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寒寒

16、第四章-物是*人非02

　　也许安又晴是早做好了接受惊吓的准备。可是，这……也未免太快了吧？
　　才刚踏出机场，裴姐和嫣然说来接他们的司机快要到了。另外，近两年来暂居于台北的望哥哥和月姐姐也会来。幸好他的身份一直被隐瞒着，否则，今天来的人可能还包括了外公一家子。
　　那位仁兄一脸惊愕的以右手食指指着他，口中吞吞吐吐的喃喃念着一个「你」字。
　　「你……你——」
　　天啊……
　　风戎机难得被吓得口吃，只能定睛看着眼前人。
　　这人——大而黑白分明的星眸、爽朗的眉、遗传自安可言的挺鼻、不大也不小的薄唇、只到他肩膀的身高……
　　除了一头长发剪短了，这不就是那个教□□思夜想了七年、教小曲儿日念夜念了七年的安文？
　　不…不对啊！安文……早在七年前就去世了！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还是东晴朗亲口宣布这个恶耗的！而且……而且……叶家墓园之中，也的确有一座刻着「爱妹安文长眠之地」的墓碑啊！那几个字还是东晴朗亲手写了要师傅去刻的，而叶家人也真的哭了个死去活来！记得……安文的外婆，还真伤心得昏倒了好几次。当东晴朗往墓穴撒下第一把泥土的时候，就连叶盟和叶澄流也流下了不轻弹的男儿泪。
　　「……文文？！」
　　文文？好熟悉的两个字……啊！对了，如姐曾经说过，妹妹安文的小名就是「文文」。因为当时如姐的坦白惹来了朗哥哥冷冷的一瞪，所以又晴才会牢牢记住了。
　　恐怕……这位先生是把他错认作安文了。安又晴微笑：
　　「很抱歉，先生，我不是文文。」
　　风戎机皱眉。
　　「我是戎机，风若飞的弟弟！你有苦衷？你知道这七年来，我哥和小曲儿有多想你？还有叶家……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他哥？小曲儿？是什么人？叶家他倒知道，大概是外公那边吧！
　　「先生，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安文。在下姓安，名又晴，是安文的哥哥。」
　　风戎机大笑。
　　「哈……文文，你真把我风戎机当傻瓜了？安文是安可言和叶净尘的独生女，哪来的儿子？义子倒有一个，就是东晴老大嘛！你？唉，文文，你别说笑了行不？」
　　安又晴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很想大叫「我不是安文」，可眼前这位自称「风戎机」的老兄，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走！我带你到紫轩去！老哥一直留在紫轩，根本就没有回去家里！老爸身体很差，这几年来，连我这个摄影师都要被硬安插在公司里当个朝九晚五的白领了。你知不知道老哥为什么还不肯回家去当他权势加身的风家大少？就是为了你，安文！七年前东晴朗他们宣布你的『死讯』，小曲儿就一直不肯理会哥哥。曲儿说，是哥哥『害死』了你！而我这个傻傻的哥哥竟也认为一切都是他的错，死死地守在紫轩，不肯回家！你还想哥哥做到什么地步？只因为他曾经把你长得很像曲紫莲的事隐瞒着？难道你……」
　　「放、手。」
　　一把冷得吓人的声音传来，安又晴迅速被拉进一个安全的怀抱中。
　　「东晴老大？」
　　安又晴急急抬头，看见搂住自己的人正是朗哥哥，也就没有再挣扎了。
　　「朗哥哥，他说……他叫『风戎机』，还提了风若飞、曲儿和曲紫莲什么的……朗哥哥，他们到底是谁？」
　　东晴朗沉默。而深沉的眼里，沉抑着浓得吓人的怒气。他狠狠瞪着风戎机，声音却是温和得出奇：
　　「又晴，他的确叫做风戎机，而且，他是文文生前的朋友。风若飞也是文文的朋友，是这位风戎机的哥哥。至于曲儿，他当年还是个七岁的小子，全名风曲，是风若飞的儿子。最后，曲紫莲是风若飞已逝的妻子。不过，你并不认识这位已故的风少夫人。」
　　安又晴点头，小小心心的把东晴朗的话记入心中。然后，他抬头看向风戎机：
　　「风先生，很抱歉刚刚的失礼。只是……朗哥哥说，我在七年前的一场车祸中伤得很重，头部也受了很重的撞击，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所以……我根本就不记得你，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风戎机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安又晴一眼，然后定睛看着东晴朗。
　　东晴朗冷笑，轻轻拍了拍又晴的背：「又晴，裴如他们就在那边，你先过去，我跟着就来。」
　　等安又晴的身影消失了之后，东晴朗也隐去了脸上所有笑容。
　　「东晴老大，请你老实把真相告诉我。你知道我的朋友遍天下，如果我真要查，也绝对不会查不到。」
　　东晴朗仔细打量了风戎机好半天才开口回答。
　　「风戎机，请相信你所看到的事实——安又晴是男人。他是文文的双胞胎哥哥，一直住在美国。但七年前，他在文文出事后不久也发生车祸，忘了二十岁以前所有事情。我们为了保护又晴，只好把将他错认作文文的人全都归类为他忘了的故友。他，不是文文。」
　　「却也得到了你的一心守护？」风戎机的口吻充满质疑。
　　「他……」东晴朗的眼闪过一抹哀痛，「很像文文，不是？」
　　看到东晴朗的眼神，风戎机这才决定暂时相信「安又晴」这个身份。
　　对呀……文文早在七年前…就去世了。从头到尾，他亲眼看着医护人员以白床单盖住文文的遗体，也亲眼看着文文的骨灰被埋葬在叶家墓园。
　　而且……东晴朗眼中的伤痛是骗不了人的！那么，这些人似乎是把那个安又晴当作文文的代替品了？
　　不管怎样，风戎机相信当哥哥和叶家人看见安又晴时，绝对会大吃一惊。
　　真的是双胞胎吧……刚刚那个安又晴，长得实在是太像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