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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戳破“梦幻” ...

  •   房间里悄无声息,母女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是被门外轻轻地敲门声打破了平静,只听得外面的嬷嬷说,“夫人,小姐,青荷晕过去了,晕过去之前还说…”

      唐夫人立马回神,问道:“说了什么?但说无妨。”

      那嬷嬷咬咬牙,双眼也不敢看唐夫人,说道:“回夫人,那不要脸的还说,老爷若是知晓了小姐这么对她,定会让小姐好看。”她顿了顿,随即又说道,“我瞧那疯子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这话不得信。”

      唐希蕙微怔,然后忽然有些明白了,想冷笑两声。不过她忍住了。这青荷还真是个大胆的,不知道的,听这话还真把她当主子了?但实际上呢?不过是奴才的命,主子的心。

      但唐夫人听此言,没有像希蕙那样淡定,反倒是觉得身上冷得慌,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整个人如同失了声一般,只觉得视线模糊,全身像是失了重似的。

      唐希蕙注意到她母亲脸煞白失身的模样,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痛。不晓得为什么,每次面对着母亲如此时,她总会不自觉地紧张。心中又恨又痛,却又不知从何安慰。

      她想着,许是母亲认清了这人,才甘心放弃。纵使,她了解自己母亲的“嚣张跋扈”,可也知道她坚强的伪装,不看似不在意的大度,但谁又知道她心头有多痛?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是最苦的。

      世人凡是,只看表面,都说他父亲容忍、有耐性,爱她母亲。可实际呢?

      爱是爱,可这样的爱在诱惑面前又能维持多久呢?这样的爱在双方的不对等下又能存多久呢?

      不过现在好了,往后的日子她定会让母亲过得舒心,哪怕是违背纲常伦理也要。

      唐夫人端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想要将水送到嘴边,却始终是够不到。直到那水将衣襟打湿,她才如梦初醒般,在身上找手帕。

      唐希蕙收回看向母亲的目光,起了身,道:“我这病好了,也没见父亲来看我?是不是心里头没我这个女儿了?”

      她声音很冷,在场的丫鬟们听了,皆是心中一凛,忙低下头。

      唯有青樱,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奴婢帮小姐更衣。”

      唐希蕙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把双手抬起,示意她穿衣。

      此时,竹轩内。

      唐宅不小,竹轩便是其中最大,最通亮的一个院子,这正是唐文云休息的院子。它方正敞亮,卦象极佳,每个来卜过的大师,都是赞不绝口。

      这个三进的大院子统共有三间屋子。正中是正厅;东次间是暖阁,窗下有个大炕,上面铺着床铺,垫着青花纹的香枕,是唐文云偶尔休息的地方;西次间是书房,里面陈列着诸多孤本珍书,唐希蕙只进去过一次,但却足以让她印象深刻。里头杂乱不堪,字画随地都是,偶有书本随意丢在地上却也没人收拾,但这样的“乱”却是唐文云最为舒适的方式。再往里走是一间净房,连着一件“沐浴”的屋子。

      已入秋,唐文云在西次间休闲,携一书斜靠在枕头上,着实惬意。

      过了一会,他抬头,看到地上的丫鬟依旧跪着,颤抖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怜惜,遂道:“起来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那小丫鬟始终没有抬头,依旧跪着。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虽已入秋,但她穿得格外清凉。薄纱的粉裙,因为雨水而湿了透,紧贴在身上,仔细看,仿若能注意到那栩栩的牡丹正绣在短薄的红肚兜上,更显得整个人婀娜多姿。

      唐云文看此景,不由地觉着心里烦躁不堪,只说,“不愿回,就留在房里伺候吧。”

      听此话,那小姑娘连连磕头,遂起身谢礼。

      唐云文略有映象,这是彩音,是唐希蕙屋里伺候的丫鬟,和青荷一样,早早就对他付了身子。他虽不重欲,却对这些男女之事向来不拒绝。

      他不过才三十出头,本就年轻,再加上保养得当,整个人气质竟比二十的小伙子更好。放眼整个京城,除去一些王公贵族家的世子,也就是他最抢手,各个有势的家族都想往他家里塞贵妾。

      然,他今日身着银白色缎袄,袖口盘绕藏蓝色兰花纹;中腹收腰为墨绿色老玉,通体透亮,成色极佳;头发齐腰随意垂下,倒也显得风流,却又不失文雅。

      那彩音正欲离开,忽而抬头一见,不禁羞红了脸,全身都发了烫。

      “还不走?在那里干什么呢?也不怕着了凉,那可就不美了。”唐云文放下手中的书本,看到小丫鬟痴慕的神情,不禁温柔地说道。

      “老爷,要不要,要…不要,奴婢来…来服侍你?”小丫鬟像是中了魔怔一般,缓缓向唐文云走去。之间她扭着杨柳腰,踩着小猫步,整个人盈盈一握,宛如一滩春水。

      唐云文一把拉了她过来,搂在怀中,轻撩起薄纱,看那红成熟桃的肌肤,着实可口…

      “大小姐您不能进去,大小姐…”还未下口,门外就传来了小厮齐阳的阻拦声。

      “爹!爹!有人要害女儿了!您快来做做主啊!”见硬闯不成,唐希蕙在门外耍起了泼,大声吼叫,赖着不走。

      唐云文被扰了好兴致,整个人颇不爽,深知这大女儿的脾性,绝对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以往这竹轩虽从未被她像今日这般闯过,但他却被这女儿吵得烦过很多次。说实话,他最讨厌的就是这大女儿,但最爱的也是这大女儿,毕竟,这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

      他拢拢衣服,将头发理了好,轻声对身下还发着抖的丫头说道:“等等我,去去就回。”既然猎物到了嘴边,哪有放回去的道理?

      彩音,轻轻咬了咬唇,一双秀丽的眸子似是染了雾一般,朦胧得很,” 那彩音,等老爷。”

      唐希蕙见他推门而出,遂迅速地将门关了紧,脸上虽不显,但那种不耐烦却尤为明显,只听他道:“去正厅,不用沏茶。”

      听他此言,似是要敷衍了事,连茶也不用倒,再加之,刚才,青樱所言,唐希蕙便猜到了大概。

      既然如此,那她就绝不可能如他所愿了。

      明明是她的丫鬟却都跑到他这里来求情,一个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做主子的心,真是不安分。以前的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还好,但现在却绝对不行。

      至于说到如何处置这些个小丫鬟…

      唐希蕙随着唐云文走进正厅,他坐上座,她自然是坐在左手边的下位。她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道:“父亲,您是知道我院里那个青荷的,她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可谁能想到她竟然包藏祸心,在女儿平素里的药头动了手脚,这可是要致女儿于死地啊…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唐云文也是在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也猜到是薛姨娘动的手脚。按大元的历法来说,这等签了卖身契的奴仆要是做了偷盗、谋害等侵犯主人家利益的事情,主人是可以随意处置的。但这丫鬟虽有谋害之做,可却也没有酿成大祸,他自己心里还是有私心。毕竟,这青荷性子柔顺,长得水灵灵的,又颇有灵气,以后说不得堪能大用…

      唐云文目光轻柔,跟唐希蕙打着太极,“蕙蕙,爹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你知道的,父亲信佛,家里向来是以宽容大度为主,这次的事情还好发现得早,没有让你…”

      唐希蕙轻声打断了他,道,“既如此,就让青荷到你院里来吧。还望父亲好好教教她规矩,女儿这边可是供不起这尊大佛。”

      唐希蕙本是想试探下他,却没想到他竟是与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为了一己之私可以舍弃其他人,连亲生女儿的性命也不顾。但棋局刚开始,布子未全,最后结果也尚未知晓,明知道结果如何,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彩音也一并吧。”唐云文未抬头一下,反倒是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你先回去吧。”

      说起来,唐云文对自己这个女儿很是不上心。在他眼里,这个女儿太上不得台面,虽是嫡女,但却易怒易暴躁,凡是有了情统统都表现在脸上,从来不懂得遮掩。这件事就是个例子,若是她自己处理了,他倒也不会说什么,却非要跑来找他明目张胆地牵扯到薛姨娘身上,在他眼里,这简直是太蠢了。

      当初他也并非对这个女儿没有抱有任何希望的…但是,薛姨娘的话澜儿的举动?让他…

      澜儿是唐夫人的闺名,也是从小陪伴他长大的人,但是现在,他最恨最爱的人也是她。每每报复她,让她难受后,虽畅快,可不知为何,自己却又更难受。

      想了想西厢房还等着的彩音,自己瞬间失了兴趣,掉头回了书房。

      唐希蕙站在门口,是目送她父亲走到书房的。直到连影子也看不到时,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总觉得这个家,太过于压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都说血浓于水,但这样的亲情却让人觉得尤为可怕。大多数时候,她实在是不懂这个父亲究竟在想些什么…

      上辈子,活得挺粗糙的,许多事情都还没搞懂就都成了谜…

      她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角,过了好一会才放开,缓缓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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