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羁GL》柒度心寒

16、第 16 章

　　那个前一刻仍然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白衣人，正一步一步的走出酒馆的大门，脚步却异常的迟缓，那锐利蛮横的眼神也已黯淡无光，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胸口的衣服，这次映红白衣的，是鲜血，他自己的鲜血。
　　所有人禁声，眼睁睁看着这个明显受了致命重伤的人缓慢的向前走，鲜血渗透了白衣，在他身后形成一道血痕，但是谁都看的出来，这是他生命中最后的几步了……
　　说真的，我有些吃惊，不是吃惊于这个人而是吃惊于围观人的反应，他们虽然大多都面有讶异，但是却并不是很强烈的那种，似乎这种事也并不稀奇，司空见惯一般，而仅有的惊讶也只是针对于眼前这个人的行为，难道这个地方经常会发生此类的械斗么？快意恩仇？听起来蛮不错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白衣人的气力已竭，直挺挺的倒在青石板的道路上，死不瞑目。
　　“嗒”就像是配合着他的生命已落幕一般，又一次响起的脚步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正从酒馆中走出的另一人又一次成为了注目焦点，与刚刚那人不同，这脚步沉稳而坚定，没有一丝迷惘。
　　依然冷漠的眼神，没有波动，我忽然很想知道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什么东西什么人可以扰乱她的心神呢？
　　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穿过自动自觉分开的人群，走出了很远。呃，我正不知应不应该追上去，就发现身旁的王益已经举步跟了过去……

　　如果说刚刚小酒馆所在的那条街算是市区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地方就应该是郊区吧，稀疏几间散落在扬尘土路旁的低矮小屋，荒草中的断壁残垣，几乎不见行人的路面，萧条到让人心下凄然，只有路面上两道深深的辙痕默默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到了现在，也已经没有了隐藏的必要，一条笔直的没有任何遮拦的道路上，不要说跟踪，就连稍微沉重的脚步声都听得十分清楚，走在我前面不远的王益停了下来，而就在他前面不远处，那个始终保持着冷漠的蓝衫人却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近乎于暴戾的气息……
　　发……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刚才想知道扰乱她心神的事情，就这么没有预兆的发生了？可是，是什么事啊？
　　“你们……想跟到什么时候。”低沉的声音，却明显感觉的到不耐和怒意，呃，难道是因为被跟踪？
　　“……”王益站在原地没有回答，因为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放在了腰间剑柄上的手
　　“哎？？”难道他想要和那人打架？为什么啊……我忽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和王益成了同伙，最无辜的是还不知道因为什么……
　　刷的转过身同时，那柄寒光闪烁的剑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出现在我面前了，晕，这是为什么啊……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们只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王益缓缓拔剑出鞘，摆出了战斗姿势
　　“杀人偿命！”
　　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却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仇恨……我怔住，忽的想起他所说的报仇，难道这个蓝衫人是……
　　“哼，就凭你？”轻蔑的声音和有些烦躁的眼神，不知为何对面的蓝衫人表现出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神态和反应，就连话都多了起来，就像是被惹毛了的狮子，冷漠完全被焦躁替代了，但是我却在这些情绪之中找到一丝恐惧，她在害怕！这个结果让我愕然，她会怕？怕什么？我直觉的并不是眼前被仇恨蒙心的王益
　　“……”王益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紧了剑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应该很清楚的，刚刚那场打斗，和自己的水平相差悬殊，不要说胜利，很可能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等……”我来不及阻止，蓝衫人的剑已出手，这次金铁相交的声音意外刺耳，而且也仅仅只有一下，蓝衫人依然是原来的站姿，没有改变，形成对比的是王益狼狈的被刚才的武器碰撞之力震出数步，被震裂虎口的手拿不住剑柄，剑尖只能无力的垂在地上，这一剑丝毫没有技术含量，只是力量的比拼……
　　“杀人偿命？偿谁的命呢？”没有追击的蓝衫人只是冷淡的说着，带着说不出的讥讽，继续藐视着眼前以报仇为名却完全没有那与之相符实力的人
　　“……”王益咬着牙，有了恐惧的眼神里仍然带着疯狂的恨意，和不甘心的怨念，固执的用双手捧起了长剑
　　“住手！”如此显而易见的结果还要傻傻的去印证么？不知到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我站在了他们二人之间
　　“是你？”蓝衫人微皱了下眉头“你也要报仇么？”
　　“呃……不！不是！”难得她还记得我，但我要报什么仇啊……这个误会可大了……
　　“恩公……你不必管我的，尽管离去便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王益也有些吃惊的望着我，但马上如是的说道
　　“你给我住口！既然我救了你一命就不允许你做这样的自杀行为！不然我不是白费力气了吗？”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帮谁啊，竟然还叫我走，我若是想走就不会跟过来了，更不会像这样跑出来送死
　　“可是……”王益被我骂的一怔，一时没了言语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身后的人转身欲走
　　“你在逃避什么？” 我不清楚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脱口而出，但是显然，这一瞬间我把她当成了镜天，那被她隐藏在情绪深处的东西被我一语道破
　　“……”背后没有回答，却可以感觉到停止的脚步，和迟疑惊讶以及闪现的怒意
　　“……”王益吃惊的看着我，满脸都写着疑惑，却因此而冲淡了那恨意
　　“……”那个……其实我……后悔莫及！话出口的同时我就在后悔，理智在提醒我，那明明不是镜天！习惯害死人啊……
　　缓缓的转过身，我后退了半步，看向身后，蓝衫的人侧身而立，却很意外的在沉思，直到那不耐再次出现在她神色里
　　“你错了，我是赶着去面对！”
　　“啊？”我怔住，没想到她竟然在回应我的话，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她忽然露出似乎很焦急的神情，然后又像是下了个重要的决定一般走了过来
　　“跟我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