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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徐恒从正房出来,一肚子气,抬脚去了王氏那里。

      王氏心情极好,瞧见徐恒,便满脸的笑意:“我还当你有了媳妇便要忘了娘,难为你还记着来我院子的路。你大婚成家,我便算是安了心,将来去见你父亲,也有话说了。”

      “母亲怎么说这些?”徐恒伸手搀扶王氏,重活一回,他从心底里想要更孝顺些,因而忍住了没说要跟宋福婉和离的事,等着事情落定再说不迟,没得让王氏跟着一并操心。

      “是呢,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个。”王氏笑着坐在罗汉榻上,纳闷道:“怎么就你一个来了?婉丫头呢?我这里怎么都好说,倒是你祖母那里,不能迟了。”

      王氏说着,有些担忧道:“你祖母一直对婉丫头有成见,可能一会儿会难为你们一两句,你们忍一忍,敬了新媳妇茶,以后你们少过去也就是了。”

      徐恒这才想起来,两个人还要一道去敬茶:“咱们自己家里头,也没外人,便不敬了吧。”

      “那怎么能成?”王氏话音才落,碧姑姑便掀帘进来,先给徐恒请了个安,附耳同王氏嘀咕了几句。

      王氏瞥着徐恒直笑,嗔怪道:“我说的呢,婉丫头不是没规矩的人,原是你折腾得她,你也真是的,头一回,你也不知道心疼婉丫头些。”

      徐恒:……

      王氏用帕子掩着嘴笑:“得了得了,我也不说你了,知道你喜欢婉丫头喜欢的紧,年少难免控制不住,那咱们再等等吧,好在时辰还早,你祖母这会儿也就刚用早膳。”

      徐恒“腾”得一下站起来,咬着牙道:“儿子去接她。”

      王氏只当徐恒是心疼福婉,笑得止不住:“去吧,去吧。”

      徐恒想也知道福婉这边让人给王氏递的什么话,可他根本就没碰过她!

      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哪里学来的这些个荤话,他真是小瞧了她!

      徐恒气得踹开了正房的门,可正房里头哪儿有人?

      洒扫院子的婆子瞧见了,忙道:“公子爷,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喊了少夫人过去,您快去瞧瞧吧。”

      徐家上下都知道,老太太不喜欢这位宋家三姑娘,打从三年前宋家大夫人也病逝起,老太太总念叨这宋三姑娘克死了亲爹亲娘,嚷嚷着让退婚,但无论老太太怎么闹,徐恒和王氏都不答应。

      老太太一腔怒火,想起来就要骂上几句,原本徐家这些个上年纪的婆子也忌讳这个,私底下还嘀咕了几句,可今儿个一瞧见少夫人那乖巧软糯的模样,都闭了嘴。

      头一日就洗手作羹汤,一点儿也不娇气,对着小厨房的烧火的丫头都客客气气,和善可亲的,这样的好主母,上哪儿找去啊,自然府里的风向就变了。

      徐恒听闻老太太叫了宋福婉过去,先是一怔,随后倒也明白过来,宋福婉递了那样的话,王氏自然是心疼她,不说什么的,但老太太就不一样了,老太太一心认定了宋福婉是来克夫的,这才大婚头一日,就说自己下不来床,老太太哪儿能忍!

      徐恒沉着脸,抬脚又去了老太太院子,宋福婉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他怕老太太被气坏了。

      老太太此时果然在骂:“不是说腿软的厉害吗?老婆子怎么瞧着好好的?”

      宋福婉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徐家的老太太是这样的,徐恒的父亲在世的时候,是正三品工部侍郎,老太太……

      这时候,也没工夫想别的,宋福婉垂着小脑袋,细声细气地答:“回祖母的话,已经好多了。”

      “少在老婆子面前露出这幅娇滴滴的样子,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吃的盐比你个小丫头片子吃的米还要多,你那套糊弄恒哥儿成,糊弄老婆子?”老太太抬起拐杖,恨不能戳到宋福婉身上:“你原就是个命不好的丧门星,以后离着老婆子的恒哥儿远一点,狗屁腿软,日后你每十天往恒哥儿屋里住一回,再敢掏空我恒哥儿的身子,瞧我不打死你!”

      宋福婉眨了眨眼,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市井之言,从老太太嘴里说出来。

      “祖母教训的是,孙媳日后必当谨守本份。”宋福婉从善如流,乖巧跪着,像是一只小白兔。

      老太太跟前的婆子端来托盘,冷着脸道:“还请少夫人给老太太敬茶。”

      徐恒踏进房门的时候,正瞧见这一幕,神情不由得冷了几分,他最是瞧不得宋福婉装模作样。

      宋福婉伸出肉乎乎的两只爪子,才一碰了茶盏,手便一颤,迅速往回收,那婆子却不是个省油的灯,托盘往前一翻,滚烫的茶盏往宋福婉身上去。

      宋福婉躲闪不及,用手一挡,滚烫的茶汤全落到了她的手上,瞬间通红一片。

      宋福婉身后的缀雨和松雨都吓坏了,忙着上前去扶。

      变化来的太突然,连徐恒都没反应过来,他皱着眉走进来,脚步声吸引了屋内几人的注意。

      福婉微微侧着脸,看过来。

      如团福娃娃一般的小脸煞白,微微抿着唇角瞧他,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黑白分明,像是猫儿一样,带着浓浓的戒备瞧向他。

      老太太瞧见徐恒,又扫了一眼福婉,没好生气地说道:“真是晦气,连茶盏都端不住,要你还能做什么?算了算了,老婆子才不喝你敬的茶,免得喝一身的晦气。”

      “恒哥儿啊,你昨儿个累着了,让厨房给你做碗大补汤,好生养养。”老太太说道。

      徐恒没注意听,打眼看过去,眼见着福婉鬓角的发丝都被打湿了,软趴趴地贴在鬓角,举着的那只手,红通通地像是猪蹄一样,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来。

      老太太见徐恒不理她,半是心虚,半是生气,扭脸往里屋去:“要心疼,回你们院里去,少在老婆子的院子里恶心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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