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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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速之客
“你们是什么人？”一声警戒的发问在童新耳边响起。
“嘎嘎嘎——”野鸭的叫声还在继续。
童新就是被这野鸭的声音吸引过来的，本来他和族人们在河里摸虾，一听到野鸭的的叫声，一想到老鸭汤的鲜美，几个人兴冲冲地循着声儿、沿着河就摸上来了。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一伙儿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人。
“你们又是谁？”老幺攥紧手中的鱼叉，挡在童新面前，毫不气弱地反问。随行的几人也随即挺身而出，向着对岸的人怒目而视。
说来也奇怪，童新来大寨的几年，大寨竟然风调雨顺起来，族人们都能吃上饱饭了，大家对他“天选之子”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现在感觉到有危险，纷纷挡在他前面。
许是感觉到危险，对岸本身就警惕性十足的一群人开始保护性地捡起脚下的石块，大有你敢过来我就敢砸的架势。
情况不明，不好起冲突，童新抬起右手，示意老幺他们放下鱼叉，冷静。
童新隔着河水打量着对岸一群人，看样子大概有五六个大男人，块头很大，但是每个人都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论体格，好像自己这头更占优势。不过他们身上都有一股狠劲儿，童新毫不怀疑这边要是再往前一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跟自己拼命。
童新在打量人家的同时，别人也在观察童新一行，人不多，4个人，个头又矮，人数上自己完胜，但是水里的矮个子们个个膘肥体壮，不像自己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体力上可能拼不过。哼，要是他们敢过来……刀光剑影都见识过了，马上就要安定下来了，要是谁敢阻挡，定叫他有来无回！
“嘎嘎嘎——”又一阵鸭叫声传来，打破了双方的相互打量、暗自较量。
童新回过神，看向他们原本的目标，一群野鸭，对身边的人小声说：“我过去，你们别动。”
正在一边窝蛋一边看好戏的两只野鸭突然看见有人过来，慌得四下逃窜，叫声回荡在山谷之中，童新连忙追上。
这一幕让对岸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相互看了几眼，但是长期警备的他们不敢放松。
“大元，抓住它！”看到有一只鸭子要下水，童新忙叫帮忙。
这一叫又把岸边刚有一丝松懈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老弟，怎么样，哥哥身手还可以吧？”大元不愧是摸鱼狩猎的高手，几乎是一瞬间就逮住了想要逃的大白鸭。
“不错不错！”童新想到今晚的肉，咽了咽口水。手上的野鸭奋力蹬着双腿，拍打双翅，但是被童新用双手牢牢地攥住，且不说他这几年体力练出来了，就算是为了肉，也不能松手！这几年年景好了，粮食开始丰收了，但是肉跟不上啊。耐不住嘴馋，为了点儿荤腥，这早春时节河里水还冰着呢，就下水摸鱼摸虾来了。
“老幺，咱运气不错，还有两个蛋，快捡上。”童新抬头示意。
“走了。”看到肉都在手上之后，童新招呼大家回去了。
“老弟——”老幺怀里抱着鸭蛋，扭头看岸边的人，欲言又止。
“回吧，咱为这鸭来的，到手了，就走吧。”
还有人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跟着走了。
“森哥，他们这就走了？”岸上一个脸上刀疤狰狞的男人看向为首的人，问道。
王森看着童新几人趟水离去的身影，默不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松下手里的石块道：“搭棚吧，今晚总不能还睡在石头上。”
昨晚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只来得及升个火防野兽，天就黑了，就这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又睡了一晚，反正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睡了。
“他们几个是什么来路？别这里又呆不了两天又得走吧？”瘦高个一脸郁闷，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担心。
王森闻言也是一顿，往身后又看了看，他们已经走远了。这一年来，他们一路南下，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每次以为摆脱纷乱，可以安定下来了，但是总是住不了几天就被人赶走，他是真的累极了。
“唉，刚刚那两只大白鸭……”一个跛腿男人一瘸一拐地往回挪，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已经一年都没有吃过饱饭了，更何况肉？从他们跑出城的那天起，就没沾过荤腥。
“拐子，别惹事！”王森声音一沉。
“好好好，我不说。”他遇上王森的时候就已经瘸了，遇上王森的时候，他正被一群乞丐殴打，抢别人施舍给自己这个瘸子的半块馒头。
一个逃难的，要名姓有什么用呢？别人都叫他瘸子或者拐子，他也就跟人说自己就叫拐子了。
王森说起来也不过是他们这波逃难大军的一员，只是他遇事冷静，又会说话，时不时的难民之间有什么矛盾，他也能帮着调解开，不知不觉地大家都听他的了。
王森一行回到了山脚下，几个瘦弱的女人和孩子围着火，煮着汤，上山捡树枝茅草的人已经回来了，开始三三两两地搭着草棚。
童新一行也回到了大寨。
“那两蛋别碎喽！那可是金蛋呢！两只蛋就是两只鸭，鸭又生蛋，蛋又生鸭，无穷尽也！”童新卖弄一番，交代老幺照看好母鸭和蛋就去找莫弃去了，他得好好跟他说说外面来人的事。
“弃大哥——”童新一迈进了大门，就扯开嗓子嚎。
正在灶房跟仆妇做饭的月儿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皱眉，家里哪个不是老老实实，就他毛毛躁躁。
“诶，月儿，你在啊，今天咱们有口福了！”说着指着大元手上的大白鸭，嘿嘿道：“一会儿把它炖了！放点蘑菇，诶呀~”童新想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月儿见不得他那样儿，嫌弃地扭头，他的沉稳只是有时候，大部分时候都跟个小孩儿似的。
“弃儿出去了。”祭司闻声从院内出来，这两年收成好，他的脸圆润了些，人看起来也慈祥了些。
“族长，河上游出现了一伙儿来历不明的人。”童新敛去嬉笑，一脸严肃地道。
他喜欢称呼族长，不喜欢叫祭司，这名头总能让他想起命悬一线的恐怖场景。
祭司一脸惊讶，“嗯？”地一声抬眸看向童新，从他出生以来，从没有见过大寨以外的人，除了童新，他没有童新那般警惕，笑道：“你不也是来历不明吗？”
童新一噎，确实他到现在都说不清楚自己怎么来的，不过他还是劝道：“还是谨慎点好。”
一无所知，往往很可怕。
祭司想了一下，道：“派人远远地盯着。”
派去盯梢的人回来报告，他们成天就是砍树搭棚，烧火做饭，没做什么。
大家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就在童新都觉得自己是疑心病太重的时候，一场械斗发生了。
起因是因为一条鱼。
“我先看到的！”二河怒不可揭。
“那又怎样？技不如人！切~”刀疤男举起被鱼叉刺穿的雨，一脸得意。
“你——”要到手的大鱼既然被别人抢了先，二河愤愤地用肩膀撞了上去！
“干什么！怕你啊！”刀疤男把二河推得踉跄。
二河没想到这人抢了自己的鱼还敢动手，顿时大怒，上去就跟他扭打起来，滚在水里。
附近的人一看情况不对，连忙上去帮忙。
原本大家都在做自己事，也不知道两人因为什么打了起来，但是大家都有派别意识，很快地就由两个人的战争变成了两伙人的战争。
手上的鱼叉、背篓，水里的石块，都成了他们趁手的武器，毫无顾忌地往对方身上砸去。
二河头上一痛，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砸的！他晕乎乎地抬手一摸，一看血糊糊一片……水里也开始染上了红。
“流血了……杀人啦……”喊叫的是大寨这边的人，他们这么多年大寨里有过的打架都没这次那么凶，有人赶紧跑回大寨里喊人。
有人赶紧把二河往回护住，用手捂住二河的头，大家纷纷问道：“二河，怎么样？还听得见不？”
二河恍恍惚惚，眼前都是红色，脑子里嗡嗡嗡……但是嘴里还不服，骂骂咧咧地嚷着：“滚出去！滚出去！”
刀疤男这边看情况不对，倒是不敢走，但也赶忙派人回去叫人了。
童新和莫弃一行来到现场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二河已经被人拖到岸边了，一群人围住他，不停地叫唤。刀疤男一行则在另一边岸上观望。
三虎见着人，赶紧过来告状：“公子，就是他，他们打伤了二河！”
童新一听，看到围着的一群人，顿时明了，登时大喝：“都散开！”围得这样密不透风，不要命了？
众人听话地散开，童新一看，心惊肉跳，二河头上，身上，手上，全是血，伤成这样，要是在现代还有得救，在这个巫医不分的年代，八成就只有等死了。童新心下戚戚，这样一个人，好不容易勤快起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就……唉。
“先抬回去养着。”莫弃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边王森接到消息，也赶忙跑了过来，一来就听到那边气势汹汹的喊叫——
“不能就这么算了！”
“血债血偿！”
“滚出大寨！”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不速之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