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隐江湖》闲眠鹿

39、尘埃落定墨黛成亲

　　且说黛玉与苁蓉到金陵陪着贾母过了个热热闹闹的上元节，京中之事也已尘埃落定。
　　上元节后，皇帝宣召退位给太子，七皇子暴毙身亡，新帝即位，有御史参了王家与史家一本，新帝下令彻查，得知种种罪状皆属实，大怒，告知太上皇，上皇只道一切由新帝做主，新帝下令依法严惩……
　　至此，王史薛贾四大家族败落，其他老族纷纷上表还了国库银钱，约束下人，不敢再肆意妄为，京中得见清明，百姓欢呼不已。
　　贾母得知史家没落，暗自伤心了两日，派人送了些银钱去打点也就罢了。
　　此时史家女儿皆已出嫁，倒未曾受到牵连，只是夫家是何态度，各人命不同罢了。
　　黛玉早就得了信，知此事是新帝立威，无能为力，便与苁蓉留在了金陵，打算多陪贾母些时日，也不至于让贾母觉得孤单。

　　“姑娘又在发呆了……”紫鹃瞧捧着书却一动不动的黛玉，偷笑着与苏芷道。
　　“可不是，姑娘进来发呆的次数越发多了，你猜，姑娘是不是想主子了？”苏芷悄悄与紫鹃说道。
　　紫鹃默默点了点头，捂着嘴笑道：“我看八成是……”
　　苏芷道：“姑娘还不知道，老爷与老夫人要回来了，也不知会不会直接到金陵来提亲，毕竟姑娘是贾老太君看着长大的……”
　　“是吗？苏芷姐姐怎得知道？”紫鹃疑惑道。
　　“非白来信说的，只是还不一定，我也不好与姑娘说。”苏芷笑道。
　　“这事倒也不用我们操心，想来墨公子会安排好的……”紫鹃暗道反正这墨公子妥帖的很，也不需要自己与姑娘说什么。
　　“嗯嗯，有主子呢……”苏芷亦是颔首表示赞同。
　　“你们说什么呢，笑得这样开心？”黛玉正想着墨皓轩说京中之事已了，这两日就回来了，也不知是否在路上了，回神后瞧见紫鹃与苏芷笑的开心，疑惑道。
　　“没甚么，姑娘可是同往日一样去老太太屋里？”紫鹃走到黛玉身边问道。
　　“嗯嗯，去瞧瞧外祖母今日可好些了……”黛玉轻轻叹了口气，外祖母听了史家遭难的消息郁郁寡欢，这是心结，旁人劝再多也无甚用，只希望外祖母能早些想开，莫要伤了身体才是。
　　黛玉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带着紫鹃与苏芷去了贾母处。

　　却说墨皓轩待京中之事了结，便辞了新帝，做好京中的部署，去了金陵……墨母知黛玉在金陵，墨皓轩也不打算在京中多呆，也就改了方向，往金陵去了，一家子倒是在金陵碰了个正着。
　　这日墨母递了拜帖给贾母，与其约了第二日携家人来拜访，贾母让凤姐儿准备了一番，贾家男子如今在金陵能顶事的也就贾琏与贾蓉二人，贾母又让人去叫了贾琏与贾蓉来招呼外男……
　　第二日墨母如约前来，墨皓轩与墨老爷给贾母请了安，自是去外间与贾琏、贾蓉喝茶，待墨皓轩等人出去了，贾母才把凤姐儿、黛玉几人叫了出来。
　　墨母一眼就瞧见了黛玉，见黛玉与贾敏有七八分像，体态轻盈，比之寻常女子多了几分灵气……
　　墨母含笑扶起给自己行礼的黛玉道：“黛儿不必这般多礼，许多年未见，越发美了……”
　　黛玉本就有几分紧张，听了这话腾的红了脸，含羞道：“木槿姨过誉了。”
　　“黛儿不必拘谨，陪我说说话……”木槿笑道。
　　“玉儿今日就好好陪木槿罢，你不是最喜欢听敏儿的事吗？木槿最是清楚，让她说与你听……”贾母笑着道。
　　“哈哈哈，那老祖宗得让黛儿多陪我几日才是……”墨母道。
　　“这是自然……”贾母道，也是希望黛玉能和木槿多亲近亲近，日后才好过些，不过这事倒是贾母多虑了，二人虽隔了好些年未见，一个疼惜，一个敬重，相处下来倒是让人觉得是一对母女……
　　墨母和贾母说着当年事，难免感慨良多，在贾府一起用了晚饭方才回了客栈。
　　当晚墨皓轩悄声潜入黛玉的院子，因着天晚，大家都去睡了，在门外站了许久，墨皓轩想到墨母已经和贾母提及了二人的婚事，这两日就可以定下来了，就忍不住想来瞧瞧黛玉，只是此刻想来佳人已睡罢……
　　黛玉心中有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晚饭散了后，贾母拉着黛玉又说了许多话，告诉她不日墨家就会来提亲了，贾母也希望黛玉的事能够尽早定下来，黛玉心中紧张又害羞，晕乎乎的回了院子……
　　就这样，一个在院子里站着，一个在屋里不知情……
　　非夜打了个哈欠，与青叶道：“主子就打算这样站到天亮？”
　　“不知，我家姑娘估计也没睡……”青叶摇了摇头道，跟了黛玉这样久，多少还是知道些黛玉的习惯的。
　　“那就进去见见呗，站着干嘛……”非夜嘟囔道。
　　“长辈开始议亲了，老人家好像说婚前见面不大吉利……”青叶想了想，说道。
　　非夜听了摇了摇头，主子不像是这样的人，说道：“我倒是觉着主子不是在乎这些俗礼，而是怕扰了姑娘浅眠……”
　　“唉，这待嫁待娶之人的心思啊，搞不懂搞不懂……”青叶亦是感叹道。
　　“别看了，今晚估计没戏了，睡觉去罢。”非夜又打了个哈欠道。
　　青叶点了点头，反正这里有墨皓轩在，安心睡觉去。
　　“我今晚要睡上面，别和我抢……”青叶飞快进了房间，说道。
　　“我伤还没好呢，我睡上面……”非夜迅速追了上去，道。
　　“呵……你伤早就好了，还装……”青叶眉头都没皱一下，嫌弃道。
　　“哪有，不信你看……”非夜说着就要脱衣服，奈何青叶一脚就过来了。
　　“滚……”青叶见非夜死皮赖脸的蹭了过来，一脚将他踹了下去，睡你的地铺去罢……

　　同年六月初六 京城林府
　　黛玉一早就被苏芷和紫鹃挖了起来，任由一群人倒腾到现在，黛玉呆呆地望着镜子里身着嫁衣，头戴凤冠的自己，觉着十分的不可思议，这就要出嫁了吗？
　　“阿娘，林姑姑今日好美啊，以后我也要娶这样好看的娘子。”一个六岁的孩童拉着凤姐儿羡慕道。
　　“你才多大就想娶娘子了……”凤姐儿笑着戳了戳那孩子的脑袋，笑道。
　　那孩童自己揉了揉脑袋，暗叹阿娘怎得这样喜欢戳小孩脑门呢，还不是阿爹说娶媳妇要快些，不然就没了。
　　“子见这怕是和姐夫学的罢，不然怎得那样快就把凤姐姐娶了去，竟是赶在了林妹妹前头。”苁蓉笑着道。
　　那孩子点了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道：“二姑姑说的对。”
　　“子见少和你爹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凤姐儿摇了摇头，这孩子，与巧姐儿一样皮。
　　凤姐儿嘴里很皮的巧姐儿正拉着黛玉不放，道：“林姑姑嫁了以后还会来看巧姐儿吗？”
　　“放心罢，自然是会常去看巧姐儿的。”黛玉摸了摸巧姐儿的小脑袋，笑着道。
　　贾母笑吟吟地瞧着这些后辈在黛玉屋子里笑闹，觉得此生很是圆满了……
　　敏儿，你看，玉儿也到了出嫁的日子，和你当年出嫁时一样，我也不负所托了……
　　吉时到，黛玉给贾母行了大礼，拜谢这么多年来贾母的养育之恩，贾母含泪扶着黛玉起来，给黛玉理了理鬓角的头发道：“去罢……”
　　凤姐儿给黛玉盖好了盖头，因着黛玉没有嫡亲的兄弟，便由林管家的儿子背出了林府，上了花轿。
　　黛玉的花轿围着京城绕了一圈方入了墨府，与墨皓轩一起，一步又一步，行了礼才被扶进了她与墨皓轩的院子，墨皓轩挑了黛玉的盖头，被黛玉惊艳的还未来得及说甚么，就被几个“好兄弟”拉着喝酒去了，倒是让黛玉松了一口气……
　　“姑娘，安歌给姑娘准备了吃食，现在端上来吗？”紫鹃道。
　　“我在轿子里吃了不少，如今还不饿，只是这凤冠有些重。”黛玉悄悄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道。
　　“我给主母先取下来。”苏芷道。
　　“这样没关系吗？”黛玉犹豫道。
　　“没事的，主子叫人传话来他被人绊住了，可能要晚些才回来，主母若是觉得累先歇下就是。”苏芷笑道，拉着主子出去的人估计未来有段日子不大好过。
　　“那先帮我把凤冠取下来罢。”黛玉微微动了动脖子，说道。
　　“是，主母。”
　　苏芷几人陪着黛玉说说话，黛玉渐渐放松下来，直至戌时将过方才见到有些醉态的墨皓轩，苏芷几人行了礼就退下了，走时还不忘把门关好，挥手把想听墙角的几人的赶走了……
　　“我的黛儿，今日很美……”墨皓轩抚着黛玉的脸颊，轻声道。
　　“墨哥哥，你没事罢，安歌备了醒酒汤，我去给你取……”黛玉瞧见墨皓轩炽热的眼神，觉得有些别扭，想逃离此处……
　　“叫夫君……”墨皓轩拉着黛玉不放，哑声引诱道。
　　“夫君，合……合卺酒……”黛玉两只小手纽在一处，低头含羞道。
　　墨皓轩取了一旁小桌上的合卺酒，与黛玉一道喝了，道：“黛儿，我曾答应过，长大后会娶你的，如今你终于是我的夫人了……”
　　黛玉恍惚觉得这话有些耳熟，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墨皓轩扰了心神……
　　红烛的光晕中，两个身影交叠，长夜漫漫，良宵却苦短。

　　时间回到十三年前的那个午后
　　小墨皓轩快速甩掉了跟在身后的小厮，十分不屑地嫌弃了一番，这府里的下人也太不济了些。
　　“嘶……”黛玉生来体弱多病，自弟弟去世后，黛玉见贾敏好一阵伤心，身子骨就更弱了。今日黛玉难得觉得身子好些了，天也好，便央着嬷嬷带自己出来走走，出来后觉得有些凉，嬷嬷回去拿披风了，自己在这小花园里等着，就这会子功夫就差点被人撞倒。
　　“你没事罢？”墨皓轩顾着高兴，没认真看路，眼看着小姑娘就要倒下去了，忙小心扶着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疼，你是谁？为何会在我家乱跑？”小黛玉揉了揉被捏的有些疼的手臂，黛玉打小就是被林海夫妇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墨皓轩虽小，手劲却大，黛玉没忍住红了眼眶，也不知这大哥哥是谁，有些不安的问道。
　　“我叫墨皓轩，和我母亲一起来的，她们在那边院子里说话，我不喜欢就出来了……”墨皓轩见黛玉红红的眼眶，翻了翻自己的荷包，拿了一个小纸包，又道：“你别哭，给你吃，这是瞿记铺子的蜜饯，可好吃了……”
　　黛玉见他也不像有恶意的模样，见他指的是贾敏住的院子，又姓墨，便猜到了是和母亲交好的木槿姨家的孩子，接过墨皓轩递过来的蜜饯道：“我知道你，你是墨家哥哥……这个甜甜的，我喜欢。”
　　“那你是？小黛玉？”墨皓轩常听母亲提起林家如今只有一个女儿，乖巧伶俐，只是自小体弱多病，少见外客，看这不俗的穿着，还知道自己，墨皓轩便也知道了黛玉的身份。
　　“嗯嗯，我是黛玉，不过我不小了，我已经四岁了。”黛玉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小，若是再大些，就可以帮母亲了。
　　“那也还小，小黛儿怎得一个人在这里？”墨皓轩一副小大人模样，疑惑道，听说林家夫妇极为宠爱女儿，怎得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嬷嬷去拿披风了，哥哥，这个蜜饯都给我吗？”黛玉其实不大喜欢有太多人跟着，今日求着嬷嬷出来也没带其他人。
　　“嗯嗯，你喜欢都给你，日后我再给你带。”墨皓轩见她发光的眼眸，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
　　“谢谢哥哥，那我把这个给你，就当是谢礼了。”黛玉从荷包里面拿了个木制的小鸽子出来，这个还是林海四处寻来的，里面有机关，还可以动，黛玉喜欢的紧，一直都是随身带着的……
　　“谢谢。”墨皓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道。
　　“哥哥能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吗？”黛玉身体不好，很少有机会出门，往日都是缠着林海给她讲外面有趣的事，但是林海最近忙得很，也没有多少时间陪黛玉……
　　“好啊，爹娘带着我去了一趟京城，那里可热闹了……”墨皓轩自小就跟着父母到处跑，小小年纪已然有了一番见识，细细讲与黛玉听。
　　“哇，我也想去瞧瞧……”黛玉听了十分羡慕，真的好想也去啊。
　　“以后我带你去……”墨皓轩瞧见小姑娘向往的眼神，拍了拍胸脯，道。
　　“可是娘亲说女孩子不能随便出门的。”黛玉纠结了一下，失了笑容，叹了口气道。
　　“没关系，长大后我娶你，到时候就可以带你去很多地方了，就像爹娘那样……”不知为何，墨皓轩觉得小姑娘还是笑着好看，脱口而出道。
　　“好啊，不过甚么是‘娶’啊？”黛玉眨了眨眼睛，这个爹爹没有教过呢。
　　“就是像爹娘那样，可以一直在一起。”彼时墨皓轩也不知嫁娶真正的含义，想了想爹爹娶了娘亲，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了，如是说道。
　　“好，那就说好了，长大后你娶我。”黛玉小心的把剩下的蜜饯放进荷包，伸出小手要与墨皓轩拉勾，道。
　　墨皓轩也伸出手与黛玉一起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斑驳阳光下，两个孩子定下来属于自己的缘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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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断断续续的更文，正文到此就完结啦，之后会陆续放些番外~
再次感谢一路相伴的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