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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

  •   75

      十年前你与杜仲离开后,师父虽然很生气,但仍带着我们去追抢走云梦三宝的人。

      我们一路跟着到了一座山洞,原来云梦谷的传说是真的,三宝里当真藏有宝贝。

      用云梦剑斩开祖师留下的酒壶,再将里头的酒倒在祖师衣裙上,能显现云梦心经和藏宝图。我们去的山洞就是藏宝所在,我头一回看见那么多金银财宝,它们就像石头样随意摆放。只有中间一个琉璃盒子被供奉着,托住它的四个黄金小人像真的,我现在都记得它们的表情,好像在笑又像是在俾倪,瞧不起任何接近它们的人。

      沐青黛流血的速度放慢了,也许是身体中的血液渐渐流尽,也许是她想到了十年前如梦幻般的场景。眼神变得迷离,簇起的光晃荡在眼底。

      那群人都易容了,面容很普通。没有固定招式,似乎不是一派人,使得使刀挥的挥剑,就连师父也不知道他们来历。他们各个武艺高强,我们应付的很吃力。其中为首的男人,他将师父打伤,径直走向琉璃盒子,那些财宝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盒中只有一张羊皮卷,密密麻麻的字。我见师父受伤就想上去与他同归于尽。我记得他的眼神,冰凉的像毒蛇,看一眼都觉得背脊发凉,我与他过招根本不是对手。

      好在他们十分谨慎,估摸是躲避着什么人,并不打算与我们纠缠。将我们打败后就要离开,我趁他们撤退之际用流云出岫手打了那男人一掌。

      从他手中抢了一角羊皮卷,这事师父都不知道。

      然后我们回了云梦谷,师父开始教我练习云梦心经。私下里我研究过羊皮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残破的原因,这功法很是巧妙,看着简单细想又都是玄机。

      我偷偷练了一月,可有天我练功时,突然经脉逆转。越是练羊皮卷上的功法,云梦心经就越像是火将我浑身烧的生疼,差点走火入魔。

      后来我才发现,羊皮卷上的功力与云梦功法相克。除非我自废武功,忍受经脉寸断之苦,方能有所成。我拿的是残卷,怎么敢冒险!唯有将它带在身上,期盼有天能找到完整的羊皮卷。

      沐青黛说了太多话,呼出的气变得冰凉,她将羊皮卷塞到李相月手中说道:“十年了,我从来未在江湖上,见有人练成这门功法,以为当初抢走羊皮卷的人与我一样,不敢修炼。但就在刚刚,我又看见他了,他学会了!他还在盯着云梦谷,小师妹我要死了,你一定要保护云梦谷,我们真不是他的对手!”

      “大师姐你看见他了?他长什么样?”

      沐青黛摇摇头,撑起一口气:“小竹......”

      “小猪?”李相月听不清她说什么,凑近她唇边说道:“大师姐你再说一次。”

      血已经淌干净了,最先流出的那些凝了块,她想说的说完了,双目盯着李相月靠近的耳朵咬了口:“一定要告诉师父...是我救了...她,你不说......做鬼.......”

      她没能像以前那样恶狠狠地威胁她,爱瞪李相月的眼永远闭上了,恶毒的话留到了地下。

      “大师姐...”李相月抱着她,百感交集。说不恨不可能,沐青黛第一次让她体会背叛的滋味,可十多年的情谊也不是假的,她记得两人同榻的日子,记得她夜里为她留着的小糖糕。这些事仿佛是上辈子,在平凡而琐碎的生活里磨的几乎不剩什么。在她的血液中,一点点淬成回忆,果然没什么比死亡更可怕,在生命终结的面前,都能原谅了。

      一阵风向她吹来,猛地拥抱她,温暖的胸膛将她环住,片刻后感受到她身上的湿濡,上上下下的检查。

      “我没事,是大师姐的血,她为了救师父走了。”

      杜仲高高挂起的心放下,紧紧拥抱她:“你没事就好。”

      “李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咱们都以为你在厢房那边,火太大了房子都烧塌了,你不知道护法就跟疯了样要冲进去救你。要不是咱们拉住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相月这才发现杜仲脸上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白色的衣服灰了,白发上掺杂片片黑色的灰末,狼狈极了。

      眼泪一下止不住,分不清是因为看他这副模样,还是因为沐青黛的死。她一把抱住他,狠狠哭嚎着:“我害怕,杜仲我真的好害怕。”

      害怕再见不到他,害怕沐青黛告诉她的故事,害怕即将要面对的未来。与他一起方明白,自己脆弱的可怕,伪装那么不可一击。

      杜仲没想她突然哇的哭起来,忍俊不禁拍着她的后背:“怎么和慎儿似的,你今年也九岁么?”

      “要你管!”

      众人相望,觉着空气中弥漫酸臭味。这时候还是不去打扰他们好了,满地的人不正等着他们救么。

      洪城外树林,傅疏竹被黑衣人带到这儿,身上的伤已经处理,每一处都包扎的精致。

      她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黑衣人,想看透他一身伪装下的身份,流露出好奇的光恰似林中飞舞的萤火虫。

      黑衣人用手挡住她探究的目光,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阿陆让你来的么?我以前从没见过你。”

      “卑职只是奉了主上的命令来救姑娘。”他声音粗粝,傅疏竹确定不认识这号人,心中的疑惑降低不少。

      “那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让阿陆奖赏你。”黑衣人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徒留傅疏竹在原地:“你不说就算了,好歹告诉我怎么走出去吧!大晚上的,留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忍心啊!”

      树林中寂静,她吼的几声似跌进池塘的石子,扑腾几下后没了声响。

      一边抱怨,一边咒骂,傅疏竹慢慢找到去帐篷的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黑衣人一直都在,嘴角的笑很好的被黑布掩盖。

      直到下半夜,傅疏竹终于找到帐篷。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小公子的帐篷内,见他伏案疾笔,从后抱住他:“差点儿就看不到你了,我好想你。”

      小公子拍拍自己的腿,她乖巧的坐到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唇轻轻印在他的唇上,额头相抵。

      自打小公子被杜仲所伤,她就与他一块儿,哪怕夜里睡觉也要睡在隔壁。稍听见风吹草动就推门见他,那时他尚不能接受自己残疾。夜里睡不踏实,滚到地上一躺就是一晚上,她就在他身边一块躺着,要冻就一起冻,喝药时都是一起,他们早就是一体的了。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你去了几天我就几天没睡,真的很累。”小公子抚摸她脖子上一圈圈的纱布,伤口已经止血,但仍有血迹残留看着心疼。“小竹,别任性了。乖乖的,留在我身边。”

      傅疏竹也怕了,若是再晚一点,她就是沐青黛剑下亡魂,当时还好现在回想当真后怕。

      细软的手摸上小公子眼下的青紫,疲惫令他变得憔悴。像是大病一场,她做出承诺:“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阿陆。下次不会了,我就呆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你可别嫌我,否则......”

      “否则怎样?”小公子挑眉。

      “否则我就把你和我栓一块儿,让你甩都甩不掉!”

      小公子爽朗大笑,捏住她的脸轻声说:“敢栓住我的也就你了。”

      “不对,应该说能拴住你的就我一个!”傅疏竹反驳道,言语中洋洋得意。

      帐篷不时传出笑语,外头等候多时的韩邝沉下脸,脸黑的堪比深夜的天。

      等到清晨,小公子给傅疏竹开的药有助眠疗效,他从帐篷出来,瞟了眼韩邝,两人走到树林深处。

      “如果这次她没回来,我会杀了你。”小公子在他面前收敛温润如玉的伪装,冷漠而疏离。

      韩邝不以为然说道:“我倒希望她回不来。傅疏竹迟早会害了你,上位者不应有弱点,杜仲查的那么紧,您不该暴露过多。”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的到你说话?”小公子喝道:“往后你不准动她,否则别怪我抹了母亲的面子。”

      “我知道您一直介怀我与夫人的关系,但这都是我一厢情愿,她是您的母亲,不该因为我一个外人有了间隙。”

      小公子眼神瞬间变得狠毒:“你既然知道我不喜你们走的太近,就该避嫌。事事拂我心意,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属下不敢,少主您身边高手环绕,我不过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穷酸书生,莫为了我伤了母子情谊。”韩邝无奈,小公子长大了本事也大了。“傅天佑在倚月楼查月贝令,风义老贼阴咱们一手,这事恐不好解决。”

      小公子胸有成竹,从下往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韩邝说道:“月贝令一人就一枚,不管怎么躲也是无用的,他要查就让他查吧。反正有月贝令的也不止我一个,没准是另有其人不小心掉了月贝令,你说呢韩长老?”

      韩邝眼神复杂的看向小公子,他一向毒辣,无论隐藏的多好,心中的狠总是无意识的发散。清晨的露水沾湿衣裳,韩邝无畏的抿唇,做出了决定:“是少主,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十一月写不完了,后头起码还有二十多章呜呜呜呜呜我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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