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的她，炸毛的她1》Jelllyfish

23、唐非的洗脑专场

　　造反不成？班主任打算问他家长他这明目张胆的安什么心。

　　“老师你不用想太多，我真有歪心眼肯定不敢这么说。我是觉得我高中的路不一定能走完就得离校了，在那以前受过我的气、吃了我的亏的都得赶快向我讨债。我保证不和他们说闲话打扰他们学习。”

　　把歪理扯成这样，老师都快信了！

　　“你要出国吗？”

　　“这个，我爸妈似乎没给我这么规划，我可以问问。没准先出道呢，哈哈哈......”

　　班主任成功找到机会打开说教的话匣子：“年轻人，步子不要走得太急。就算你真出道，十六岁能写出什么直击人心的歌儿来？要是你长久时间内不能一直沉淀，到了该站稳的年纪就站不住脚喽。所以啊，年轻的时候多学学东西，对日后几十年都有益处。梦想这东西，不能急于一时，是靠一辈子追赶的，你灵魂飘走的那天达到的高度，才是你这辈子的成就。”

　　唐非听这口气，像经验。

　　“老师你自己研究了什么东西吗？”

　　“我？写书，出版梦，畅销梦啊！就是人生几十年，想多看看人、多品品人、多写写人，留下一些值得人回味的作品。”

　　又跑题了。

　　“老师你一定加油！创作这条路很难，善于发现是一回事，耐得住性子是另一回事。我日后要真成功了，你可以把我当你的角色写进你的书里。”

　　“小伙子，口气可不小。等你发歌那天我买一百张回家，认识的人挨个送！肯定把你写进去，还指望你歌迷来看呢！”班主任完全被他最后一句带着走，忘记问他为什么知道文学创作难。

　　唐非：“君子之言，可不能不认账啊！”伸开手掌。

　　班主任拍过去来了个君子约定。

　　又跑题了。

　　自习课开始半天他们一直聊得热火朝天。好在主任校领导没从这过，要么班主任也要挨训。

　　班主任头一次觉得这十六岁的小伙子挺有意思。

　　唐非主动给他留了父母电话。

　　“你不是有固定演员吧？”

　　“老师，等他们来了你看看颜值......长相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再者我和小孟真想搞点小动作，同不同桌也不耽误。老师你不信我还不信她吗？她是真的乖，天天就知道画画，不是装出来的。”

　　“那小丫头也是个神人，我听说她在网上卖衣服？”

　　“我身上这件就是她卖的。”

　　他敞开校服只露出前边，签名非常醒目。

　　“做工不错啊？”

　　“嗯。要光临不？”

　　又被他带着走了。

　　班主任拍他一把，“别扯了，回班吧。”

　　“老师我要能写出扎心的歌、不、直击人心的歌，你让我和她同桌呗？”

　　“你怎么？”班主任一时没想起死皮赖脸这词。

　　他觉得他写不出来，十六岁的孩子能体会到多少直击人心的东西？

　　“行，今晚我陪你写，你不能上网找资料，就到我把所有考卷批完。”

　　“年级的？”

　　“对，估计得有一个多小时，都是解答题。”

　　“老师，我要是写出来你得说话算话，真有内容和深度你不能说没有。”

　　“行，大不了让年组老师公正判别。你要是输了再也别提这事。”

　　“好。”

　　班主任再次认识到：这小子是个难缠的主儿。

　　他和一个小孩赌这些干啥？

　　有梦想的孩子倒是挺招人喜欢。都是那个年纪过来的，谁没有过理想？谁不懂谁？

　　放学后，老师把他叫走，两人在办公室邻位上开始各自的项目。

　　唐非上交了手机。

　　让班主任惊讶的是，白天那么讲条件要和人同桌的唠叨鬼，交手机时异常痛快。

　　唐非开始以现实切入思考歌词。

　　他所看见的世界老师不一定看见过，但他早就想过一些现实的东西。

　　他在五分钟内落了笔，引班主任抬头看了一眼。而后一路修修改改，班主任停笔整理卷子的时候他还在望天花板找灵感。

　　纸上乱七八糟，有框、有长线引导、有勾勾抹抹。

　　他就在那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腿都没抖一下。

　　果然在他感兴趣的事情上坐得住。

　　班主任将卷子交给其他老师，回来问：“写得怎么样了？”

　　唐非说：“我再抄一份，字太乱自己都快看不懂了。”

　　班主任：“你知道老师平时看你的卷子要费多少眼力吗？最近的卷子倒是好懂，全是空白。”

　　唐非：“老师饶了我吧！”

　　他把誊好的纸递给班主任。

　　上面是很密的词，老师站在那看。

　　“镜头框出的天地，我以为是世界的全部。在我踏足以后，光影都虚度。我把真心交付，相信人的态度，猛然停住，找人格的失误。他说这不是妥协，是长大的结果——将友善谦让桎梏，与利益为伍。我开始怀疑，对着镜子看自己，看背后的冷言冷语。我在人群失散的边缘描绘对错，坚守原则成了个别。难以对抗的洪流卷了沙土入了喉，犀利的嘲讽堵住我的口。唯独良心的灼热让我心安，我还是我，个别就个别，个别也特别，不怕弥留那天腾起的业火，镀上让人敬畏的底色......”

　　班主任一脸疑问：“这么多词，是歌吗？”

　　“说唱。”唐非照自己的节奏给他rap一遍，弄得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抬头看，自主地摇头晃脑打节奏。

　　场面一度好笑。

　　班主任看看他们，听见咳嗽两声，又起翻卷子声。

　　班主任问：“你都经历过啥？”

　　唐非说：“我啥都没经历过，就是听人说点加上深入思考。所以之前我说我想明白了，人生只要能专心一件事，就肯定饿不死。”

　　班主任：“你就是想表达反抗世俗是吗？”

　　唐非摇头，“我是想反抗违背底线道德的规则。”

　　“你、成天都在研究些啥？”

　　“唱歌跳舞啊。”

　　班主任把纸给他，“明天中午还是让你家长过来吧。今天很晚了，回去吧。”

　　“好吧。那同桌的事？”

　　“我让老师们集体评。”

　　“现在吗？”

　　“明天吧，大家都忙着呢。”

　　唐非怕他先对老师们知会好不让他过关，“还是现在评吧，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你怎么胡搅蛮缠？我能赖账不成？”

　　唐非也不能做肯定回答，“不是，我要是这么想着估计晚上睡不着觉，明天该耽误学习了。”

　　班主任：“你看看你这次考的！没跟你算账呢，还敢威胁我？”

　　班主任从业十来年头一回遇上脸皮这么厚的学生，别人羞于表达的小心思他就毫不遮掩地挂在嘴边，还是真那么坦荡？

　　唐非在他眼中成谜了。

　　但若应允他和指定女生同桌的事，班主任也觉得不太好。

　　班主任不听他说接下来的话把他赶走了。给他母亲打电话告知放他回去的事。

　　那边似乎很忙，一句学习情况没问就以“再见”挂断。

　　班主任收拾桌子打算下班。离开唐非顿觉清静不少。

　　看他年纪轻轻一副看透世俗的样子，还有一颗不想妥协的心，觉得该对他守承诺。

　　究竟要不要让他过关，值得思考。

　　老师想了想，上网搜了一下他歌词里的几句话，看准他不是背了一段别人的词。

　　第二天，班主任以卷子算分为由暂且将这事拖住了，打算先见他父母再说。

　　唐非父母是他早有耳闻的忙法，打电话接通两分钟就有事情要处理，见面时间没定就说句“抱歉，有时间再说吧老师”。

　　班主任叹着气看见唐非成长中的孤寂，和他说话都莫名带上点同情。

　　唐非则不在乎，说他以后火了肯定比这要忙，“而且成年人身上有太多责任，竞争这么激烈的环境，像我爸妈那种实现梦想的人很了不起，家庭事业无法平衡也正常。老师你不也大晚上给我们上课，自己孩子都没法接吗？都是这么过的。”

　　班主任想想回去只能看见孩子的睡脸，差点被他说疯。

　　班主任把同情收了，表示他过于成熟，不想和他说话。

　　唐非安全地从办公室回教室。

　　见家长的事，一拖就是好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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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会洗脑了，连逻辑都严谨了......
——班主任凝视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