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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川澄（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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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川澄（四）
川澄消失了。
就像魔法一样，从自己眼前，从这栋宅子里，一声不响的，没了踪影。
美玲十分慌乱，但沙发上确实还残留着川澄坐过的余温和痕迹，可无论如何呼喊对方都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应。
她很快意识到,得快些带美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还没踏出川澄家，五辆来者不善的7座车就把大门堵了个严实。
车上下来了一众西服墨镜，很快便将整栋宅子包围得水泄不通，而美玲也不可避免地被控制住。
其中一名魁梧壮汉将她按回了沙发上，之后就站在一旁专门看着她。
外面也有人把守，里面的人则在这个家里翻找着什么，可按照车辆数来算，进到房子里的人肯定是不够的......
她家！
美玲顿时着急起来。
“去旅游”的真纱子则像算准时机一样，珊珊回来款待她家里的客人。
川澄太太——川澄真纱子。
她无疑是一个潜心于自己研究的学者，美玲看到她的时候，不是在查阅资料，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进行着各种脑内推演。
宅子的某处应该有一个她自己实验室，绝大多数时间她会泡在里面，偶尔得回归生活时，会表现出对日常世界的生疏。
二十好几还能因为太过专注于想问题而平地摔、撞电线杆，好似生活与她而言才是更陌生的东西，如果川澄不在身边帮她打点，说不准哪天她就会饿死自己在家里。
蓬头垢面是她的标配，令人更为震惊的是，她这种极端脑力活动者居然拥有着足以令美玲羡慕到窒息的发量，再是那天生丽质的樱色发色、清秀的五官，明明是个可以靠脸吃饭的人，却令人扼腕地捡了智力丢了靓丽。
事情发生前，美玲一直认为，真纱子的职业选择是娱乐圈的一笔巨额损失，直到后来又了一次验证，她的第六感真的无比可靠。
旅挂君曾说过：“川澄可信，但真纱子不行”。
那次的试探之后，其实存在着很多很多疑惑，只是可靠的老公保证了，美玲也就不再想费心思去挖掘什么。
但这明明与她好奇的性格极度不符......
如果归因于川澄一直以来用着某种非常的手段混淆着自己的判断，那么真纱子就是凭借自己影后一样的演技瞒天过海。
现在，美玲虽然如愿看到真纱子不再暴殄天物的一面，却没办反高兴得起来。
真纱子先确认了川澄刚才坐过的位置，然后丢弃了这个毫无价值的信息，像之前川澄和自己面对面一样，取代了那个位置。
她依然穿着昨天白天出门的那套灰色休闲套装，朴素地用了一个粉色发带将刘海精神地收理起来，只是比起出门时的清纯淡妆，现在那一抹红唇却是截然相反的妖艳。
她整个人真的就如同某个当红巨星一样，有着普通衣着也掩盖不了的高贵和傲慢，笑容和煦却带给人不舒服的危险感。
“美玲女士，你清楚乖乖配合是最好的选择。川澄对你说了什么，请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这送分题本不用纠结，但信息量过大带来的烦躁和焦虑还是令美玲不配合怼了一句：“这么大阵仗，你就没在家里布置过窃听器？”
“当然有。”真纱子大方承认，“只是昨晚之后就全坏了，所以还得你回忆回忆。”
“她确实有话让我一字不差的转告你：你要的东西我会留下，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让我更失望。”没好气地转述到给话里增加了几分威胁的意味，与川澄留言时的态度大相径庭。
“失望......不要再让她更失望么......”这句话被真纱子反复地斟酌，似乎为她接下来的行动上了一道无形地枷锁。
而美玲，则终于明白了这句话被强调“重要”意义，这是对她们而言很重要，也许关系到她们能否平安度过这个处境。
可惜好景不长，在搜索的人回到真纱子身旁耳语后便应验了生活处处是意外的道理——川澄留下的“东西”没有找到。
真纱子几乎是一瞬间暴怒，一巴掌甩在了那个男人脸上，斥责其“没用的东西，滚”，然后还未等她将锋芒对准自己，噩耗就被接踵而至的人带到——御坂美琴也失踪了。
美玲的心在一瞬间揪得更紧。
两个同样找不到心爱之物的女人数次进行了毫无意义的争执。
这些人几乎将附近翻了底朝天，但仍旧一无所获。
直到晚间，失去耐心的真纱子偏头示意人将枪口对准了美玲。
“老实说我也不想忤逆川澄的意思，只是，再继续下去就太没效率了。美玲女士，你会理解的，对吧？”
她提出了问题却不需要人回答，响指轻轻一打，枪手便代替她扣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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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玩笑的。”
“……哈、哈？”
“所以说我是开玩笑的~小美琴的表情，就像要天塌了一样哈哈哈哈，很有趣哦~”
也许是因为优纪的事情让她神经崩紧，美琴并未在第一时间识破自己老妈粗糙的演技，直到对方调皮地澄清。
随便胡诌一个理由却正中红心，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美琴嘴角抽搐，注视着笑开怀的老妈，悄悄平复心情。
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有趣！
还以为老妈真的认出了优纪，差点没把她吓死！
“什么呀一天到晚尽做些幼稚的事情，老妈你也真是的！麽……”美琴没好气地抱怨道，不自觉跺了下脚。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孩子还未明白家长的苦心。
这并非幼稚，只是决断不了，所以稍加试探，只是结果......依旧。
一番考察下，美玲清楚学园都市的生活对女儿而言已然无法轻易割舍，从那骤变的表情就可以看得明明白白——和同学、朋友相处很愉快，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孩，也拥有作为超能力者的荣誉。
比起外界对“异能人士”微妙的态度，在这里，美琴就如多年前川澄所说那样，要相对好过些。而且旅挂也十分赞同这个观点，学园都市才是更加合适能力者的地方。
哪怕...有许多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情，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就围绕在女儿身边。
但在真正的威胁面前，身为人母，她却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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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枪口对准会产生本能的恐惧，这是感知到生命遭受威胁的应激反应。
真纱子是无情的，又或者说她是傲慢的。
她似乎认为自己能够掌控局势，便不再顾虑川澄的留言，下达了对美玲的死刑宣判。
枪响。
子弹不知踪迹。
两人面前的桌面上，凭空蹲着一个和美琴差不多年纪的......“粉发孩童”。
她面朝美玲，背对真纱子。
所以美玲将那张与川澄拥有者极为惊人的相似度的脸一览无余。
下一刻。
“妈咪！”
泪眼汪汪的美琴，同样不知从何处凭空扑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是坏人！”
情绪激动的控诉从幼小的身躯里爆发了出来，美琴将脑袋埋在母亲的怀里哭泣。
她不知道的是，身后那尊杀神的目光幽幽转向了真纱子的替死鬼。
只一瞬，那人被蹿过的什么东西咬了去，人们只能看到还裸露在外的一只手臂随着什么东西向上甩动的轨迹，最后便跟着突然没了的身体一起彻底消失在了这个空间里。
所有人都窒息了，怔怔瞪着作俑者缓缓歪了脑袋，抬起顺边的手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清澈的蓝瞳中透露着对刚才行为的思索，但它好像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它只能通过自己的体验，去回味、记住刚才的感觉。
这个场面足够诡异，夜幕已然降临，而那么多人的房子里，只剩孩童的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记起了生而为人需要呼吸后，真纱子才尝试性地对着那“东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白狱 ？”
对方没有理会，比起不明所以又毫无威胁的动静，它好像更在意哭泣的美琴。
那并不是关心，那既不空洞也不灵动的眸子里仅仅是印着御坂美琴的身影，活像一个等待着主人指令的人工智能。
美玲认出来了，它的身上穿着的是美琴最喜欢的红色格子衫和牛仔短裤。
至于她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去了自己的家里？
这些都无从得知。
“呜呜呜妈咪......”
美琴哽咽着，抬起小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美玲。
这一刻，所有人都忌惮美琴的态度，毕竟搞不好他们都会因为这小孩儿的一句恶评而丢了性命。
真纱子当即对着领队打了个手势。
那些人不多犹豫便开始执行命令，提心吊胆地、一步一步倒退着撤出房子。
它虽然看他们，却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决定生死的开关现在真的就掌握在一个孩子手里。
“美玲女士，我想我们需要谈谈，不过你得先安抚下小美琴，切不可再激动发言了。”
小孩子注意不到成年人间的细节，所以只会把第一威胁当成坏蛋，但美玲不同，想要自己命的人是真纱子而保镖成了替死鬼，这一点她心里门清，但还没等她开口回怼，真纱子便像是在抢时间澄清一样解释起来。
“我为刚才的事情向你们道歉，因为我坚信川澄不会说谎，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让‘这位’自己出来。既然川澄已经给了你们‘特殊照顾’，我也不会去触及禁忌，我，只要她。”
真纱子道歉的语气真诚，讲述也清晰明了，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倘若换一个人做到这样的份上，美玲可能会动摇美玲的坚持，但放在这个女人身上，你又如何判断真假几分？况且她那么“刻意”的表真心。
美玲安抚性地拍着美琴的背，默不作声。
读出了对方眼中的坏感，真纱子接着劝慰道：“之后的事情，你们不必也不能再牵扯入局，我也一样不喜欢乱伤无辜，所以恳请你忘掉川澄家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重新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轨道里。
我很理解你会对她日后的处境有所担忧，但川澄把她留给我自有其道理。说实话，对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动恻隐之心，造成的后果你们承担不了，所以哪怕折了这里所有的人，我也势必要带她走。
真纱子吸了口气，起身抬起左手一点点向她渴望之处探去。
它循着动静回过头，注视着这个和自己拥有着同样发色的好看女人，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
最终，她成功抚上了那张稚嫩的小脸蛋，没受到任何的抗拒后，绽放了温暖的笑颜。
“你...认得我。”
美玲简直被这收放自如的演技惊呆了！
真纱子的话甚至带着轻微的颤音，如果不发生先前的事，美玲甚至走心里觉得她们是走失的母女相认？
只见真纱子大胆地将右手踹回裤兜里摸索着什么，当她下次拿出来后直接朝着它的脸上伸去，一副要双手捧住孩子脸蛋的感觉。
可位置抬到一半时却明显卸了力，五指攒动间，一根夹在指尖的细针被推出，她们都没反应过来就扎进了它的脖颈。
下一刻，那个小身体便轰然倒塌。
真纱子如获至宝般将它箍进怀里。
“成了。”
沉浸在得逞的喜悦中进行了一个畅快的深呼吸，真纱子抱起它就朝门外走去，这一刻，没有任何事务再能引起她的注意。
一切发生的太快，门外是多人撤离的号令和脚步声，不多时，汽车便随着发动的引擎声扬长而去，只剩下御坂母女，好似遗落在了这散去的喧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