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的她，炸毛的她1》Jelllyfish

22、越发厚脸皮

　　唐非突然捏住她的肩膀将距离拉开。

　　纸张落地。

　　唐非喊：“谁啊？”

　　他从长椅上弹起来，看看丁一然，看看四周，眼中写满慌张后逐渐平淡下来，拿起吉他打量两下，收在盒子里背走了。

　　几步后又回来，将写着歌词的纸捡起放回座位，以十分陌生的目光对丁一然点了下头，再次离开。

　　丁一然觉得自己吓到他了。

　　这是她积攒全部勇气想对他表达的情感。

　　她是女生，又是个自傲且极有尊严的人，他拒绝了，那她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丁一然又哭了，眼泪在光线中也闪着光，却不见了名为唐非的太阳。

　　她可能只剩音乐梦想了。

　　她想起了网址。她究竟要不要用这个做点什么？

　　她捏着手机半个中午，最终把它删除了。

　　她喜欢与人光明正大地较量，在对手舞鞋里藏针的事她做不出来。

　　唯有磊落，才让她有清高的自信，让她足够骄傲地站在灯光下，迎接喝彩与掌声，向梦想前进。

　　所以，既然唐非不再是她的梦想，她要守护好唯一的梦想了。

　　而离开的唐非，在校园里做出许多怪异举动。

　　他先背着吉他到了校门口，在栏杆内向外望，进收发室问了句什么，出来后跑到篮球场边看别人打球，在其中找些熟悉的影子。

　　没等付欢问他“怎么提早回来了”，又跑上楼，在楼里绕了几圈进班级。

　　他像个精神错乱、无人看管的病人，在短暂的自由中胡乱地走，碰见认识的人都特别高兴地打招呼，也看见了小矮人。

　　“孟惊蛰！”他离老远就喊，在孟惊蛰听清回头以前再喊一遍，朝她跑过去。

　　孟惊蛰：“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他从没规矩地喊过她的名字。

　　“什么意思？我又惹你了？”

　　“今天还没有。”

　　“那就好。你那还有零食吗？我帮你买点？”

　　孟惊蛰瞪大眼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决定痛改前非！”唐非举起拳头表决心。

　　“你受了什么刺激？”

　　“没没没，放心吧。”

　　唐非过于高兴，孟惊蛰有点看不懂。

　　她想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你帮我买两袋薯片、一袋杨梅、两瓶乳酸菌，就要这些。”

　　“好啊，等着。”

　　唐非背着吉他跑出去，几步又风风火火地回来，对孟惊蛰笑一下，将吉他放到屋里，再次跑出去。

　　像吃了兴奋剂。孟惊蛰看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没找到任何原因。

　　唐非安生把东西买回来，自己拿袋锅巴开吃，一边坐在孟惊蛰身边看她画画。

　　孟惊蛰一瞬开启警戒模式，短胳膊护住桌上所有用具，“你是不又想抢我东西？我可不打算容忍你毁画的行为了。”

　　唐非楞一秒，“不，我没那么打算。”

　　孟惊蛰打算试他，看他什么时候现原形，就着机会把之前想谈的事说了，“那咱聊聊你惹我的事。”

　　唐非放下锅巴乖乖坐好，真诚地看着她，“好。”

　　孟惊蛰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说吧。”唐非笑眯眯。

　　像黄鼠狼给鸡拜年。

　　“别笑了，瘆得慌。”

　　“很严肃的事吗？”

　　“反正你别笑了。”

　　“好吧。”

　　孟惊蛰一时卡壳，“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每次非要把我惹急是什么心理？”

　　“啊......这个啊......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了。”

　　直接表决心？亲妈粉的劝说环节省略了？

　　“......不准抢我最后一口零食。”

　　唐非把锅巴朝她那边推，“这不给你留着吗？”

　　孟惊蛰狐疑地打开，里面果真剩了几片。

　　“特意给你留的完整的。”

　　孟惊蛰甚至怀疑他下了毒，“再给你两片。”

　　唐非伸手接，“也好，你那么小的胃，装不下这么多零食。”

　　不对不对，他应该说：“你那么矮的个儿，消耗不了这么多能量。”

　　孟惊蛰把最后几片吃了，太过震惊都没尝到足够香甜的滋味。

　　“你对我说的有没有异议？”

　　“没有。”

　　“你真能做到？”

　　“当然。”

　　谈话提前结束？孟惊蛰狐疑地看他两眼，低头画画。

　　唐非没走，继续倒坐椅子看她画，“我不闹，放心。”

　　“啊、啊......”

　　唐非说：“以前没仔细看过你的画，想想有点可惜。”

　　孟惊蛰惊恐中正好看见卢月影他们回来，求救，“妈妈这家伙又吃错药了！”

　　卢月影赶紧过来搂住孟惊蛰，“小子你又干啥了？”

　　唐非无辜，“我啥也没干，不过懂事了点。”

　　“你回座吧，我和妈妈说话。”

　　“好吧。”

　　不过紧接着，孟惊蛰发现了唐非更多怪异的点。

　　具体来说，全班都发现了。

　　数学课、英语课、语文课......几乎所有考试的学科，唐非都表现得极不在乎，除音乐课亮两嗓子外经常趴在桌子上睡觉。

　　以前他是多动，灵感来了动肩膀、动胳膊做幅度较小的舞蹈动作，现在拉着周围人说话。

　　以前话不少，如今成了更严重的话痨，一天课被老师罚站三次，站得还挺老实。其他时候动得少了些，基本都在打扰别人学习。

　　他带着爱聊、不爱聊的人加入群聊，几次连累了文静的女生，坐他旁边的无人幸免。

　　而另一方面的学习成绩，可以用一落千丈来形容，连最简单的题都是空白，不空白的时候写满歌词或曲谱，各科老师都想找他家长。

　　老师们在数学班主任那炸锅了，控诉一个接一个，恼他说话的、恼他成绩的，请班主任查看他是早恋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像在挑战高考制度。

　　数学课上，班主任找他回答问题。

　　“老师我不会。”

　　“又来这套？又失恋了？”

　　“那倒没有。老师我可能需要个更稳当的同桌。”

　　此时他已被放到讲桌左侧，老师做讲桌后批改作业时，是他的同桌。

　　老师也是这么说的，“我最稳当，和你聊不起来。”

　　“不不不，老师我想和孟惊蛰同桌，她真的不会理我的。我保证再不打扰其他人。”

　　班主任：“怎么？想上课偷拉小手吗？”

　　同学哄笑，孟惊蛰以成年人的心态不和他们计较。

　　唐非的脸皮为什么突然加厚，也成了谜。

　　他这不等于公然表白了吗？虽说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是在老师面前啊！

　　班主任说：“停停停，别起哄了，你想和人同桌是想欺负人家吧？”

　　唐非：“我不欺负女生，老师你怎么不信呢？”

　　班主任：“行了，这事下课再说，先讲课。唐非你下课跟我走，咱单聊。”

　　唐非最近下课除了厕所就没去过其他地方，都在办公室。

　　下课老师和他在走廊里走，也渐渐发觉他吃错药了。

　　“老师你的新车是XX牌的吧？”

　　“是啊。”

　　“是在展览馆买的吗？那有展销会，卖得比4S店便宜点。”

　　“展览馆还卖车？”

　　“对啊，我爸说的，他路过进去看了一眼。你不知道啊？那地方平常还卖土特产，东西挺新鲜，稍微有点贵。”

　　“等我回去研究研究。”

　　“其实我觉得XXX牌的XX款比这个性价比高点......”

　　唐非从普通品牌扯到知名豪车，配置、性能都能说明白，两人在办公室聊上了，有其他老师看他们，班主任才反应过来：“跑题了。”

　　“有时间再说。我也喜欢车，就是买不起。”

　　班主任怼他也不含糊，“你买得起也开不了啊。行了打住，说说你成绩的事。”

　　“好啊。老师我真不会。而且我发现睡觉对我的创作有极大促进作用，有时候梦见点啥写下来，一首歌就成了一半。”

　　“可你现在还上学呢，对学习不管不顾像话吗？你还点个女生想和人同桌，这就更不像话了！你成绩究竟怎么回事？”

　　“我想开了，在我对喜欢的行业有所感悟的时候尽全力往那条路上走，人生可就一次，那么多成功人士都是坚持不懈的胜者，我觉得有必要试一试。”

　　“可你不是他们。”

　　“但我不想按部就班地活着啊。老师，世界上那么多行业那么多人，坚持任何一门不说成功，起码温饱是有保障的。老师你教过那么多学生，很多也不是靠学习生活的吧？我选择我的路，就算以后睡大街也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我愿意承受。而且以我这一点点唱歌的特长，日后找个酒吧唱歌、参加选秀节目都是出路。老师你知道职业电竞选手吗？”

　　“啥？”四十来岁的老师被他的连珠炮轰得有点懵。

　　“我说的是世界级大型网络游戏的职业选手，你没听过？”

　　“那个还有职业的？”

　　“鉴别鸡仔性别都有职业人员。”

　　班主任更懵了，“你从哪听来的？”在被彻底洗脑以前亮出最后一句：“你想得这么清楚你父母知道吗？还是找他们来一趟，我和他们谈吧。”

　　他以为唐非会改口说他会好好学习。

　　然而唐非问：“老师我和小孟同桌的概率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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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是转折点。
为什么？
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