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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苏师杰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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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一个“喂”,小川就知道他喝酒了。
小川听着他说,听到自己跟着流泪,又劝他该睡觉了。
“乖,晚安。”小川像个哄宝宝的妈妈,像在一起时哄他那般。
栓子安静下来,说“好”。
半天没挂断的听筒里传来呼噜声。
小川舍不得挂,挂断了就真的结束了,他们的世界再没有彼此。
哪怕残存一点依赖不舍也好,她想继续怀念。
过了很久,小川对着那边离开的呼噜声说:“晚安。”
还是结束了。
苏师杰是被冻醒的。醒来时床上不止他一个。
栓子在他旁边,卷走了所有被子,还要往他这边挤。
傻帽栓子昨晚睡死在他床上,他就到他床上睡了。栓子起来上厕所断了呼噜声,回来又睡回自己床上,一直到早上。
苏师杰对于折腾他半宿?却睡得极香甜的傻帽忍无可忍,将头靠过去,手放到他头上,在他耳边说了句:“亲爱的,起床了。”
傻帽迷迷糊糊地醒来,发觉自己衤果半身,惊得坐了起来。
“什、什么情况?”
已经醒来的另两人对视一眼,表情僵硬。
苏师杰抢回被子,背对栓子疑似傲娇地裹好自己躺下,枕着自己一只胳膊。
栓子一看更懵了,“你这是啥反应?”
苏师杰:“你说我啥反应?”
另外两个倒是配合,集体摇头,“别问我们。”灰溜溜地快速收拾自己。
栓子想掀苏师杰的被子让他起来说清楚,猛地跪坐起来头撞床板,痛到捂头。
苏师杰关切地起身看一眼,手按在他手上宠溺?地责备,“是不是傻?磕那么多次还不长记性。”
栓子已石化,张嘴半天才吐出第一个字,“......你、别这样,你们谁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俩全当听不见。
苏师杰说:“什么都没有。”背对栓子穿衣服,“你们俩等我会儿,我今天不和他走了。一宿过去全忘了......”
那俩:“......好。”
即将风化的栓子在他们离开前一直回想昨天发生过什么,记忆只到四人到齐时,后面一概空白。
而后又想苏师杰那一脸娇羞,“什么叫‘全忘了’?”想到最后差点迟到。
他不知道那三个下楼后笑了一路。
苏师杰昨晚想怎么收拾某醉鬼,早上被冻醒又积累了足够的怨气,临时演技爆表演了这么一出。
效果,相当好!
就是睡不好和嗓子干两点,让他有点后悔喝酒。
他以为是睡得晚留下的后遗症,并没有当回事,一整天积极画画,躲栓子、也躲栓子的眼神,要把戏演到底,也照常给两个“嗷嗷待哺”的丫头带饭。
宁宁问他为什么还送。
他说:“习惯了吧。”
他不指望和孟惊蛰在一起,只希望她健康快乐,如同老父亲般的愿望,也希望自己不要表现过度,维持友谊是最卑微的愿望。
宁宁发了两个字:“伟大!”
苏师杰晚上来时被孟惊蛰叫住。
看戏的宁宁发觉苏师杰脸上颜色可疑,像无地自容般的红,在他偏白的好皮肤上尤其明显。
孟惊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苏师杰经过一天,已经知道自己感冒,“有时间给你们讲我昨晚的悲哀史,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孟惊蛰问:“你吃药了吗?”
“晚上再买。现在不能吃,吃了困。”
“你就这么挺了一天?”
苏师杰有点累,想赶快回去,“你别说我了,你有什么事找我?”
“啊,昨天没和你吃上饭,我想着今天晚上请你和我们寝的三个妞再吃顿饭,正好还有个蛋糕。”
孟惊蛰想用饭还礼,虽然还没看他送了什么。
既然她开口,苏师杰也指望按照原来的模式相处,不该提的事不提,反而不至于尴尬。
“好啊,那么几点出去来找我。”
“嗯,好。”
“那我回了。”
孟惊蛰问:“要不要宁宁送你?你这状态不太好......”
宁宁清晰地感觉到被出卖了。
苏师杰说:“不用,我还到不了倒下的程度,饭还没吃呢。”
“好吧。其实改天也可以,就是没蛋糕了而已。”
苏师杰说:“不用改天,之前那些说改天请我的,可都改到百年后了,至今一个都没请。”
孟惊蛰:“哈哈,好吧,那到时候我们去找你。”
孟惊蛰她们下楼要经过苏师杰的教室,顺路找他。
苏师杰走了。孟惊蛰和宁宁安逸地吃着晚饭等夜宵。
宁宁说:“你们俩这礼尚往来,可真是谁都不欠谁的。他要是有请回来的打算,就没完了。”
“他请我也不能去啊。”
苏师杰没对她表现出什么伤感,她要请客也坦然接受,真是足够沉得住气的样子。
以年龄来说,苏师杰要比同龄人成熟太多,甚至比她这三十岁的老阿姨要成熟,他究竟怎样想,老阿姨猜不透。
索性不猜了。即便欠的情还不了,物质上也努力弥补了。
感情这事没什么办法,不喜欢也不能代表有所亏欠,没有对错之分。
宁宁提前半小时让寝室的两人收拾出门,九点刚到,她们去找苏师杰。
宁宁到苏师杰的门口比比划划让他收东西出来,三个人又到了创意园门口等,这次宁宁没找借口跑掉。
苏师杰靠着创意园门口的大石头坐下,孟惊蛰忍不住提醒:“石头凉。”
“没事,就一会儿。”
宁宁也看出他状态不好,“要么你回去得了,小孟改天再请你吧,我还能蹭一顿饭。”
孟惊蛰没理她的打趣,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去探探他发烧不。”
宁宁:“怎么探?”
“用额头。”
宁宁自知她嘲笑她明知故问,白她一眼朝苏师杰过去,伸手要摸他的额头。
苏师杰很干脆地躲开,“不用探,我知道我在发烧。可我不去吃饭肯定要回去画画。”
他只想多看孟惊蛰几眼,有机会和她说几句话,即便她漆黑的眼睛里没映出他的影子,也让他心生满足。
否则就要胡思乱想。
身体不舒服时,心里的脆弱不适也溢了出来,她明明在他眼前,却让他分外想念。
孟惊蛰说:“不行,你比秋天的叶子都蔫了,这样肯定不行。”
苏师杰看见他想念的人走近了。
孟惊蛰是过来指挥宁宁的,“别让他躲,烧成这样弄出肺炎可糟了!你不是要好好努力的吗?为什么不回去休息?严重了会耽误更多时间啊!”
苏师杰见孟惊蛰着急,没动。
宁宁被烫得缩回手,“被你弄成二级烫伤了!你回去吧,我们给你买药,吃了药好好睡觉,要不明天去医院挂几瓶水。”
孟惊蛰:“不能让他单独回去啊。这样,先给栓子打电话让他带你回去,我去买药。”
宁宁:“那小川......没准会和栓子碰上。”
苏师杰:“就让他们碰上吧。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昨天什么样子。”
宁宁:“好。”拦住要走的孟惊蛰,“我去吧,某熟人不听我的话。”
孟惊蛰犹豫一下,“行吧。先叫栓子过来。”
苏师杰轻笑,“你们没准能看见他精彩的表情。到验证演戏成果的时候了。”
孟惊蛰满脸疑问地看他。
“我给你讲我们昨天的事。”
宁宁说:“我回来给我讲啊小孟!我走了!”她边走边打电话。
苏师杰说:“看你俩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我自己最清楚自己的状况吧?你们急什么?”
孟惊蛰嘀咕:“下午就让你别硬撑,你还不听。”
苏师杰:“我还没烧坏耳朵呢。过来,我给你说说昨晚。”
孟惊蛰不动,“你还是少花点力气吧。”
“我又不是受重伤要呜呼了!你对我怎么算计栓子不好奇?”
孟惊蛰好奇,却并不觉得要靠近他。
苏师杰无奈后仰,让头靠上石头,这样没那么累,“过来,我又不会对你怎样,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有那贼胆......也不会让你变成另一个小川。”
苏师杰考虑到孟惊蛰的声誉问题,不想让她被人说和他不清不楚。他能想到的关于她的一切都在为她考虑。
孟惊蛰听懂他的用心,嘀咕中带了清晰的愧疚,“......小川不是你想的那样......栓子的确无辜,但小川和她前男友也没有你看见的那么简单。她不让说。”
苏师杰再次邀请,“你过来点吧,刚还说让我省点力气,离这么远我得大声说话,嗓子疼。”
孟惊蛰一听,犹豫着站过去了,“好了,我过来了。你起来吧,别坐着了,石头多凉啊。”
“你拉我我就起来。”苏师杰伸出手。
孟惊蛰知道他在耍赖,两秒后去抓他的手腕。
苏师杰却缩回了手,“我看是你烧糊涂了,傻丫头,你拉得动我吗就伸手?”
“......我就是想让你从花坛上起来而已。”
“我知道,我尽量不让你为难。”
孟惊蛰觉得他的表达总有些欲擒故纵的味道,对她的心纹有些不明意味的挑拨,不会让她的感情偏向他,只想对着他长久叹气。
孟惊蛰不再看他。余光中,苏师杰动了。
“扶墙走。”他是标准的扶墙,虚弱地以墙支撑站起来,再放开被冰凉侵蚀的手。
孟惊蛰想过去扶一把,迈出一小步停在那没往前。
“我没和你说呢,扯得远都快忘了。等栓子来就说不成了。”
他把栓子喝醉吐露真心的话和当天用演技算计他的事说了,唯独隐瞒失恋的心情。
孟惊蛰笑得前仰后合,觉得唐非都做不到这种程度,“你是个腹黑大魔王啊!”
“腹黑?还不是他惹我!”
“我以后可不敢惹你了。”
“我对女孩不腹黑......也不一定......”
孟惊蛰问:“你觉得栓子会怎么解决?”
“不知道。既然你说小川另有隐情,栓子又放不开手,我觉得她还是对他说了吧,这么吊着还有受害者白月呢,很不好。”
“也是。你们男生是不是为了给女生面子,从不拒绝女生的表白?就像栓子这样,越弄越尴尬。”
苏师杰沮丧,“我可不是,都没有女生跟我表白。”
“......谁让你那么冷漠,掐灭了多少暗恋者的火苗。”
这话题,好像不大妙。
苏师杰问:“你觉得人生的出场顺序重要吗?”他不敢问得太明显,于是又补一句:“我是说栓子他们。”
成了掩耳盗铃。
“......重要啊,如果先认识栓子,她就没必要理前男友了。”
孟惊蛰也只能回答栓子那部分。
苏师杰还是忍不住又问:“如果你先遇到我呢,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