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貌似动心的菱纱 ...
-
“这地方真的很古怪，千万小心一点。”菱纱也答不出这柳府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只得如此叮嘱道，接着警戒地拉着冷水，在诡异的紫雾之中穿行。
夜晚月光淡薄，前路本就模糊，再加上这柳府处处笼罩的诡异紫雾，两个人没走几步就发现她们似乎在这个道路繁复的柳府中迷失了。见菱纱举目四望，希望辨认出道路，却始终没有办法，最后有些焦躁的样子，冷水不由得出声：“菱纱，你能走回我原来屋子那里吗？”
“嗯？”菱纱疑惑地应了一声，“可以。”
“那么先回去吧，往这里走我想……找到天河住的客房比较困难。我来的时候有大概看到，客房基本是平行的位置，”冷水一边解释一边挥着手臂示意，“因此，若是从房子的侧边开始直行，应该能找到其他客房，这样不就容易得多了？”
“……说得没错。”菱纱双眼微睁点点头，右手握拳用力挥了一下，作痛心疾首状，“我居然没想到~~~！”
“正常，菱纱你是爬墙潜进来的吧？不了解柳府布局是很正常的事情。”冷水意思意思地安慰了一句，毫不耽误地跟着菱纱转回屋前，两人顺着墙摸到屋侧，接着直直往前走。
冷水惊鸿一瞥中看到的布局并未出错，两人在摸过两间空房之后沿着走廊走过，在第一间屋外听到房内传出的轻微鼾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柳府今日只有两位客人，这个客房中的自然就应该是天河无疑。
菱纱仔细倾听周围声音，随即带着冷水绕到屋后，伸手推开木窗，菱纱撑住木窗，一边对冷水做了个口型。冷水凑近去辨认，听到菱纱极低道：“冷水，你先进去。”
冷水点点头，钻入窗口之中——动作无比笨拙，双腿在墙上滑动数次始终无法找到着力点，最后还是菱纱看不过去，在后面硬是推了她腰一把，才总算是爬了过去，狼狈地摔倒在地。冷水摔倒的时候恰好碰到了窗边的木柜，发出一声虽不能称为巨响但确实颇为明显的碰撞声。正要爬进来的菱纱闻声一惊，连忙加快了速度窜进来，手脚很轻却尤为迅速地将木窗阖上，与冷水一同俯低身子，蹲坐在窗边，待听到外面并无异动，才松了口气。
冷水颇为歉疚，菱纱却微笑着对她摇头，示意她不必介意，接着起身走向床铺。
依旧一身兽皮猎装的少年仰躺在床铺之上熟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空气中有一股细微却无法忽视的酒气。菱纱甫闻到那酒味便是一惊，接着皱起了眉，转头望了冷水一眼。冷水见她双眼在黑夜中颇为明亮，无奈道：“那位县令见到故人之子甚是激动，两个人喝的时候我又在跟柳夫人说话……然后……反正，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天河已经醉倒了。”
“喝酒误事……这，这小子搞不好就是个隐藏的酒鬼！”菱纱闻言顿时恼了，大步走到天河床铺之前，“野人！给我起来！！”
“唔……猪妖……哪里跑……”
许是睡梦之中听到了人声，天河有些不安稳地皱了皱眉，接着翻身侧卧，口中还呓语着“猪妖”……看起来，正是在梦中都不忘要猎捕猪妖，甚是执着。
“噗……”冷水一时不察，喷笑出来，却被怒瞪过来的菱纱一惊，尴尬地连连轻咳。
“什么猪妖？死猪头，死野人，快点给我起来！！”菱纱也不顾是否会惊动别人，提高了声音叫道——看那架势，似乎是天河若不赶紧起来，她就要用暴力手段将他打醒过来了似的。幸而天河在菱纱呼喊之后便睁开了眼睛，虽然神智迷茫，但到底还是醒了，坐起身来一边困倦地揉着眼睛，一边讶异道：“菱纱？你怎么在这？那些人让你走了？”
“区区一间牢房也想困住我韩菱纱？要不是不想白日与官府起冲突，我早就出来了。”菱纱故作不屑，声音中却带着些许得意，“怎么样？你爹娘的事情呢？问到没有？”
“啊，柳伯伯说他以前被爹救过，但是爹想当剑仙，就离开了，后来爹又回来见他，还送了个女儿给他。”天河抓抓脑袋，“至于我娘……柳伯伯说他也没见过。”
“想来天河的娘应该是他爹在修仙路途中结识的，或者……也是剑仙。”冷水轻声道，“看他爹娘的墓室，若是仅他爹一人是剑仙，想来应该不会有此布局——我也只是臆测，不过我想剑仙既然都是修仙的人，又有说法仙人无情无心，除了与他们相同的人之外……恐怕也不一定会爱上凡人了吧？”
“说不定……我去之前只听说那是剑仙墓室，那墓室中既然有两副棺椁，野人的娘八成也是剑仙了。”菱纱略思片刻便颔首道，“不管怎样，总归是得到些消息，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了。”
“不过……”冷水见菱纱没注意到天河言语之中的某个词，不知自己该不该提，略有些犹豫地开口：“……菱纱啊，这柳县令的独女是天河的爹送给他抚养的……如今柳县令又对天河如此殷勤欣赏，你不觉得，他其实是想……”
“收这家伙做上门女婿？！”不待冷水说完，菱纱便霎时明白了。冷水讶然地看着菱纱一副怒气冲冲地样子恐怖地逼向天河，颇有点不知所措——她是真没想过菱纱的反应竟会这样剧烈。难道她几句话就会使天河被菱纱怒而灭掉？
……抱歉了天河，冷水也并非故意为之。冷水默默在心中道。
却见菱纱张口欲吼，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手叉着腰，似乎很愤怒地瞪视着完全茫然的天河。良久才道：“……你这种山顶野人，竟然还会有人赶着要收你做上门女婿，可真是……”冷水听她如此说话，觉得她声音中所含情绪波动就连她一个旁人也听得清楚明白，不由得诧异地忘了她一眼，接着有些了然。
愧疚于毁他爹娘墓室，惊其不知世事，愤其为村人所欺，讶其熟悉山野，最后，怕是天河毫不犹豫地将她护在身后与官差对抗的举动，彻底让菱纱对他产生了某种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好感吧。
“对了菱纱，柳伯伯好像说你是什么女贼……什么是贼啊？”天河茫然地看着菱纱，忽的忆起一事来，脱口而出。却见菱纱勃然大怒：“那个柳大人说我是贼？！”
“菱纱……”冷水见菱纱怒火熊熊，若是柳大人在近前怕是当即就抽刀砍他的样子，不由得出声道，“你冷静点……”
“冷静个大头鬼！那柳大人身为一县之长，竟连这都分不清！”菱纱想也不想地吼道。冷水听她好像并不是为了柳大人诬她为女贼而怒，倒更像是被看轻了而怒，瞬时愣住。只听菱纱愤怒地吼道：“我韩家子孙习风水堪舆、通机关巧槛，世世代代都是独行千里的陵墓大盗，又哪里是白痴小毛贼可以相提并论的？连这点常识都分不清，他怎么做县令的！”
“呃……”冷水呆滞地发出声音，接着哭笑不得地沉默了。果真不是因为被当作贼而怒，而是为被看轻而怒么……说实话，同行两日以来，她还真没看出，菱纱竟是历史悠久的大盗世家传人——她更像是一个出来闯江湖的活泼少女。
菱纱吼完仍未解气，又叮嘱二人：“以后不许说我是贼，不然别怪我跟你们翻脸！”
冷水失笑：“是是，韩女大盗，女大王~！”
“冷水！！”
“菱纱你是陵墓大盗的话……那你去我爹娘的墓是想如何？”菱纱正要教训借机嘲笑的冷水，却听天河在旁边愣愣地问道。这一问题恰好踩中了菱纱的愧疚之处，菱纱的气焰顿时全消，完全蔫掉了，讷讷地道：“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上山只是为了找剑仙的宝物，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他们的，墓室毁了我真的很抱歉……所以我才猜想将功补过，帮你找你爹娘的消息……”
菱纱心中忐忑，越说越小声，表情也越来越愧疚。却听天河忽然笑了，笑声明朗。
“菱纱，”天河一脸真心实意的灿烂笑容，专注地看着菱纱，“还是你对我好！”
“什……”菱纱被他一笑给笑愣了，蓦然听此言语，顿时面红过耳，险些当场将某天真无邪脱口而出惊悚话语的野人揍晕当地，顺便将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冷水杀了灭口，尖叫道，“什么啊！！！你，你一个大男人讲……讲这话也不害臊！！冷水还在这里，你你你你怎么说的出口！！”
我不在他也说得出口啊……或者说，我不在不在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吗？某莫名其妙变成了超亮照明工具兼布景道具的人假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望着木窗。
“既，既然这边也没什么消息，那个柳大人又想……又想……总之，野人你快给我起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菱纱羞恼得厉害，说又说不清楚，打……又不可能打，只得怒吼道。
冷水在一边一本正经地绷着脸，维持着一脸无害，打开了门。
*文中柳府布局，经过修改，请考据的同志们忽略某些细微的设定~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貌似动心的菱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