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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见此情景展昭立刻飞身而下,轻巧迅捷,老人只觉一阵风过,已被护在一抹蓝衣之后,而且可以开口说话了,她急忙抓住展照的手臂,惊魂未定。

      灰衣人突然被阻,霎是惊讶,他没想到展昭会在此时出现,眯起眼睛,向后退一步,一个跃身便不见了。

      展昭看那人已经远遁,也没有继续追,回过头来到老妪面前,施以一礼,道:“老人家,晚生失礼了。”略一停顿,“敢问老人家可认得那行凶之人?”

      老妪见面前的年轻人眉宇堂堂,神正眸清,温和有礼,像是武生,又有点儿书卷气,不似坏人,便逐渐平静下来,开口道:“多谢公子相救,老身并不认得那人!”

      展昭又问:“既不认得,为何跟随他走了这么远?”

      老妪禁不住哭了起来,展昭忙扶老人至树下一块大石坐下。“老人家,请不要难过,有何难处可以告知在下,在下是开封府护卫。”

      老人一听“开封府”三字,猛地抬头,来不及擦泪,恸道:“大人!冤枉呀!”说这就要下跪。展昭忙上前搀扶:“老人家不要如此。若有冤屈可随我至开封府,包大人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老身……老身要告状,一告奸商许端,二告秀州知州沈儒俍!”

      展昭乍一听不免疑问,秀州属两浙路,况且民告官应去登闻鼓院,如何告到开封府来?但看到老人满脸泪痕,他还是决定先让老人说出冤屈。

      老人开始慢慢道来:“老身夫家姓张,是秀州崇德人士,家中只得一个儿子,日子不算富裕却也天伦安乐。老夫没有别的嗜好,只爱极了奇石。许端是个大商人,今年开春儿还不到三月份,他到了我们那儿看中了我们家的一方大石,要买来运往京城,我那老头本不同意,不想知县也来相逼,我们平头百姓如何能和官人理论,最后只得低价卖给许端。不料他们欺人太甚,说货物太多缺少人手,竟还强招了我那苦命的孩儿去搬运。我儿一去……”老人说不下去了。

      展昭蹲在一侧,轻轻地扶着老人的背。

      “后来那些跟着他同去的人都回来了,也不见他回来……就只见了一封信,我那老头子认得几个字,看了信后很是生气,又什么也不对我说,只说要去告状,去喊冤,告许端那个黑心商人!好好的大活人,怎么搬回石头就没了……可沈知州他……他们知道了把老头子痛打了一顿,还威胁说要是声张出去,……就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老妇因哽咽说话断断续续,“我那老头,……年轻就气盛,如今如何受得了?……没多久也去了……”老人泣不成声。

      关于老人的冤情,展昭大致明白了,就是两条人命分别牵扯一官一商,案件不属开封府辖下,具体怎样还要待包大人审过之后再作定夺。只是刚才那个杀手使案件变得耐人寻味,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老人的安全也须小心注意。

      展昭带老妪到开封府时包拯还没下朝,只简单向公孙策做了说明,安排下老人的住处。包拯下朝回到府中得知此事,因被告之一在京城,之一在秀州并且是官员,便入宫面圣请旨,赵祯也索性将此案全权授予开封府查办,如此略一耽搁,当日堂录作好,签字画押。

      未时,包拯和公孙策、展昭在书房议事,包拯看了老人之子的书信:

      父母大人膝下:
      儿身在外,不知父母安否,殊念,望珍重。途中一切顺利,儿无恙,勿以儿为牵。
      然世事多变,难料吉凶,无意之举,恐惹祸端。吾为子,不能尊前侍奉,不孝至此,无颜面对,望父母保重,千万千万。
      恭请
      福安。
      子与义叩上

      包拯将书信给公孙策与展昭传看,道:“观其信,似乎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无意之举,恐惹祸端’,令人探究。”

      公孙策和展昭点头,公孙策道:“看来弄清这信中的‘祸端’孰为重要,信写于帮工途中,许端十分可疑,而和张与义同去的人必然还有,可以先查访他们,要快些找到其他知情人。学生认为可以先从秀州查起。”

      展昭道:“大人和先生言之有理,而今早的凶手轻功了得,非泛泛之辈。”

      包拯想了想,道:“事情殊为不简单,张老丈定是看到信决定告官,不料却被打伤,不治而亡,这须到秀州收集证据,展护卫……”

      正说到这里,便听到开封府外传来雷雷鼓声,激昂有力。包拯微一皱眉,公孙策则笑着对展昭说:“展护卫你去看看吧,是哪个狂生在开封府门前擂《将军令》。”

      展昭听到《将军令》立刻就明白是谁来了,又听公孙策如此说,也不知是气是笑。即到门前,果然就看到一袭锦衣的白玉堂。

      只见他拉开架势,雄姿英发,双手舞槌,鼓动声声,或急或缓,铿锵有力。阵阵频催,仿佛战前擂鼓三通。一阵急促细密的鼓点,震颤人心,白玉堂忽地将鼓槌高高抛起,稍一停顿,两槌猝然击在大鼓上,重重一声,戛然而止。

      白玉堂左手槌抛于右手,冲着展昭一笑,顺手将鼓槌放好,道:“猫儿,来的挺快嘛,我才刚擂完引子。”

      难道你还想擂完全曲不成?展昭无奈,转而道:“白兄府前击鼓可是有冤情?随在下上堂陈明,自有开封府为你做主。”展昭绝对不相信白玉堂会受冤,故意这么说。

      听出展昭话里的机锋,白玉堂反倒打蛇缠棍上:“当然,展大人有所不知,在下受的冤屈深于海大如天,实在是,冤枉呀!”

      说话间已到开封府大堂,包拯正座,惊堂木响,包拯沉声道:“何人击鼓鸣冤?”

      白玉堂正身行礼,道:“在下白玉堂,状告秀州知州沈儒俍欺压百姓,盘剥商贾。”

      此时的许端恰好在京城中做生意,第二日就被王朝马汉在樊楼找到,并带回开封府接受审问。

      许端来到大堂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素服老妪,立刻便知道所为何事,心思开始活动起来。堂上包拯正襟危坐,两旁衙役森然站立,一位先生模样的人坐在包拯右边,几捋须髯,儒雅温文,应该就是公孙策,而左边的一位身形挺拔,卓然而立,红衣长剑,一定就是护卫展昭了。

      看到许端后老妪悲愤难当,身体微颤,双目含恨,反观许端却表现得很自然,冷冷的扫了老妪一眼,立身站定。

      包拯凛然道:“堂下可是许端。”

      许端行礼道:“禀大人,正是小民。”

      “许端,你可知罪?”

      许端一脸无辜的说:“小民不知,还望大人明示。”

      “许端!你害死我儿,又勾结沈知州打死我夫!……”陈母指着许端喊道。

      包拯道:“老人家不要激动,果有冤情,本府一定会秉公办理,还请少安毋躁。”又对许端道,“许端,如今这位老人状告你害死张与义在先,勾结官府将张父殴打致死在后,你可有话说?”

      许端不慌不忙地说:“小民有话说。先说张与义之死,的确是小民疏忽,我雇了老人家的儿子搬运东西,所以对于那次意外,小民要负一定的责任。但说是我害死张与义,小民实难苟同。但凡害人致死,总要有动机,敢问老人家,我身为商人,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致令郎于死地呢?我是谋财还是谋利?令郎死于搬运途中对我有什么好处?”接着又转向包拯,“再说,道远路险,张兄弟自己不小心发生意外,小民作为雇主,理应承担一部分责任,但不能把账都算在小民头上呀,敢问包大人,大宋可有律法说,工人在帮工途中因自己疏忽意外身亡,雇主就是凶手?”

      “关于小民勾结官府害死张父,更是无稽之谈,就算是我买了他们家的石头,也是自愿的买卖,银货两讫,我为什么要害一位和我没关系的老人?我能得到什么?是他家的地还是他家的房子?再说,官府判案我并不在场,更无权干涉,做什么就说是我与知州勾结?还有,张父当时只是受了些许皮外伤,将养两天也就好了,如何断定几天内就没发生别的事,这才驾鹤西去?许是老人家自个火气大,受不得这个?这些话本就轮不到我来澄清,包大人公正严明,一定会还小民一个公道。”说着又略一停顿,“当然,老人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张与义毕竟死在路上,老人家又孤苦无依,以后的事,我担了。”

      “许端!!……你……你……”陈母瞪大浑浊的眼睛,不可致信的看着许端,双手握紧衣袖,悲愤至极,竟说不出话来。

      包拯忙示意衙役扶陈母坐下,又对许端说:“本府问你,张与义死前在帮工途中曾写有家书,其中透露隐情,似乎对自己的死亡已有准备,你对此可有说法?”

      “回大人,这是张与义的私事,我与他并无深交,能有什么说法?大人这是在怀疑我,” 许端无所谓的笑笑,“只要大人有证据,能证明是我害死了张与义,随开封府拿人便是。”

      包拯也不理会他的挑衅,继续问:“那么,你此次搬运的货物是什么,是否是你自己的,从哪里送到哪里。”

      “包大人,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吗?”

      包拯道:“许员外不便回答?”

      “当然不是。启禀大人,货物是几方太湖石,原非小民所有,而是沈知州的。他得知我要来京城做生意,便托我代为搬运,自然是从秀州运到京城。”

      “那么,最终是运到京城的什么地方?收货人是谁?”

      “这小民不知,小民将石头带到开封,按照沈知州的交待,自有人来接,小民不认识,至于是给谁的,大人还是问沈知州吧。”所有这答案都是早就想好的,在张与义死了的那天,许端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况且半真半假,答来自然流畅。

      “本府问了,送到开封的什么地方?”

      “就是……其实没有进城,想是路上出了事故,来接我们的人等急了,在城外等我们,后来东西交接好了便分道扬镳了。”

      “来接你们的人姓甚名谁,有几个,什么样子,哪里人,现在可能找到?”

      许端心想这包黑子还真难缠,答道:“回大人,来了两个人,一个姓张一个姓王,衣着光鲜,一个偏瘦,但不高,四十岁上下,一个稍胖些,年纪比他略小,说话像是江浙人士。他们带的人不多,就跟我商量雇用我带来的部分帮工,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我后来就进了城。”

      初审的结果很不理想,许端的话狡黠圆滑,最终大大方方的出了开封府。包拯这厢安抚下原告,同时派展昭去秀州访查,白玉堂左右无事也就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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