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养成攻略》小鱼神

60、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2

　　王琦光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之后，继续慢慢回忆。
　　“小慧的条件很不错，很快就通过了面试，公司给了一大笔钱之后，就把她派出国，随后就杳无音讯了，我用这笔钱做了点小生意，一边供养着弟弟，一边拉扯着孩子。”
　　“在小耗子五岁的时候，小慧回来过一次。因为要保密，所以她只在深夜回到家里看了一眼儿子。”
　　“她当时身上有很多小而深的伤口，有一些还没有完全愈合，很触目惊心，人也很虚弱，我很心疼。她说她大病刚好，我当然不信，但也没敢问，因为她的身体里安了监控器。我们就是简单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其它的都是在写字。写完就都撕碎了，然后一起丢进马桶冲掉。”
　　“那时我才知道她受雇于一个国际组织，我感觉这个组织是涉黑的，为了钱可以承接任何事，包括但不限于暗杀和盗窃。组织里的人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完成一定的任务量才能离开，完不成就要处死。”
　　“小慧因为还差一个，没有完成这个任务量，受到了惩罚，不过她命大活下来了，于是他们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完成了就可以离开，完成不了就直接处死。”
　　“这个机会就是从朗月集团偷出一份绝密文件。这是她最后一个任务，生死在此一次。所以她志在必得，我也志在必得。为了取得乔卫东的信任，她提前做足了功课，然后故意在飞机上偶遇了乔卫东，并且很快取得了他的信任，甚至让他……爱上了她。”
　　说到这里，王琦光苦涩地叹了口气。
　　懂得都懂。
　　只看乔卫东那段时间做的事，不惜跟乔正梁撕破脸，还差点跟原配夫人贺云轻离婚，所有这些都只是为了讨好许灵慧，就可以推知，乔卫东对许灵慧的痴迷，已经到了何等疯狂的程度！
　　王琦光当时只是一介屌丝，有什么资格跟朗月集团的霸总叫板？
　　况且，他的老婆还指望人家活命呢！因此，再怎么心有不甘，王琦光也只能咬碎牙往肚里吞。
　　“也就是说，许灵慧接近乔卫东是有预谋的？”顾念问道。
　　“当然。”
　　“她想获得的是什么文件？”
　　“应该是一份标书。”
　　王琦光想了想，说道：“但具体是什么项目的标书，我就不知道了。应该跟陆轩有关。听小慧说，她将这份投标文件偷出来交给陆轩，这个事就算完成了。我们原本觉得这个事很容易，拿下乔卫东应当就等于拿下了这个任务。却没料到，这件事最大的障碍，是端木瑶！”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顾念，顾念面沉似水，没有任何表情。
　　于是王琦光接着说：
　　“端木瑶可以说是软硬不吃。保险柜的钥匙就像是她的命根子，死活就是不放手。她当时应该已经怀疑小慧了，但因为乔卫东的原因没有说。我甚至都怀疑当时乔正梁是不是也怀疑小慧了，只允许端木瑶拿着保险柜的钥匙……”
　　“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前面铺垫的太多，虽然都是必要的，但是用了太长的时间。后面，如果一周之内还不能拿到文件的话，小慧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顾念冷笑道：“所以你们就不让别人活着。”
　　王琦光点头道：“人生本就是你死我活。如果端木瑶能够及时放手，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她是唯一的障碍。除掉她也许不会立刻见效，因为还得花几秒钟开保险柜。但如果不除掉她，这个事可就彻底凉了！所以，除掉她是唯一的选择。”
　　“但这件事情不能惊动警方，不能让警方的注意力放在许灵慧身上。所以就只有我动手了。只是，我没想到乔卫东的女儿会出现，更没想到端木瑶会将钥匙带在身上！如果知道这些，我们就不会采取这么直接的方式了。不过，还好我没撞到乔卫东的女儿，不然事情很可能早就暴露了。”
　　顾念问道：“你怎么知道钥匙在端木瑶身上？”
　　王琦光晒笑一声道：“女人之间的战争，男人永远都不能理解。所以说，这件事情的最大赢家是贺云轻！”
　　“端木瑶临死前，把一个头套交给了乔卫东的女儿，乔茵又交给了她的母亲贺云轻。贺云轻这个女人非常有心机，别看她人在国外，其实早就知道了乔卫东和许灵慧的事，也知道许灵慧和端木瑶在争夺总裁办的权力。当然，她也知道这两个人背后都有乔家的人撑腰。而她手里的牌只有乔茵这个女儿。”
　　“豪门里，孩子特别是女孩子，是不值钱的。因为生孩子这种事，男人既擅长又上瘾。万一许灵慧为乔卫东生了儿子，她贺云轻就只有滚蛋的份了。同时，她也不希望有个强势的女人跟自己老公作对呀！所以，这两个女人贺云轻都不想留着。”
　　“许灵慧和端木瑶争的焦点就是那个保险柜的钥匙，这个在公司里已经不是秘密了。这把钥匙的意义也已经变味。就像宫斗剧一样，谁得到了钥匙，就意味着谁更受宠。”
　　“贺云轻从头套里发现了这把钥匙。她不但没有拆穿许灵慧，反而在第二天就找了个借口，将钥匙给了小慧。那时候离最后期限只剩两天了。小慧欣喜若狂，也没多想，拿到钥匙的第一时间就将文件取出，交给了陆轩，然后又从陆轩那里拿回来一个修改后的文件，放了回去。”
　　“但她太着急了，没有注意到，贺云轻安装在保险柜旁边的摄像头。”
　　“贺云轻不动声色地等了几天。这几天小慧也是懈怠了，没有辞职。现在想想，她如果任务完成后立刻辞职走人，也就没事了。但她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并且以为没出什么纰漏，再者也是因为……”
　　王琦光面含苦涩，顾念点点头，淡淡道：“她也喜欢乔卫东了？”
　　王琦光叹了口气：“她对乔卫东产生感情是正常的。那段时间，她在朗月的地位相当于幕后大BOSS，别人对乔卫东说什么，他可能无所谓，但许灵慧说的，乔卫东都会想办法满足，这些都是我给不了的……所以，她后来是真的想为朗月集团做些什么，来报答乔卫东对她的付出。”
　　“但是，这个任务对朗月集团的影响是我们远没有想到的。乔正梁以为这个项目里，别人是陪标的，结果下来之后，陪标的原来是他自己！中标的是陆轩！于是他一怒之下心脏病复发死了。”
　　“乔卫东很悲痛。就在这个时候，贺云轻将许灵慧调换标书的视频交给了乔卫东。乔卫东暴怒！但他仍然没有报警。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乔卫东对小慧也是仁至义尽了。小慧很愧疚，便选择了自杀。”
　　顾念冷笑道：“她还知道愧疚？”
　　王琦光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她当然愧疚！她是个好人！只不过为生活所迫，做了一些错事而已！”
　　顾念冷冷地反问道：“只是错事吗？你知道这些错事的背后，有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以为轻飘飘的一个错字，就能掩盖犯罪事实吗？别自欺欺人了！而且，谁不为生活所迫？这世界上有不为生活所迫的人吗？你说说！”
　　王琦光眼含泪光：“是的，我承认，每个人都为生活所迫。但她是刀口舔血啊！她抛家弃子，忍辱负重，只是因为一步错、步步错，可这并不能说明她就该死啊！人为了活下去，可以做任何事，包括你们不能接受的事，这是人性！”
　　顾念冷哼一声，道：“别侮辱人性了。我也刀口舔血。但我们心安理得，对得起良心！她刀口舔血为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不要以为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国际刑警已经在调查这个组织了，我们也有同志参加。人不必求死，也不必非要活得重于泰山，但至少要活得正！吃该吃的饭，挣该挣的钱！”
　　王琦光惨笑一声，叹道：“是，你说的没错，她不正，她弯了。弯向我和孩子，弯向了这个家。”
　　顾念冷笑道：“所以害了别人和别人的孩子，害了别人的家。”
　　他接着问道：“我们查到，在许灵慧自杀之后的一段时间，你突然冒出来很多资产，基本都是来自几个海外账户。请你解释一下。”
　　王琦光：“是那个组织打来的。小慧曾经跟我提起过，她参加过一些组织内部的暗杀活动，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接触了核心秘密。她刚回来的时候，可能已经预料到什么了，就把她当时参与的暗杀活动的原因、背景和细节全部写了下来，存进了银行保险柜里。算是留个后手。她跟我约定，等任务结束，她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如果一定时间内没有她的消息，就让我取出来公开到某个国际媒体上。所以，她自杀的消息一传出来，他们就打过来几笔钱，估计也是小慧生前安排好的。我就用这笔钱，创立了灵光资本。”
　　顾念问：“关于那个秘密，对方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王琦光说：“有问过，但我说不知道。但我现在想告诉你们。”
　　顾念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