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寒寒

23、第六章-噩梦01

　　第六章
　　噩梦
　　「目前情况如何？」
　　四天后，带着一身吓人的怒气，东晴朗闯进紫轩——无视紫轩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毕竟大家都明白，出了事的人对东晴朗有多重要。
　　在静默之中，风戎机打了个呵欠，然后在众人讶然的目光之中上前数步：
　　「东晴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这小小紫轩的荣幸呢！对了，要不要来杯咖啡什么的……」
　　「风——戎——机——」
　　东晴朗忍无可忍地沉声警告，并惹来了在场众人担忧的吸气声。
　　担心风戎机风大闪了舌头。
　　风戎机深沉地微笑，站定在东晴朗面前：
　　「东晴朗，事情关系到又晴的安全，这里所有人，没有一个是不担心的。你必须明白一件事：绑架又晴的人不是我们，你没有权利再加重我们的压力。明、白、了、没、有？」
　　东晴朗也回以一抹冷笑：
　　「风戎机，相信你我都清楚了又晴遭绑架的原因。」
　　一提到这「原因」，风戎机顿时闭了嘴。没办法，这次的确是他风家理亏。
　　看着这二人在打哑谜，裴如终于不耐烦了。
　　「风戎机！你倒说说，那『原因』到底有何意义？」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背后一定大有文章！文文现在仍是「安又晴」的身份，东晴朗不会自打嘴巴让风戎机知道这个秘密！七年了！这些年来，他们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保护文文！阿朗是不可能主动泄漏秘密的。可是……听他们的对话，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如姐，你猜对了，我早查清了又晴的『身世』。」
　　「戎——机！」
　　风戎机朗笑——因为他觉得这位「姑丈的妹妹」实在有点呆。不过，在看到其它人的怒目而视之后，他很假地笑了笑，然后举起双手：
　　「好、好，我投降，ok？对啦！我是『有点』不对啦！至少我应该早些告诉大家。但……你们也知道嘛！我生平最怕的人就只有东晴老大和如姐。我若说出真相，也等于掀开了两位仁兄仁姐想保守的秘密，这……这你们教我该得罪哪一方嘛！」
　　「戎机……」裴如叹息，很无奈地开口：「好吧，我现在以又晴继母的身份保证，我们不打算再保守那个秘密了，你就坦坦白白交代清楚吧！」
　　不是没骨气，而是裴如笃信东晴朗必定不会把真相告诉他们。权衡之下，她决定骨气可以不要。毕竟在这种「非常时期」，人命关天呢！更别说这个「人」若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群保护不力的人大概都得切腹自杀，一死谢罪。
　　风戎机是故意吊人胃口的。有胆子这样做，当然是因为他确定又晴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
　　也许……他该为那群绑匪祈祷的，笨蛋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惹了什么人。
　　如果他们要应付的只有风家，那么，风戎机不怀疑那群绑匪的确有此能力。风家再有财有势，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富豪之家。但如今，那群笨蛋绑走的人牵扯上了东晴……唉，祝他们幸运喽！
　　不能说是风家无能，而是风家势力再大，也插不进那群绑匪所在的世界。而以东晴朗的交游广阔……可以保证的是，那群不知该说是可恶还是可怜的人将会失去仅余的立足之地。
　　事情关系到又晴的安危，东晴不会顾忌什么了。就算欠下人情，那座冰山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其中的人。
　　说，还是不说？如姐不骂死哥哥才怪……
　　「戎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风若飞见小弟犹豫不决，终于按捺不住，出言催促。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怪我出手陷害——风戎机在心底默念，然后转向众人：
　　「那群呆子的目标，其实是我已故的嫂子……」
　　「戎机，别乱说。」风若飞觉得可笑得很，出口警告；而这句话招来风戎机很无奈的一叹。
　　「我没有乱说，都是真的。」老天怜他！「我们都知道，文文和我嫂子长了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而且小曲儿不是说，那些绑匪以为他们带走的是『曲紫莲』？两个人相像，也许可以说是缘分。但，若再多一个，那就未免太神奇了。而我们也知道，又晴和文文是『双胞胎兄妹』，长得也是一模一样。可是，打从又晴出现的第一天，我压根儿就没有相信过这个身份。所以，我就拜托朋友去查啰！大家都知道，我风戎机除了照相外，就只有结交朋友最行啦！结果——哈！一个『偷天换日』的计划惹起了我那位『猪朋狗友』的好奇心，于是他老兄就自动继续追查下去。然后，我这位亲爱的老友突然没命地从堪培拉赶回来台北，在四天前——也就是又晴被绑架当日，一脸凝重地亲手把这份『暗杀令』交给了我。」
　　风戎机自裤袋抽出一张折得皱皱的白纸，摊平在小桌面。
　　「这群笨蛋是刚从美国来台的『老外』，根本不清楚台湾的人事环境。委托他们的幕后黑手只给了他们一张我嫂子的照片、风家的电话号码以及一份有关又晴的简介。于是，这群老外就把又晴绑走了。」他抬头，转向东晴朗，「东晴，就如我之前所说，两个人相像不足为奇，三个人就有点光怪陆离了。所以，我的答案——安又晴就是七年前已死的安文，对吗？」
　　东晴朗冷冷地顺水推舟：「而笨蛋们之所以会绑走又晴，是因为把又晴错认作十一年前病逝的曲紫莲——风家大少奶奶。」
　　无视众人惊异的目光，风戎机也瞪了回去：「我想问问的反而是，你们这次为何会如此大意？应该有准备的。既然我能够轻易查到，那些要打我嫂子主意的人，也一样有此能力。整个『偷凤转龙』的计划可说是天衣无缝；但在这一点上，你们失算了，犯了最致命的错误。」代价会是文文的「再次死亡」。
　　东晴朗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风戎机，还有一些事情，你并没有坦白。」
　　这人……风戎机浅笑：「而这才是东晴大人的目的？」老狐狸！「对啦，没错，我是已经掌握了又晴的下落没错。这也就是我为何会如此镇定的原因啦！幕后黑手发出的是『暗杀令』没错，但那群呆子却擅作主张把『暗杀』变成了『明杀』，而原因就是他们要求的『赎金』——一千万美元。在这笔钱到手之前，又晴不会有性命危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笨蛋们没有把幕后黑手不敢贪财的原因计算在内。所以，「惨败」成了笨蛋们可以预见的结局。
　　那些人的计划是人照杀，但是得在拿到赎金后。不过，他们笨在不明白「夜长梦多」这句成语，更不懂什么叫做「速战速决」，也低估了风家和东晴朗。
　　那位「幕后黑手」想必正在跳脚，气自己为何会把事情委托给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呆瓜。因为可以料到的是——东晴朗不会罢休的，直到主谋被揪出。
　　——他（她），必死无疑。
　　当风戎机看到东晴朗冷冽的眼神时，这是他唯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