮忙在倚月楼中寻找。好笑的是,他居然练了羊皮卷上的功夫,当时他的表情就像现在的你,那么的不可置信。”小公子回味那时候的场景,桀桀发笑。

      他又说道:“接下来的你也明白,我与他大吵一架,转而动了手。没想他修炼功夫不曾废去自己原先的武功,两股真气在体内交错,被我一掌打的走火入魔,当下就剩一口气,这究竟算是我害的,还是他自己害了自己?”

      杜仲一时无法接受,回想楼主死前欲言又止的模样。怕不让他杀小公子,也有自责的一部分吧。

      “小心!”李相月大吼道,小公子竟然趁杜仲分神,强行突破穴道吊起真气,一指刺向杜仲。

      这声唤的及时,可真正反应过来仍需要时间,杜仲伸手直接去抗,砰的被击退。

      小公子打算乘胜追击,使出下一招前,傅疏竹冲过来挡住杜仲:“阿陆,别再错了!”

      手指来不及收回,只能侧侧的从傅疏竹耳畔穿过。血淅淅沥沥的滴下,她睁大眼泪早就盈眶。

      只见她一手捂住胸口,像是在忍耐巨大的痛苦。

      于此同时,李相月的剑风一般的驶来。小公子想再强行提气,运功至胸口,忽然袭来一阵绞痛,真气尽数散去。

      他堪堪躲过一剑,心知无力抵抗。搂住傅疏竹便向岩缝中冲去,眨眼间功夫消失不见。

      李相月去扶杜仲,望着他消失的洞口,如释重负。为何要将他引来此处,无他只应二人早就买好炸药,想的就是万一让他逃脱,他唯一的去处就是洞中,为他选了个葬身地。

      小公子刚刚进入洞口不久,外头就传来爆炸声,他顶着胸口的疼痛,带着傅疏竹走到洞内最里头。

      “以为能用炸药埋了我?”黄金之上,两人颇为狼狈,但小公子眼中依然有光。他用火折子,点亮蜡烛,指着洞内一个小口:“我来此处不下十次,又如何不为自己留个后路?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一切都没了也无妨,大不了从头再来!”

      他兴冲冲抱着傅疏竹,却发现她脸色惨白,嘴上不停涌着鲜血,显然不是那一剑。扣住脉搏,一探才知她已中毒。

      “谁给你下的毒?”他话音刚落,胸口的痛翻涌而上,一口乌血淌出。他望着地上的黑血,又盯着傅疏竹恍然大悟:“那块糕点,你竟然在糕点上下毒?”

      “解药呢?你把解药放哪儿了?”他拎起傅疏竹,在她身上搜索一番,毫无收获。她吃的比他多,功力比他浅,早就毒发,只是一直忍着,现下被他这么一摇,鲜血止不住地被吐了出来。“你告诉我解药在哪儿!你不给我没事,你救救你自己啊!”

      小公子想掐住她的脖子,见她脸色又松开手,脸上出现慌乱:“我求求你,你要杀我就当着我的面把解药都吃了好么?你不要吓我,我救不了你啊!”

      傅疏竹握住他的手摇摇头:“没有解药,我知道只有我吃了,你才会吃的,怕你发现所以没有解药......”

      一块糕点,若是她不先吃,小公子多疑,怕是不会吃。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再让他错下去。

      “你就这么恨我?”胸口的痛比不上心口的疼,小公子眼睛模糊到看不清她。“非要我死?”

      傅疏竹感觉胸口慢慢的不那么疼了,以前娘亲说过当人快要死的时候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她想约莫她就要走了。那些烦人的情感就不会再缠着她:“你明明晓得我在意的,我不想他死,可你还是杀了他。”

      小公子苦笑:“那你不该活着将我杀了,你死了怎么报仇?”

      “因为我下不去手,我恨我自己你都做出这种事了,我还是下不了手......我怕你死了,下面一个人会孤单。”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口中能吐出的鲜血也愈发的少,她身子这般淡薄有多少血可以流呢?

      “我想....到,小时候...你总是一个人看月亮,那时我就在想...你该多么孤单啊。”她伸出手抹掉小公子唇畔的血迹,盯着他轻柔的说:“记得我第一次打赢你,你、你说用毒算不上输赢......”

      “别说了,我带你出去。会有办法的,怎么可能毒药会没有解药呢?到时候你想我死我死就好了!”他抱起傅疏竹,想从小路出去,腿却不合时宜的发软,血从鼻尖滴落。她的脸被他的血弄脏了,绿色的衣裳好似开出了梅花,一朵接着一朵。

      傅疏竹眼神对不上焦,只能凭感觉摸着他的脸庞:“后来,我怎么样......都打不过你,现在还是用的毒,或许冥冥中早有注定。”

      她手无力的滑落,小公子握住已经不知该说什么。

      “你瞧,能困住你的只有我。”她粲然一笑,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灿烂无忧。“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你赢了,我以后都认输好不好?”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双眼垂着仿佛只是睡着了。小公子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胸口的疼再度袭来,黑血吐在墙上,是块岁月也化不开的怨。“我后悔了,小竹我真的后悔了,我输了......”

      以无人回答,二人动作在这刻停止。

      洞外爆炸声不断,洞内顶端一块大石头承受不住,轰然倒下。黄金,秘籍和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都在刹那间成了传说。也许在不久后,会有人发现财宝,不过这一切和洞内二人早没了关联。

      襄王一战打的极苦,好在最后的胜利仍是属于他的。

      战后,大摆庆功宴。戴静轩破天荒的被允许喝上一杯,他端着酒杯,心中却挂念着怀中的几颗棋子。

      不久前,有人深夜造访,留下这几枚棋子便离开。他认出是与小公子下棋时见过的玉色棋子。

      “主子说过,如果他败了,他的东西只能给您。”传话的暗探说完就服毒自尽,他连追问的机会都没有。

      酒是喝不下了,他从宴上溜走。捧着棋子坐在河边细细观察,尽也让他看出个一二。每枚棋子有个细缝,掰开看是一封封密信。

      “许唯,年二十六,胶州人士,化名多齐尔......”

      每一封上有好几个姓名,算下来一共百来位,皆是小公子十多年来埋在三皇子周围的暗桩。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戴静轩几乎能想到他的语气,手激动地发抖,有了这个对付夷人就更轻松了。

      正欲直接交给襄王,他跨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将密信上的信息一一背下,再将信浸入河中,泡个稀巴烂。自己长出一口气,面色如常的回到宴中。

      他耳边好像能听见小公子的声音:“看吧,你就是与我一样的人,对权力有无限的追求。”

      那又如何?戴静轩甩掉脑内的声音,男儿志在四方,有理想何有错,只要方法得当他想要的自然该去争取。

      欢歌曼舞中,那些关于战争的伤被人暂时忘记。也许战争将来还会继续,可这一战,足以令夷人畏惧,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了,不是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明天结局!
    小竹好惨,呜呜呜呜呜。
    她一直是个善良的姑娘,或许刁蛮任性但绝不无理取闹。她对小公子的爱不会是她放弃仇恨,十年的陪伴也做不了假,大概这样就是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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