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你》作者季山

20、第 20 章

　　苏淮安不能一直不回家，顾世衡只好带他回家，苏淮安的伤没好，说话还是不灵便，顾世衡也只好也留在家里为他遮掩。

　　苏芬芳已临近预产期，依顾世衡的意思是送她进医院住着，苏芬芳嫌弃医院没家里舒服，并不肯听顾世衡的话。

　　苏芬芳捧着肚子进了小弟的房间，见小弟坐在书桌前看书，便笑嘻嘻地搭话道：“学的怎样？可是快开学了。”

　　苏淮安听到他姐的话，明显地哆嗦了一下，肿胀的舌头在口腔里动了动，正在这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顾世衡哈欠连天地出现在苏芬芳的身后，贱嗖嗖地说道：“能学出什么好来？”

　　苏芬芳本人也没少奚落他弟的学业，但却听不得顾世衡说他的不是，苏淮安不只是苏淮安更是苏芬芳娘家的化身，所以苏芬芳猛地扭过头去，怒视顾世衡。

　　顾世衡扒着门框嬉皮笑脸：“我说错了吗？怎么学也是个大拉，你说你弟怎么就那么笨。”

　　这样一来，苏芬芳也就顾不上她弟了，只扯住顾世衡对顾家人大发议论：“就你家人聪明，你表叔家的二儿子跟只胖头鱼似的，还有你那个四表弟，哼，十三了还尿裤子，尿都尿完了还嘟着嘴跟他妈说‘把把’！这可真是灵光极了！”

　　顾世衡直接听愣了，他同他们家的亲戚走动地并不密切，也不知苏芬芳从哪获取了这些个内部信息，伸手拉上他舅子的房门后，说道：“人孩子娘胎里带出来，你以为人家乐意像胖头鱼？”

　　苏芬芳冷哼一声道：“他娘胎里带出来的就不准人说，我弟半路倒了霉就该给你们说来点去？你关什么门？还怕我弟听见？”

　　顾世衡本是给苏淮安打掩护，顺嘴说了那么几句，没成想苏芬芳的反应如此激烈，不免也上火，气得他原地转过一圈后，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家都是漫天飞的大傻子！”

　　苏芬芳大获全胜，一天的心情都十分舒畅，傍晚时候，她让刘姨打开电视，翻出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苏芬芳最爱看这部片子，看过五六遍了，想起来还要看。

　　苏芬芳边看边笑，笑到高潮处，腿间“噗”地一声，羊水破了，大笑当即变作大叫。

　　“啊呀”刘姨冲进卧室，见苏芬芳身下湿了一大滩，竟也大叫一声，叫完就想要扶苏芬芳起来，一扶不起，二扶不起，又想自己扶她来干嘛，转而把苏芬芳放平：“我去叫人，你躺着莫要动”说完便扎煞着两只手跑了出去。

　　苏淮安和顾世衡相继跑进卧室，苏芬芳已疼了个披头散发，顾世衡打横将她稳稳抱起，又回头对吓红了眼的苏淮安道：“你回屋去！”

　　苏芬芳却挣扎着抬起头来，说道：“小弟……小弟一起。”

　　苏芬芳既这么说了，苏淮安便同他们一道进了医院，待苏芬芳进入产房，顾世衡才回过味儿来，不禁想要冷笑——她苏芬芳这是不放心自己呀！

　　苏淮安站在产房门口，两只小拳头攥地死紧，大姐那句“一定要保大人”在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地撞，撞地他脑仁疼。

　　“走，吃点东西去。”刚着家就赶来产妇的顾恒举拍拍苏淮安的背。

　　苏淮安攥紧两个小拳头岿然不动，顾世衡索性一伸手把他舅子给提起来，交给他爸道：“给他喝点稀粥就行，他上火。”

　　顾恒举把苏淮安放到地上，叱责儿子道：“要当爹的人了，行为还这么幼稚。”

　　苏淮安还是不肯随顾恒举去吃饭，刘若芬让他们搅弄地心烦，下命令道：“谁也不准去吃饭，都在这给我等着。”

　　顾恒举一瘪嘴，没敢再言语，幸而他那大孙子们知道心疼爷爷，只用了一个多点便相继问了世，顾家人乐作一团，特别是刘若芬，谢天谢地谢菩萨地一顿好谢。

　　顾世衡长舒一口气，又见苏淮安还拧着眉头，便伸手捏捏他的脸，问道：“当舅舅了，开心不？”

　　苏淮安由着他捏，由着他问，只冷冰冰地没个反应，直到产房的门打开，满面泪痕的苏芬芳被推出来，苏淮安的眉毛方才舒展开来，而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苏芬芳被转入病房，这病房是个大套，外头一间算是会客厅，放着沙发、茶几、书柜，里头一间方才是□□妇与婴儿休息的大卧室。

　　顾世衡和他大哥在会客厅里头说笑着，苏淮安进了门朝着顾世平一躬身，急匆匆地钻到了里间。

　　“嘿，我这小舅子属黄花鱼的，专会贴边溜。”顾世衡照常损他。

　　顾世平朝他一瞪眼，：“不兴这样说孩子。”

　　顾世衡给自己点了根烟，朝着他哥撇嘴一乐。

　　顾世平劈手夺过他弟嘴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头：“有产妇、有小孩还有老人，你还敢伸着嘴抽烟！”

　　“厅里有排烟系统”顾世衡指指天花板，转而又说道：“你那笔款子，我这就还你。”

　　“你快留着吧！”

　　“我还你钱还还出不是来了？”顾世衡说着就伸手给他哥撸了撸头发，他哥大他十岁，发际线已节节败退，一撸就撸出个光灿灿的大脑门来。

　　“莫要胡闹哎！”顾世平赶紧格开顾世衡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秀发摸弄回到。

　　苏淮安进了里间，见顾恒举在两个孙子的婴儿床间安了个小马扎子，正左瞅瞅、右看看，欢喜地眼都直了。刘若芬则坐在苏芬芳的床边上，握着儿媳妇儿的手说贴心话，两个月嫂也是各忙各的，他便有点手足无措。

　　“过来，安安。”苏芬芳把他弟招到跟儿上，理了理他的脖领子说道：“过去瞧瞧成果。”

　　苏淮安没反应过来成果是谁，顾恒举便把苏淮安拉到跟前说道：“伯伯给起的名儿怎么样？”

　　“哎，我的大宝贝成成，这是你小舅舅。”顾恒举噘嘴学着小儿的语气说道，同成成讲完又扭头同果果讲：“呦，大宝贝果果，这是你小舅舅。”

　　苏淮安是头回与顾恒举这样贴近，他在顾恒举的脸上看出了他姐夫的五官大概，又想到姐夫那同他父亲截然不同的脾气，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苏淮安叹完气，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瞧，心想婴儿果然是见风长，那会儿看着还有点像小老鼠，这会儿已经有点娃娃样了。

　　苏淮安瞧着瞧着，瞧出满心的阳光灿烂，他渐渐微笑起来。

　　顾世衡跟他哥扯完蛋进来里间，恰巧看到苏淮安的笑脸儿，受了感染一般，旋即他也绽出了个大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