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的她，炸毛的她1》Jelllyfish

71、川

　　孟惊蛰依旧和宁宁一起回寝。

　　和苏师杰自那晚分别，又变得少有交流机会，偶尔看见对方路过打个招呼，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眼前还是静物、人像、冷风中澄澈的夜空。

　　脸颊被风带走了温度，全身疲惫不堪。

　　宁宁要出去买吃的，孟惊蛰嫌累，留在原地看东西。

　　苏师杰看见她，隔了一段距离招招手，靠过来时问：“想什么呢？”

　　“没，其实什么都没想。”

　　“发呆喽？”

　　“嗯，等宁宁。”

　　苏师杰识相地没提那天，不曾提一句对她的感情，似乎也没有再接近她的打算。

　　苏师杰问：“还背单词吗？”

　　“当然。你是要回寝了吗？”

　　“嗯。告诉你个秘密，听不听？”苏师杰在卖关子。

　　孟惊蛰拒绝，“你还是别说了，知道的太多容易被灭口。”

　　“哈哈哈，别怕，关于画画的。”

　　孟惊蛰点头，“你说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养成随时画路人的习惯，我现在又走火入魔了，所有时候只要眼前有人就在脑袋里想怎么画，改都改不了。”

　　“怪不得你进步很快。”

　　“魔怔了嘛。不飞升就魂飞魄散了。”

　　孟惊蛰笑道：“我和宁宁也那样。我经常睡到凌晨在梦里回忆单词，还发觉自己没记住。”她双手合十拜一拜，“拜托让我们飞升啊！”

　　苏师杰留下个笑，“好了，我走了，拜拜。”

　　“嗯，拜拜。”

　　非常自然的问候，语气中揉进些许淡漠，倒也很舒服。

　　不一会儿，宁宁回来，两手都是满的，小川和栓子也和她一起。

　　三个人脸上都过分严肃，买吃的不是开心的事吗？

　　孟惊蛰疑惑地看着，听宁宁说回寝再说。

　　栓子独自走了，没送小川，没有道别。

　　寝室里四人齐了。

　　宁宁率先开口：“要么你让家里人接你回家吧，他都找到这来了，没准还会来闹事。而且你也不是来学习的，不如早回去。”

　　孟惊蛰一脸疑惑地看向她们，见大石面上没什么波澜，难道也知道她们说的什么？

　　大石递来几串羊肉串，“不吃凉了，边吃边说吧。”

　　她也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孟惊蛰小声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石挑挑眉，“我有一次听到她和其他男生聊天，也叫老公，她说她原来有男朋友，她和栓子在一起时那边也没断。”

　　孟惊蛰听着那段信息量足够大的内容张大了小嘴，“你、你早就知道？”

　　大石撇嘴耸肩，很是无奈。

　　现实远比故事狗血。

　　孟惊蛰很快面无表情，她们是来自于各地、各种生长环境下的孩子，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没有谁非要和谁的三观相似，也没有谁能纠正别人的三观。所以小川同时和几个男生有关系，和她们并无关联。

　　就是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认可的人身上，还是有点......不好形容。

　　小川并不是毁三观的人啊！

　　大石在此主动解释为什么没说，“我对小川坦白说我听到他们的部分对话，问她为什么这样。她说她和那男生之间很多东西说不清，三年过得一言难尽。我问她究竟有什么问题，她摇头不想说。她好像挺难过的，我就没刨根问底。”

　　情侣之间的事也的确有很多说不清，大石做到不妄加猜测，倒比她这阿姨冷静。

　　孟惊蛰问他们在校外发生了什么。

　　宁宁说：“她另一个男友找到画室来了，从下午等到现在，就想在她这么忙的时候看看她。然后可想而知，她和栓子手拉手、有说有笑，是个什么结果。”

　　大石问：“你是全程在场吗？”

　　“没，我只看到他们争执。所以我们小川好厉害哦，一边牵连一边维系！”

　　宁宁是个很少生气的人，现在阴阳怪气。

　　孟惊蛰问：“你怎么知道那男生等那么久的？”

　　“他吼的时候说的啊。”

　　小川到现在只听宁宁发言，一句话没说。

　　宁宁说：“你能不能说句话？究竟怎么回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样对栓子不公平吧？”

　　另外两人让宁宁冷静一点，后半夜了，其他寝都休息了，就她们还在讨论这些与学业无关的事。

　　小川的样子代表她不想说。她不是内向的人，不知在那份感情里经历过什么，异常沉默，表情也是冷淡的。

　　大石吃完布丁进去洗漱了，“我要睡觉了，明天再研究如何？”

　　孟惊蛰说：“她不想说就等她想说吧。大石你介不介意我进去上个厕所？”

　　大石在里面答：“来吧，妞儿！”

　　宁宁被她们的冷漠打败，“姐姐们，这是道德问题好吗？小川你究竟想怎样啊？两个都喜欢都不想放手？这件事在你学校传开，你怎么度过接下来的半年啊？还是你被人戳脊梁骨也不介意？”

　　小川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他什么样同学都知道。傻宁宁。”

　　宁宁听她留下这么句不明不白的话，满脸懵。

　　“那栓子那头怎么办啊？”

　　小川下句话足够气人，“你喜欢他你追呗，我不会对你有敌意的。”

　　宁宁气呼呼地收拾东西，“气死我了，你这哑巴！该说的不说，不该扯的乱扯！”

　　宁宁的正义感爆棚，乐观向上、三观也正，年纪小沉不住气。

　　孟惊蛰出来把她推进厕所，“洗漱吧，别气过头了睡不着觉。”再劝小川，“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就算让这的同学知道也不好看，而且栓子的确无辜。”

　　小川语气轻松，“我知道啦，老母亲。”

　　孟惊蛰觉得她是装出来的。

　　小川不是那种毁三观的人！

　　......应该......不是吧？

　　这一宿孟惊蛰没做梦画画，做梦和苏师杰贴脸、互喂，被唐非抓了包。

　　孟惊蛰清晨从床上惊醒，想想那真实得能看清唐非表情的梦，暗自埋怨宁宁毁了她的休息。

　　身体还没醒。大脑趁它不注意控制了它，每天都有疲惫和昏沉。

　　孟惊蛰爬下床、洗漱、叫宁宁起来背单词，被她瞪了一眼。

　　娃娃宁还在为昨天她们不够义愤填膺而生气，孟惊蛰就胳肢她，她笑得没了力气，坐起来哼一声，乖乖下床。

　　日子还这样继续。

　　栓子没来等小川，看样子他放弃小川了。

　　在寒风里，孟惊蛰看到了小川满脸落寞、心不在焉的样子。

　　孟惊蛰趁此刻问她：“你想清楚怎么办没有？”

　　小川说：“其实我早和栓子说好了，就和他在一起半年，集训结束就断。我们本来也是玩一场。”

　　孟惊蛰：“哦，那你在这场游戏里，愧疚吗？难过吗？开心吗？你更喜欢栓子吧？不，应该说是足够喜欢栓子吧？你都没提过另一个家伙。”

　　宁宁那边停下闲聊，听她们说。

　　小川长出一口气，说：“小孟，你能遇到个知分寸的男朋友，真是太幸福了，我就没你那福气......我是说和异性接触的分寸。”

　　她这么说，其他三人也不问了。

　　八成遇上渣男了，不难想象。

　　大石专业转移话题：“咱研究下中午吃什么？”

　　宁宁：“我啃面包。”

　　孟惊蛰：“我也啃面包。半夜把剩的那些热一下，别忘了啊。”

　　正经吃饭成了耽误画画的行为，只好缩减。

　　孟惊蛰和宁宁早上在外吃完饭，正好到超市买够一天的面包、酸奶、饮料，半夜以前不出创意园的门。

　　孟惊蛰发誓高考结束来把这里的东西吃个遍，弥补浪费的这些顿。

　　后面响起苏师杰的声音，“我劝你别在这块地方浪费时间，等日子回归正常，这里的东西就没那么好吃了。”

　　栓子也在，对她们三个点下头，与小川毫无交流，径直走过说他先走了。

　　小川也没作声。

　　孟惊蛰在别人在时还会和苏师杰适当开玩笑，“看来你很有经验啊。”

　　她提他高四的事。

　　苏师杰：“我给你忠告，你这没良心的！”

　　“没没没，谢谢学长，谢谢学长。”

　　宁宁一脸懵，“你们对暗号呢？”

　　苏师杰：“不跟她一般见识，没成年的小屁孩。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复读生，不要嘲笑我啊。”

　　宁宁：“那哪能啊？”她加入孟惊蛰阵营，“原来是学长啊，有眼不识泰山。”

　　苏师杰瞪她们一眼，“已经同届了谢谢。不等你们这些小短腿了，拜拜。”

　　他溜了。

　　免得最后被四张嘴嘲笑，他也笑不过。

　　四个女生又聊起别的。

　　小川和栓子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吧。

　　小川还有意和栓子玩到集训结束，可看起来是一厢情愿。

　　栓子已经完全不理她了，她在他面前形如空气——无形，还是其中对人类无用的成分。

　　小川在想清楚后主动去找栓子，没让任何人陪。

　　在她突然出现的教室外，见栓子完全散掉在她身上的怨气，满面笑容地往出走，和另一个女生手挽手。

　　栓子没想到小川还会来找他。他们已经在那晚断了，他也说得很明白：玩够了。

　　他浅浅抬了下眉毛，与新女友换了位置，将其与小川隔开，用身体挡住新女友。

　　可这刻意的动作并不能缓解尴尬。

　　小川叫住即将走过的栓子，“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栓子回头，“你说吧。”

　　小川看看她新女友，不好开口。

　　栓子没有单聊的打算。他女友更没有回避的意思，她不可能给小川一个流泪卖惨的机会，让她暗恋几年的男生再次入了别人怀抱。

　　栓子主动开口了，“你不说那我说了，我觉得没什么好聊的，既然原本也是玩玩，现在提前结束而已。一对一的游戏是你玩出了第三个人，很遗憾并不是我想继续下去的玩法。如果你是来道歉的，也不用了，那种东西对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帮助。如果想复合，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和她同校，同一所目标大学，我已经找到了她，我们不是玩玩而已。今后为了避嫌，还是装作不认识吧。希望你不要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栓子在前任现任间，将话说得异常明确。再牵起新女友的手，扬长而去。

　　小川这才懂得，栓子隔开她们的动作，不是减少尴尬，而是护着新女友，怕她对她做出什么。

　　小川变成随风摇摆的枯草，被人连根拔起扔进了火堆里，化作灰烬。

　　的确，是她破坏了规则，无论栓子是不是演戏，她都没有资格说挽回了。

　　而经过向苏师杰确认，栓子对新女友是认真的。玩归玩，因为坦诚，没和小川说过假话。

　　孟惊蛰她们要陪小川吃个晚饭，也算改善伙食了。

　　小川说把另一个前男友的事告诉她们。比起在那受的伤害，在栓子这里显得轻松快乐太多。而巨大的快乐，也让之前的伤害变得微不足道。

　　她早就不喜欢那个人了，而在栓子这，还有深深的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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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川字：听说你黑我。
我错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