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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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雨，松雨两个带着福婉着急忙慌地往院里赶，两个丫头都急红了眼，瞧也不瞧徐恒一眼。
宋福婉撅着小嘴巴轻轻地吹着，还有功夫软言软语地安慰两个丫鬟：“哎呀，别哭，没多大事，这会儿都不疼了，你瞧瞧，跟在我手背上长出几朵小蘑菇似的，还挺好玩的。”
两个丫鬟又气又急，都快哭出来了。
进了院子，两人便立刻分工，一个去弄冰水，一个去取药膏，宋福婉钻进暖阁里，到这个时候才沉下脸来，她真的没想过，到徐家会是这样的日子。
徐恒一直冷眼旁观，见宋福婉沉静地坐在罗汉榻上，再不是一副乖巧的小白兔模样，倒仿佛是脱去了那层皮，稳重地像是活了好百岁的老乌龟，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徐恒迎着初升的朝阳，冷漠道：“早点签了和离书，不然这样的苦头，还在后面。”
徐恒的声线凉薄又清冷，说完转身就走，宋福婉看着那个颀长的背影，竟然从这话语里听出来了一点点关心。
宋福婉觉得自己大约是被烫傻了，狗嘴里怎么可能吐出象牙来？连句赔不是的话都没有，这一家子真是，良心都被狗嚼巴了吧。她这是倒了几辈子血霉，碰上这样一家子？
哪位新娘子大婚头一日，这么激情澎湃的？她从前十五年的火气都积攒到今儿个了。
宋福婉正觉得火气没法发泄的时候，却是王氏急匆匆来了，瞧见她的手，就掉了泪：“这好好的……老太太这是做什么啊！”
宋福婉硬生生憋回火气去，她还没哭呢，王氏就哭成这样，真没处说理去：“母亲，我没什么的。”
“这还没什么？都伤成这样了！”王氏那么温温柔柔一个人，冲着福婉嚷。
福婉安静如鸡，行吧，你们怎么觉着怎么是吧，徐家的这三个主子，她一个也惹不起。
缀雨和松雨进来给她处理伤口，王氏瞧见那肿起老高的手背来，就觉得心尖直颤，瞧也不敢瞧，背对着宋福婉抹眼泪，一边问：“恒儿怎得不在？”
“刚出去。”
“也是，我瞧见你这伤都吓成这样，恒儿哪里瞧得了你受这样的苦？偏你又是在老太太那里出的事儿，他这个做孙儿的，说又说不得，这会儿定然是愧疚的厉害，不知道躲在哪里心疼得直哭呢。”王氏道。
宋福婉“呵呵”了两声，随后发觉这笑声嘲讽得太明显，忙着垂眸，小小声找补：“夫君是男子汉大丈夫，哪里会为着我哭？”
那个没良心的说不定正躲在哪里偷笑，等着我举手投降，签和离书呢！
王氏到底听出宋福婉不信来了，她犹豫了一下，觉着不能让两个小夫妻大婚头一日就这么生份了，因而冲着外头招招手：“阿碧，你去把那幅画拿来。”
碧姑姑应声而去，宋福婉觉得神奇，什么画是一老早就准备好的？徐家总不能只有一幅画，那位姑姑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知道是哪幅了？
王氏见着福婉已经包好了手，举着手儿，探头好奇的小松鼠样，心软软的：“你别怪老太太，老太太这通发作，也不是单纯冲着你，多半还是生我和恒儿的气。”
福婉垂着小脑袋，乖巧又无辜：“母亲别这么说，我父亲母亲都不在了，也是事实，老人家都忌讳这些个。”
王氏愈发觉着对不住福婉，拉了她另外一只手，在手里握着，语重心长道：“你不知道，老太太早先就闹过几回，说要退亲，是我和恒儿不同意，主要还是恒儿，这事儿恒儿定然不曾跟你说，他那个孩子，跟他爹一样，嘴笨，心疼人的话，说出来也得跟刀子似的。”
福婉没吭声，就把包的跟猪蹄子似的手举着，证据摆在这，王氏要硬说这是心疼人，她也没辙，只能说大概徐家都是属锤子的吧。
一言不合就锤人。
关键她根本就没说话好吗？谁知道这一个两个的抽什么风！
碧姑姑回来的快，双手捧着个细长盒子，王氏当着福婉面展开，随后福婉愣住了。
画是水墨的，以福婉的审美瞧，比小孩子的画工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个墙，里头有几个大树杈子，树杈子上头有个猴。
“这画儿是恒儿画的，你瞧着眼不眼熟？”王氏笑问。
福婉矜持地摇了摇头。
王氏指着树上那个猴子说道：“这个是你。”
福婉：……
一点儿都不想承认！
王氏见福婉呆呆的，刘海都翘起来，温柔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替她捋顺了刘海，温声道：“恒儿三年前曾经见过你。”
福婉听到“三年前”这三个字，眉心蹙了一下。
王氏正专注地看着那幅画，并没有注意到福婉的表情：“起先你母亲也去世后，老太太就说要退亲，是我给拦住了，我跟你母亲是手帕交，没得你母亲前脚没了，我后脚去退亲，你母亲能安心得走，是对我放心，认为我不会亏待了你，我做不出那退亲的事儿来。那时候恒儿倒是没所谓的。他不认得你。
后来恒儿去京郊办事，正巧儿从你们庄子前头过，跟着他一道儿去的董爷指了那庄子给他瞧，说是你们宋家的庄子，他抬头一眼瞧过去，正见着你爬在桑葚树上头，吃桑葚，吃得嘴都是黑的，声音却又甜又软得跟院墙里头的人说话，他瞧得都呆了，后来你发现了，也不恼，直接折了一支扔给他。”
王氏笑着说起来：“你不知道他，吃了那上头的桑葚，拿了那么个干巴巴的树枝回来，没事就瞅着那树枝笑，再然后，老太太说要退亲，他怎么都不答应了。我觉得奇怪，后来还是董爷跟我说这事，我又给从他书房里瞧见了这幅画。”
“他说他从来没瞧见过那样好看又可爱的小姑娘。”王氏用帕子捂着嘴笑：“恒儿这孩子，自打他爹走后，从没让我费过心，一向是个自律的性子，酒水从来有量，没瞧见他醉过，但昨儿个你们大婚，他来者不拒，欢喜藏都藏不住。”
“婉丫头，不是因着恒儿是我儿子，我就替他说好话，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从那次见了你之后，便一心盼着与你成亲，你这屋子，是他亲手建了的，一窗一木，都是他用了心思的。”王氏认真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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