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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大修) ...

  •   沈怀野?
      听着是个男生的名字,所以她晚上的学生是个小男孩?

      赵子清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同意。

      很快,那边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你好,我听校长说,你是叫赵子清吗?】
      【对,你今年多大呀?在上小学吗?】

      沈怀野顿了一下,往椅背一靠,唇角带了点笑意。

      他的办公室在顶层,落地窗前,夕阳的光线从窗户照入,给他镀上一层金黄。

      他的眼神盯着那小小的聊天界面,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念着赵子清发过来的消息,想起对面的人,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七年了,他无数次给她的手机打电话,给她的微信发消息,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复。可他不甘心,他每天都打电话,每天都发,哪怕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回复,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收到回复。

      可现在,她回复了。

      他打字的手,仿佛在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

      【不,我比你要大,我是否可以直接叫你子清?】

      赵子清愣了一下。

      【你是孩子的父亲?】
      【我不是,要学钢琴的是我本人,我单身,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

      看着这条消息,她觉得有些怪怪的。

      辅导机构的学生,年龄从小学到高中不等,很少有超过这个范围的,就算有,也不会交给她。所以校长说的时候,她默认了这个事实,以为这个难教的孩子,是个叛逆的小朋友。

      谁能想到,对方居然比她还大?

      而且他发来的后半段,总有种向她解释什么东西的感觉。

      这让赵子清不是很舒服,她斟酌片刻。

      【沈先生,你确定学钢琴的是你本人吗?我其实没有太多经验,恐怕不能胜任。】

      他回复的很快。

      【没关系,校长应该和你说过,我在钢琴上没有天赋,学的很艰难。也许你能让我学会,如果这样我定然感激不尽。】
      【我把地址发给你,我们晚上七点见。】

      赵子清一个愣神的功夫,对方就把地址发了过来。

      她指尖在手机上停留了几分钟,想着自己已经答应了校长,今晚先过去看看再说,于是便没有拒绝。

      【好,七点见。】

      *

      吃完晚饭后,赵子清准备出发。

      李蕴不是很放心,时常会有女生去做家教然后出事的事情。她拉着女儿:“阿清,你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赵子清犹豫片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妈,可我已经答应校长了,而且现在离七点没多久了。我现在说不去,便是毁约,我觉得这不是太好。”

      她牵着妈妈的手:“我把地址发给你,时刻和你保持联系。妈,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李蕴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辅导机构的校长她认识,这些年,他给她提供了很多课后的兼职机会,让她得以将赵子清带大。

      想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她没再说什么:“好,那你小心。”

      赵子清背上书包,带着她特地准备的乐谱,朝临城环境最好,价格最高的别墅区而去。

      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她站在门口,心里有些发怵,给自己鼓足勇气,然后走向了门卫。

      “你好,我找沈怀野先生。”她低下头查看手机里沈怀野的具体位置,刚想念出来给门卫听。

      哪想门卫立马就道:“您是赵子清老师吗?”语气十分正式,仿佛她是什么厉害的老师一般。

      赵子清指尖一顿,抬起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是。”

      “您请进,沈先生已经事先和我们打过招呼,他的别墅区在那,清您稍等片刻,我让观光车过来送您上去。”门卫朝高处一指。

      她抬头下意识看了过去。

      此时离七点还剩下十五分钟,六月份的天气,天暗的晚。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但周围依旧很亮,晕染出一片诡谲的深蓝色。

      那别墅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露出一角,高高在上,是无数人一辈子都无法踏足的地方。

      赵子清的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恐慌,她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坐上了观光车。

      如果她要走,估计得爬挺久,怕是会迟到。

      观光车在别墅区里开了七八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赵子清走到门口,伸手要去按门铃。

      可她的手停在那里,久久都没有按下去。这一栋别墅的建筑古朴华丽,透着一股让人高不可攀的森严,她莫名觉得喘不过气。

      三分钟后,她还在纠结犹豫的时候,门从里边被打开了。

      沈怀野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休闲服,额前头发微湿,像是刚洗过不久,身上飘过来一丝沐浴露和洗发水香味,淡淡的,如同山间青木。

      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沈怀野就算做足了心理准备,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一刹那的崩裂。

      赵子清一头长发披肩,她的头发是很自然的直,发尾稍微有些卷,有几束被她绕在耳后,露出一张淡雅白皙的脸庞。

      她美的很安静,像是一副水墨画,又像是深夜盛开的昙花。

      这一点,沈怀野一直都很清楚。

      他迅速压下一些不该在她面前展露的情绪,脸上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克制且显得有些距离,还带着一丝亲和:“是赵子清小老师吗?”

      赵子清愣愣的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怀野的外形是十分抓人眼球的,男生女相,但丝毫不显女态,带着冰冷和常人无法接近的距离感。

      壮丽的景色总是让人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何况眼前的沈怀野不逊色于任何美景。

      美色的冲击向来直接而干脆。

      赵子清心跳漏了几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匆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对、对,我是……”

      沈怀野笑了笑,抓着门把的手在轻微的颤抖,他把门打开,往旁边侧了侧身:“进来吧。”

      赵子清抬腿之前,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鞋子。

      刚刚在路上沾染了尘土,白色小布鞋有一些脏,她有些窘迫,不太敢走进去。

      这里的世界,和她成长的环境天上地下。得益于父母良好的教育,她从不曾觉得家境贫寒是什么问题,可是在这里,她还是会有一点小小的自卑。

      特别是在一个长得如此好看的年轻男人面前。

      赵子清前不久已经成年了,一个成年的女孩子,会下意识的在意起一些有关男女间的事情。

      沈怀野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纳入眼底,心里弥漫着一股涩然的情绪,在胸口挥之不去。

      上一辈子,一开始的她是不是也如今日一般?只是那时候他的目光未曾注意过这些‘细枝末节’,他直接把她带进这里,然后拥有了她,把她变成了他的女人。

      而她是什么感受,她又有着什么样的小心思,当时的他并不在意。

      沈怀野神色如常,聊天般道:“刚刚门卫打电话给我,说你来了。我便开门看看。你站在外面,怎么不按门铃?”

      赵子清不好意思一直站在门口让人等着,逼退心里那股窘迫,朝里头走去。

      听到他的问话,她顿了一下,不自然的撒谎:“啊,我也是刚到,然后沈先生你就开门了。”

      “是吗?那很巧。”沈怀野反手把门带上。

      他知道她在外面停留了三分钟,怕她会走,他忍不住去开了门。

      但他自然不会说出口:“你要喝什么?白开水,茶,咖啡,还是果汁?”

      赵子清显得很局促:“白开水就可以了。”

      “好,你在沙发上坐一会,我去给你倒杯水。”说是这么说,可最后沈怀野递给她的是一杯橙汁,同时还拿着一盆冰块,“我不知道你能否喝冰,需要加吗?”

      他今天想了很久,只记得她喜欢喝橙汁,但不记得这个年纪的她,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赵子清看着手里的橙汁,神情有一瞬间的讶然。听到他的话,反应过来后脸颊微红,但心里同时有一股很难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一个很体贴,很绅士,很会照顾人的男士。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稍显歉意的补充道:“家里刚好有刚榨不久的橙汁,我想着女孩子大概都会挺喜欢,就自作主张了,抱歉。”

      “没关系。”赵子清连忙道,“我确实挺喜欢的,谢谢你。”

      “那要加冰块吗?”沈怀野笑着问。

      赵子清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敢让他代劳,自己有些手忙脚乱的加着。

      沈怀野坐在她旁边,是一个很安全的距离,不至于太近,也不远。

      “我听你们校长说,你钢琴弹的很好。我试着找很多人学过,但依旧没有用。大概我在钢琴上没有天分吧,我本来都放弃了,直到你们校长向我推荐了你。”

      赵子清被夸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沈先生,我的钢琴水平在我们机构的老师里,是垫底的。”

      沈怀野眉头一挑,下意识往沙发后一靠,露出个略显慵懒闲适的姿势。

      上辈子他听过赵子清的钢琴,不好不坏,但琴声如人,干净清澈。他有时候心情好,手里头也没有事情,便会教她弹琴。

      想起往事,他愣了一下神,然后把飘远的记忆拉了回来:“没关系,我只要能弹一首简单的曲子就心满意足了。接下来就麻烦你了,赵子清老师?”语调微微上扬,像是春日的柳絮,无端让人喉咙发痒。

      赵子清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呃……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沈怀野从善如流:“子清,那我们开始吧,我要先学什么?”

      赵子清放下手中的橙汁,低着头从书包里拿出乐谱,偏头问他:“沈先生,您认识乐谱吗?”

      沈怀野的视线在她手中的谱子上扫过,落在她脸上。

      束在她耳后的一缕长发掉落下来,微微贴着她白皙的脸颊。

      他忍住伸手的冲动,微微摇头,慢斯条理的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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