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游戏逮虾户[刀剑乱舞]》Drrrring

4、第三章

　　欢迎回来，珊瑚

　　以测试员身份运行

　　载入[黑尔城第一周周日]数据，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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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的早上，餐厅里的这位年轻服务员看起来比客人们还一副缺乏睡眠的样子。
　　珊瑚放下手中的玻璃头骨酒杯打了个哈欠，她看着那两个空洞的眼窝，仿佛看见了顾客眼里的自己。
　　那台电视机又开始沙沙作响，珊瑚倚在吧台旁，45度角不偏不倚地给了它一巴掌，但似乎并没有拍到点子上。
　　珊瑚看着屏幕里新闻主持人模糊的脸，她的眼皮开始打架。
　　昨天的那个怪人，喝醉酒就算了，居然还赖着不走。耽误我时间也就算了，居然连酒钱都没给，当老娘好欺负的吗！？
　　珊瑚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拳头狠狠砸在电视机上，终于成功叫醒了这台老古董，也成功吸引了餐厅里其他人的注意。
　　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珊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赶紧拿起抹布擦那干净得反光的吧台，假装无事发生。
　　但对于那些客人而言，这个笑容的涵义更像是“看什么看，吃你的早餐去”。
　　于是好孩子们乖乖低头继续吃他们的早餐了，很好。
　　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酒钱。
　　啊，糟了。
　　疲惫感涌了上来，和昨天半夜回家倒在床上的感觉一模一样。
　　珊瑚扔下抹布，忧愁起来。
　　他倒也不是没给钱，这不是还有那沓钞票么。
　　珊瑚有些后悔昨天没有冒着必死的心追上那人把钱塞回去，这就导致了今天晚上她还得想办法把钱塞回去。
　　不过幸好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件明智的事：在下班时把钞票留给店长，然后抓起自己的包逃之夭夭。
　　希望店长先生能在我开工之前先解决这件事吧，她安慰自己。
　　珊瑚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双红色的眼睛，她的后背直发毛。
　　好了，快收收心，该工作了。
　　服务员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不要捡了芝麻，不，应该说是即丢芝麻也掉瓜。
　　她的预感没错，不久后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下。
　　服务员拿上点餐单走了过去。

　　“两份标准早餐，好的，咖啡要加糖或牛奶吗？”珊瑚停下笔，抬起头。
　　“加一点牛奶就好了，别太多，我们快被甜咖啡逼疯了。”其中一位青年比了个“只要一点点”的手势，他的指甲上涂着鲜艳的红色。
　　“喝了整整一周呢。”他的同伴补充道。
　　“有这么可怕的咖啡品种吗？”珊瑚笑着在点菜单上补上“牛奶不要多”。
　　“警局附近的那家甜品店，他们家的咖啡齁甜齁甜的。”青年做了个被腻到的表情，嘴角边上的那颗痣和他的表情一起扭曲起来，却显得很可爱。
　　“清光你也太夸张了，应该是这样才对。”青年的伙伴抱怨似的说道，随即摆出一副快要死的样子，舌头都吐出来了。
　　珊瑚被逗笑了。
　　“安定你才夸张嘞。”名为清光的青年开玩笑地把坐在对面的伙伴拍回原形，后者也笑了起来。
　　如果没有那身警服，珊瑚大概会把面前两个笑容灿烂的年轻人当作某个学校的学生。
　　曾几何时她也经历过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既然那么甜那为什么还要去喝呢？”珊瑚随口问道。
　　“不是我们要喝，是我们局长爱喝，所以每次副局长去买的时候都会拼命加糖。”安定愁眉苦脸地说。
　　“噢，说到这个，你们副局长昨天还来过呢。例行调查什么的，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我也以为你们是来问问题的呢。”珊瑚笑着说。
　　接着她看到面前的两个警员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堀川他们居然来过这里啊。”安定压低声音对清光说。
　　“居然连这么偏的地方也找得到啊。”清光小声回应。
　　“咳咳，我们这里其实也不算多偏，市区之外郊区之内吧。”服务员咳嗽了两声打断两人不太合时宜的悄悄话。
　　然后珊瑚感受到了同时投来的两道诚恳的目光。
　　“呃，我事先说明一下，我们只是在完成了例行巡逻后抽空来吃个饭，并没有玩忽职守的意思。”清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似乎停车场里的那辆警车是自己开过来的。
　　“嗯嗯。”安定附和道，坚定地点点头。
　　现在的年轻警员都这么可爱的吗？
　　珊瑚强忍住笑意，假装严肃起来:“好吧，如果你们不想让我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话，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两个半路偷懒的警员异口同声地问。
　　“好好工作，好好吃饭，先生们。”服务员笑着眨了下眼睛。

　　“你们的菜上齐了，快趁热吃吧。”珊瑚端着盘子回来的时候两个警员正眼巴巴地望着她，像极了嗷嗷待哺的雏鸟，他们的吃饭速度当然也没有让她失望。
　　“咖啡很烫的，当心。”看见安定举起咖啡杯大有要一口闷的架势珊瑚赶紧提醒道。
　　再看一边的清光，盘子里的东西已经清空一半了。
　　“我不会向你们副局长打小报告的，你们没必要吃得这么快。”珊瑚看着面前两个狼吞虎咽的人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两个警员的吃饭速度不降反升。
　　三分钟后，清光和安定几乎同时放下刀叉，珊瑚看着被吃得一干二净的盘子傻了眼。
　　“我想厨师先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珊瑚开始收拾这桌残局。
　　“我们必须赶在九点之前回去，不然就要被扣奖金了。”有些吃撑了的清光靠在椅背上缓缓地说。
　　“是副局长定的规矩。”一边同样靠在椅背上的安定补充道。
　　“真可怜。”珊瑚这两天来第一次觉得心里平衡了点。
　　要是她雇人工作就不会定这么多蠢规矩。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她现在是在给别人打工的原因吧。
　　“嘿，那是什么？一台电视机吗？”
　　珊瑚把盘子摞好时安定指着珊瑚身后的某处问道。
　　服务员转过身去，电视机里新闻主持人的身影意外地清晰，看来她刚刚那下拳头还是挺管用的。
　　“旧货市场淘来的，上头的天线是摆设。”珊瑚总结道。
　　“还是挺有意思的啊，第一次在这么老的电视机上看新闻。”清光托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老古董。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天天来这里看，随时欢迎你。”珊瑚打趣道。
　　“不，新闻什么的我们在局里已经看得够多了。”清光近乎绝望地说，似乎看新闻比过甜的咖啡还要折磨人。
　　“让我猜猜，副局长定的规矩？”珊瑚笑了起来，她开始好奇这位副局长到底还定了什么奇怪的规矩。
　　“嗯，新闻频道，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放，谁让上面大部分的新闻都和我们有关呢。”安定说道，伸了个懒腰。
　　要换是别的什么地方，警察们频频在新闻里出境确实不太正常，但这儿可是黑尔城，犯罪之都，□□火拼什么的已经不足为奇了。
　　只是苦了这批擦屁股的警察们。
　　“堀川他们还在做调查吗？”珊瑚问。
　　“你是指上周五那件事？是啊，还在调查，和之前那两起一起。堀川最近看新闻都快看疯了，他在警局就盯着那台电视看。”清光说。
　　“获取最新消息吗？”珊瑚接着问道。
　　“不，不是的。恰恰相反，我们在控制消息。”清光笑着回答。
　　珊瑚不解地摇摇头。
　　“是这样的，如你所见，和犯罪事件有关的信息基本上来源于我们，而媒体们，他们负责报道我们提供的信息。”清光指了指那台电视机。
　　“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们是不能透露太多信息的，你知道的，为了工作。”清光耸了耸肩。
　　“哦，好吧，我大概明白一点了。”珊瑚若有所思地说。
　　“比如这次的事件，新闻上说的是因利益冲突而引起的帮派火拼，但实际上是个黑尔城的人都知道，三条和源氏积怨已久。”安定看着珊瑚还不太明白的样子，接着解释道。
　　“是冤家吗？”珊瑚问。
　　“说是死对头还比较合适。”清光修正道。
　　“帮派嘛，冲突基本都是由利益引起的啦，不过这两家的关系就比较复杂了。”安定说。
　　“从时间上讲应该是三条先崛起的，地位巩固不久后又碰上了后起之秀源氏，但也有传闻说源氏家在黑尔城刚建成那时就存在了，现在不过是卷土重来而已。”清光补充道。

　　大概是找到了个好话题，两个忙里偷闲的警员瞬间打开了话匣子，不等服务员多问一句，他们就自然而然地把对方的话接下去，你一句我一句的，活像是熟练的相声演员搭档。
　　很快，珊瑚就不用自己开口了，她只要把目光转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警员就会为他们的忠实听众讲述更多有关黑尔城的奇闻异事。
　　“新闻上说是周五晚上发生的火拼，但实际上周六凌晨的时候港口那边还有人听到枪声。”
　　“虽然三次事件发生的时间段和地点都差不多，但是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啊。”
　　“要是有那么容易被我们摸清楚规律他们早就被一锅端了吧。”
　　“你说这次火拼哪边的优势比较大？”
　　“怎么想都是三条吧，毕竟是老大哥诶。”
　　“可是我那天偷听到局长说三条的人比源氏的人晚来收尸，应该是源氏占了上风吧。”
　　“啊，不会吧？三条干军火走私这么多年难道要被源氏接盘了？”
　　“他们本来也没那么厉害吧，要不是上头有人支持的话。”
　　“那人家还洗白投资金融和娱乐产业了呢，源氏能比吗？”
　　“什么叫不能比啊，市中心那几家夜店哪个不是源氏的地盘啊？”
　　不知为何，起初这只是三人间一场单纯的八卦分享，但演变到后头居然变成了两个年轻警员间的争执。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争论的焦点居然还是黑尔城的□□哪个更厉害一点。
　　珊瑚能理解这种心情，这就和年轻人们互相争论哪支球队更好是差不多的。
　　谁不会想为自己所支持的那一方投上一票呢？某种意义上，这种行为的本质大概是在捍卫自己的观点吧。
　　于是服务员保持着聆听者的角色，任这两个刚吃完早饭精力无处发泄的年轻人逐渐进入最后白热化的争执阶段，然后在口头冲突快要升级成肢体冲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打断他们，指着墙上的时钟说：“抱歉先生们，我也想看你们分出个胜负，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已经八点五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