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游戏逮虾户[刀剑乱舞]》Drrrring

2、第一章

　　欢迎回来，珊瑚

　　以测试员身份运行

　　载入[黑尔城第零周周六]数据，请稍等

　　——————

　　周六早晨，黑尔城郊的一所小餐馆，女孩看着穿衣镜前的自己皱了皱眉。
　　抚平制服裙子上的褶皱，把金属制的名牌别在胸前，最后把鬓角那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拂到耳后，她再次打量了下镜中的自己，在一个深呼吸后赶在第一位客人进门前走出员工休息室。
　　“早上好先生。”
　　珊瑚曾不止一次在脑海里预演过这些情景，推门而入时恰到好处的礼貌性问候，落座后适时递上的菜单，点餐后的及时上菜，离开之后的目送。
　　最后，她最期待的部分，收拾桌子，拿走自己周到服务所应得的小费。
　　当然，最关键的，全程，保持微笑。
　　不过这些预想都在今天第一位客人进门的时候统统破灭了。
　　珊瑚对这座城市的居民性格不太了解，纵使这样，经过系统培训的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位先生心情不太好。
　　对上班族来说，在周末也许存在这么两种破坏心情的情况。
　　过度放纵的周五和需要工作的周六。
　　珊瑚很肯定自己属于后者，但她不清楚这位完全无视了她问候径直走向吧台的这位先生属于哪种。
　　微笑，保持微笑。
　　新人服务员的脸上还挂着礼貌性的假笑，心口却已怦怦直跳。
　　所以当这位客人在吧台坐定并抬起头来用那双金色的眼睛给她一个说不上友善的眼神后，珊瑚打算放弃了。
　　“也许您可以先看看菜单，先生。”
　　珊瑚说罢赶紧趁客人视线转向墙壁上的菜单时离开了他的视野范围，溜到厨房窗口旁。
　　可能用心情不好来形容这位客人不太正确。
　　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怎么样？”戴着和自己身型尺寸不符厨师帽的胖厨子从窗口探出头来。
　　靠在窗口旁的珊瑚摇摇头，点菜单抱在胸口。
　　“哦，你要知道在这里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你会习惯的。”胖厨子瞄了一眼吧台旁正在看手机的男人，见怪不怪地缩回厨房去了。
　　现在珊瑚的耳朵里就只剩下吧台角落里那台老式电视机信号不好的沙沙声了。早间新闻的主持人似乎在说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不行，这样不行，我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一个深呼吸后珊瑚挺起胸膛，恢复之前的笑容，然而正当她准备向那位客人走过去的时候，她看见那个深色头发的男人脱下机车外套和手套，偏深色的皮肤上纹着黑色的图案。
　　珊瑚在瞬间缩回了墙边，怀里的点菜单抱得更紧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缩进墙里去。
　　“出师不利。”胖厨子嘟囔了一句。
　　珊瑚的脑子有点乱。
　　她开始后悔自己向这家名为“重返80年代”的餐馆投了简历，她承认，她并不是被这里独特的80年代装潢所吸引，而只是为了招聘启事上那个大大的金额数。
　　当然，这家店的老板也不是看上了这位女孩苍白的简历，只是再不找个服务员的话就没人愿意在这块治安糟糕的地方干活了。
　　现在，珊瑚对这里的情况心里大概有数了。
　　看来胖厨子和她说的上一位服务员酒瓶玻璃扎进眼睛里而被迫离职并不是空穴来风。
　　可那是个夜班服务员，为什么在大白天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珊瑚在确认了这位可能来自于道上的客人还盯着墙上的菜单后又多瞄了几眼那个纹身。
　　说真的，那个缠绕在手臂上的东方龙真的太难让人不联想到□□了。
　　珊瑚还盯着龙尾看的时候纹身的主人突然一个转头，直接和她来了个对视。
　　在那一刻珊瑚的心脏离她的身体无比地遥远。
　　新人服务员再度捧着点菜单回到吧台时脑袋里早就空空了，她几乎是机械性地笑了起来。
　　“早上好先生，请问您想吃些什么？”

　　“点菜三分钟，用餐两分钟，没有找零，这正常吗？”珊瑚端着那盘几乎没动过的早餐和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露出疑惑的神情。
　　“在黑尔城，没什么是不正常的，姑娘。”胖厨子接过餐盘和咖啡杯，又补充道：“毕竟上头的人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这群小兔崽子们在这里乱窜，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珊瑚接不上话，不过在她的第一位客人看了一会儿手机就悄无声息地放下钱走人后她确实轻松多了。
　　看着那辆骚粉色跑车的尾灯亮起，车子一个转弯驶离停车场，珊瑚的心脏又跳回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如此“凶神恶煞”的男人会开这么一辆时髦且少女心的车子。
　　谁让黑尔城没什么是不正常的呢。她安慰自己。
　　然而珊瑚的情绪平复还不过十分钟，很快这家小餐馆又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为首的那个男人迈着大步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高马尾在脑后微微晃动着，胸前的警徽闪闪发光。跟在他身后的那位，身高没那么突出，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同事。
　　两人走近吧台时胖厨子几乎是在瞬间窜到了厨房窗口。
　　“早上好警官。”
　　胖厨子用那顶小得过分的帽子行了个滑稽的脱帽礼。
　　“早上好。”
　　扎着高马尾的警官并没有改变那双蓝眼睛的视线，他略过胖厨子向珊瑚走来，轻车熟路地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老板。
　　“黑尔市警察局副局长，和泉守兼定，请配合我们做必要的例行调查。”
　　一身警服的高大男人迅速翻出自己的证件，在珊瑚只来得及看清那行名字的时候又迅速收了回去。
　　“啊，好的。”珊瑚木然地点点头。
　　“感谢您的配合。堀川！”
　　于是在这一套行云流水但平淡地没有任何感情的必要程序后，副局长摆了摆手，名为堀川的助手走上前来。
　　“您好女士，我是警员堀川国广。”拿着笔记本和笔的小个子男人说道。
　　“实习警员。”一边的副局长打断道，他已经坐到了吧台前，开始百无聊赖地摆弄起桌子上那一排玻璃头骨酒杯。
　　“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被戳穿的实习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当然可以。”
　　在珊瑚看来面前的这位小哥可要比刚刚的那位客人亲切多了。
　　“名字？”
　　“珊瑚。”
　　“年龄？”
　　这回轮到珊瑚露出尴尬的笑容了。
　　“抱歉，我是第一天上班，对流程还不太熟悉，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的。”堀川停下笔抬起头来。
　　“秘密。”珊瑚看着那双略显紧张的蓝眼睛说。
　　“好的，年龄，秘密。”
　　堀川再次低下头去做记录的时候珊瑚忍不住笑了起来。
　　“先生，我其实也是第一天上班。”

　　“职业是餐厅服务员。好的，下一个问题，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呃，没有。”
　　在黑尔城，没什么是不正常的。
　　珊瑚把早晨那个奇怪的客人从大脑中清除出去，给出了否定回答，同时给这位实习警员递上一杯柠檬水。
　　“这是给我的吗？”堀川有些惊喜地问。
　　珊瑚笑着点点头。
　　“谢谢，很好喝。”实习警员抿了一口柠檬水后笑了起来，笔尖还在记录本上飞快地移动着。
　　这是新人服务员上班第一天听到的第一句对自己服务的评价，珊瑚有些小开心把另一杯柠檬水放到和泉守面前，后者正和老熟人胖厨子聊得开心。
　　“我敢肯定，副局长，这事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胖厨子信誓旦旦地说，半个身子都快从厨房窗口挤出来了，如果不是客观上办不到的话。
　　“谁知道呢，这个月第三回了，上个案子都还没结。”
　　和泉守说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拿起玻璃杯。
　　“他们？他们是谁？□□吗？”服务员好奇地问了一句。
　　副局长差点没被那口柠檬水给噎死。
　　“你不知道吗？黑尔城的两大帮派，三条和源氏。”
　　“噢，好吧，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珊瑚似懂非懂地回答。
　　“小姑娘才第一天来上班呢，别那么苛刻。”胖厨子笑了起来。
　　“珊瑚来这里多久了？”堀川问道。
　　“黑尔城吗？三天，怎么了？”
　　副局长和实习警员对视了一眼后同时沉默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珊瑚并没有反应过来。
　　大概有十秒钟后和泉守开口了。
　　“好吧，女士，我这里有三条建议给你。”
　　和泉守突然严肃得有那么点警察的样子了。
　　“一，多关注些新闻，那上面有你需要知道的所有信息。”
　　他说着指了指角落里那台花屏了一半的老电视，从厨房走出来的胖厨子恰好给它来了一巴掌，现在珊瑚可以看清新闻主持人的脸了。
　　珊瑚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报的新闻，目光在“帮派冲突”和“军火走私”两个词上停住了。
　　“二，晚上，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
　　她转过头之后和泉守说。
　　“最后，”
　　副局长顿了顿。
　　“尽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什么？
　　珊瑚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它们诚恳得让珊瑚不敢相信这个人在说谎。
　　“别担心，姑娘，我当年也被这样恐吓过，习惯了就好哈哈哈。”胖厨子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好了，没什么要问的了。堀川，走了。”
　　和泉守说着站起身，留下身后呆若木鸡的服务员和捧腹大笑的厨子。
　　“等等，兼先生，我们不再问问盗窃案的事吗？”
　　眼看上司要走，实习警员赶紧跟了上去。
　　“那种小事黑尔城里多了去了，没什么好问的。还有，我不是说了上班时间要叫我副局长吗？”
　　“好的，副局长！”
　　于是就和开始时一样，珊瑚再次目送着高马尾和泉守大步离开，身后跟着小个子堀川。
　　不过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堀川突然折了回来，递给还呆在原地的服务员一个小纸条，才又小跑了回去。
　　珊瑚看着纸条上有些潦草的电话号码和黑发男孩边回头边在耳边比着的打电话手势笑了起来。
　　“堀川，怎么磨磨蹭蹭的！”
　　“来了兼先生。”
　　“堀川！”
　　“好的，副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