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何期》发霉的米饭菌

4、第 4 章

　　“不知芸姑娘记起了什么……”谢子涵右手把玩着他的那把扇子，淡淡地问道，左手却飞快地把一粒药丸送入东方芸的嘴里。
　　东方芸反应不急被迫吞了下去，但她似乎不甚在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谢子涵，“思宇哥哥，是你吗……”
　　“你叫我什么……”那宝蓝色袍子的纨绔子弟，一瞬之间竟有些失神，这个称呼，自小到大，只有一人唤过，而那人，在十五年前，他已经反复确认过，那人，已经不在人世。
　　“我亵衣的口袋里……有个袋子，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谢子涵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伸手便去取，抽出一个洗得有些泛白的蓝色锦缎制的袋子，袋子的底部有些磨损，但依稀看得出绣着一个“谢”字。
　　“你是……你是……可……当年”当年他去将军府寻过的，将军府一家一百十五口性命，同家中的五条犬全数被杀，他是确认过的。
　　“当年你没带我走，现在是要杀了我吗？”东方芸眼圈已经红了，不同于先前的决绝，显出几分惘然若失来。
　　“你……为什么要来刺杀穆将军？”谢子涵有些懊恼。
　　“我不过一个靠杀人赚钱的杀手，自是奉命行事。”谢子涵自然知道，他只是突然有些无措。
　　“可有解药？”
　　“你要，自然是有的。”
　　“接下来，你都听我的，我会把你救出去的。”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你，谢子涵暗暗发誓。
　　“嗯，思宇哥哥，芸儿相信你。”

　　“英公子，那漂亮姑娘说了，只要同我一起，便肯救老将军。”谢子涵扇着他那把扇子，“她被我投了毒，那毒生死不能。”
　　“子涵兄，是何意？”
　　“刺杀一事事关重大，她现在是唯一的突破口，不能死。你让谢陌把人带我房里，我自然能保你爹的命。”
　　“好，我信你。”

　　左将军府 绿竹苑
　　“公子，人带到来了。”谢陌站在放门口，低声扣门。
　　“让她自己进来，你在屋外守着，别让外人靠近。”
　　“是。”

　　“芸儿，我让婢子备了热水，你先梳洗，我就在外间，有什么事情，你叫我。”谢子涵把东方芸小心翼翼地扶进里间。
　　“庭宇哥哥，你看我的手，你叫我如何梳洗？”谢子涵突然记起她手上身上和身上的伤，不由心里揪住了一般。
　　“素行，让少将军叫两个灵活的丫鬟过来伺候东方姑娘梳洗。”
　　“是。”

　　“我略懂医术，等一下我给你看伤。你们两个动作轻一些，别弄痛了姑娘。”谢子涵在外屋间有些局促，又有一些担心。大半个时辰之后，东方芸终于被两个丫鬟梳洗干净送了出来。
　　“你们两个下去吧。”待两个丫鬟走远，谢子涵拉着东方芸的手开始上药包扎，“会痛，要是难受，你别忍着。”
　　“庭宇哥哥，若是不忍着，要怎么样？”同儿时一般明亮的眸子，略微下垂的桃花眼，已经完全长开了，透出一股底子里的媚惑来。
　　“咳，可以叫出声。”
　　“哥哥说笑了，芸儿又不是第一次受刑，这些小伤，哪里算得上疼。”谢子涵的心似乎被剜去了一块，这是哪能叫小伤。
　　谢子涵一边小心翼翼的上药包扎，一边看着东方芸的神色，当真如她所言，神色无异，好似这根根被拔去的指甲都不是她的一般，而这药不过是涂些无关痛痒的香膏。
　　“身上的伤，你自己来吧。”
　　“哥哥，我这手脚不便的，背上你涂便是了。江湖儿女，哪有这些讲究。”说着，东方芸便解了腰带，露出伤痕累累的肩与背。谢子涵盯着东方芸背上的伤出了神，很多是旧伤，有各种兵刃所切开的，最长的甚至斜切半个背部，最深的大约穿了肩，“这些年，你……”
　　“这些年，跟着师傅，你知道的，做杀人的买卖。”东方芸的声音听着和普通女子不同，声音低低的，此时因为受了伤，还有些沙哑，格外地惹人心疼，“当年，你为什么不接我走……”
　　“……我”
　　“你定然是有苦衷的，是不是？”东方芸忽然转身，淡墨色的眸子盯着谢子涵。
　　“当年我身体并不好，师傅带我去北域是为了找巫医那拉治病，想请右将军引荐，本来打算在将军府住一夜，再去的。可，那夜我风邪入体，夜里发了高烧，师傅连夜把我送去了那拉那里，二月里我清醒过来，本想同你联系，可我身体不适，白日里都泡在药桶里，夜里又要施针，到了三月初，凌霄阁让师傅去查将军的案子，我才知道你出了事，我去的时候，将军府已经……已经……”
　　“我就知道，思宇哥哥没有抛下我……”东方芸缓缓圈起谢子涵，“我就知道。”轻轻靠着
　　谢子涵，“思宇哥哥，我听他们叫你子涵，我能这么唤你么……”
　　谢子涵身体僵直，任东方芸这么圈着靠着，手足无措。“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子涵，那你何时娶我？”东方芸的手顺着谢子涵的脖子一路下滑，须臾已经在谢子涵的腰间游走，“嗯？子涵……”温润的气息吹着谢子涵的耳坠，忽而心头有些痒，看着那整个粉透了耳朵，东方芸忍不住轻咬一口。
　　这下，谢子涵是一动不敢动了。“芸儿，你……这些年变化……真大……”
　　“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我……”谢子涵我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这么僵着。
　　“子涵，咳……我感觉不对……那颗药，你给我吃了什么？”突然间，东方芸身体开始发软，整个人垂了下来。
　　“那是凌霄阁审犯人的药，可以使人身子发虚，纵使武功绝世也使不出力气，同时能使人失去神志，一些问题自然就能套出答案。你别担心，我这就给你服解药。”
　　东方芸轻轻靠着谢子涵的背说，“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何必用药……”
　　谢子涵的脸和脖子一下子就都红了。迅速给东方芸喂了解药便狼狈退了出去，“你先休息，晚饭时间我再来看你。”
　　东方芸眯着她那双桃花眼，嘴角微微翘起，不消片刻便睡了过去。

　　“素行，芸儿醒了吗？”
　　“辰时便醒了，吃了一些点心。”谢子涵推门进去，在外间站着，不知自己是否该进内间，便见东方芸缓缓地走向他。
　　东方芸嘴角微微扬着，轻轻地说“子涵，我饿了，想吃糖”，谢子涵还不及解释“他已经好些年没有随身带糖的习惯了”，便被东方芸吻着抵到了墙上，东方芸身上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有些挠人，谢子涵只觉的她的唇凉凉的、软糯得如同北陵银杏斋的糯米团子。在情爱这事情上，东方芸也算得上师出名门，那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于她可算不上良配，她伸出舌头，强势地撬开谢子涵的嘴，甚至右手发力捏着谢子涵的下巴，迫使对方不得不缴械投降。舌头一旦滑入，便长驱直入，微卷之后，慢慢地轻轻地舔着谢子涵的上颚，然后开始寻找对方的舌，翻滚吮吸，尖尖的牙齿略慵懒地磕着谢子涵的舌根，谢子涵觉得一阵阵酥麻，身体上的力气都快要被抽干，堪堪身体就要向下滑，“好哥哥……”东方芸下垂的眼角已经带上了雾气，声音也满是谴倦的情欲，烧得谢子涵一阵阵发烫，身体更是立不住。东方芸的左手绕过谢子涵的腰，轻轻扶稳对方后，便不安分地顺着腰线向下挪，“子涵哥哥，你可别丢了登徒浪子的脸……芸儿……可是第一次……”对方本来只是浑身发烫，闻言，气息一瞬便乱了起来，“芸儿，我们尚未成亲……”闻言，东方芸松开谢子涵的嘴，右手食指低着谢子涵的唇，一波一波地扣着对方的牙，然后踮起让自己的脸颊几乎贴着谢子涵的脸，“可是子涵哥哥，我听人家说，童养媳从小便是要暖床侍寝的……”迎面而来甜腻的湿气吹得谢子涵不想思考，他有些认命地想，“这媳妇，大概是要了他的命。”

　　“公子，家里来消息了……”
　　“……嗯……我这就来……”谢子涵如蒙大赦一般，但又有些不情愿，他扬起发烫的脸，有些不敢直视东方芸，“我……有些事，要先处理……”
　　东方芸丝毫没有松开对方的意思，“哥哥这般，是要求我放你出去吗？”
　　“……算，求你。”
　　“那你都是这般求人的？”
　　“……那要哪般求？”
　　“哥哥，只消亲亲抱抱，芸儿便什么都会答应的……”
　　“……”
　　谢子涵在内心世界挣扎了不过须臾，突然茅塞顿开，他自小便是登徒浪子的形象，这些个事情做起来，本就该是得心应手，如今不过换了个人，又有何难！
　　那人正了正脖子，眼一闭，就直直亲了上来，滚烫的唇碰在东方芸的额头。
　　“这可不算亲亲，不过今天便不难为哥哥了，你且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