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梦之草

4、第 4 章

　　饭后，回到家，谢天一和沐天松坐在炕上，一人一堆数着钱，越数两人越开心，脸上笑容从扬起就再没落下过。

　　“天一，我这有两毛六，你那呢？”沐天松笑得眉眼弯弯，再长胖点，长白点，他就跟个招财童子没差了。

　　“两毛八。”

　　“那就是五毛四，再加上还有一筐没卖，那我们一早上岂不是入账一块还多？”沐天松惊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都快赶上谢持一天收入，比沐正林更是只多不少。

　　“你想多了。”谢天一忍不住泼冷水，“山林里哪有那么多树莓让你卖？再说，看我们卖得好，跟风的还能少？”

　　“那怎么办？”沐天松顿时急眼，恨不能立刻出门，把林子里野果全给搬回家。

　　谢天一却老神在在，一脸淡定从容。

　　“……”沐天松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天一不由出言提醒：“你忘了，你有采集术，除非其他人能把野果摘得一个不剩，不然少了谁，也不会少了我们的。”

　　沐天松闻言，神色趋于缓和，但依然有些闷闷不乐。原本可以闷声发大财，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就算事实如谢天一所说，难度加大这一点总没错，在他看来，这其中的损失也不可估量。

　　谢天一不觉好笑：“你怎么想的，林子里又不是只有树莓？”

　　沐天松恍然，对呀，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这是昏了头了，树莓少了，亦或竞争者多了不好卖，他可以换其他，樱桃、蓝莓、葡萄……林子里野果多了去了，哪样不行？再不济，他也可以卖别的，草药、蘑菇……又不是没了采集术，生活就过不下去。

　　思及此，沐天松不禁侧头瞥了身旁谢天一一眼，这位还没发力。真是可惜了，要是他们再大点就好了，那样其他暂且不提，光靠谢天一打猎这门本事，日子就能过得蒸蒸日上。

　　“好了，别想了，睡觉。”谢天一将手上一叠零碎毛票交给沐天松，让他收起来，拉过薄被盖上就睡。

　　沐天松正欲起身，忽然想起一事，他们忙了一上午，又是摘又是卖的，到现在都还没尝过一粒树莓，这怎么行，忙道：“你先别睡。”

　　谢天一：“……”

　　沐天松没解释，收好钱，他刺溜一下滑下炕，没多久便端了一碗树莓进屋，放在炕桌上，随手拿起一粒送入嘴，轻轻一咬，下一刻，酸酸甜甜的滋味便在口中绽放，当即眼睛一亮：“味道不错，比我记忆中的要好，你也尝尝。”

　　谢天一坐起身，依言拿起一颗品尝，片刻后，附和道：“的确不错。”

　　这下沐天松更放心了，卖相佳，味道也一点不差，不愁卖不出去，转头开始盘算下午去哪。

　　谁想谢天一一句话直接让他表情凝滞住：“下午你就在家休息，哪都别去。”

　　沐天松：“……”他知道谢天一这是为他好，担心他的身体，怕他身体刚有起色，又劳累过度，但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二。

　　“我身体好多了，没事的，不用休息。”

　　只是很遗憾，沐天松尝试终究没成功，被谢天一强力镇压：“你这是兴奋劲还没过去，自然不觉得累，过后你就知道。赶紧把树莓吃了上炕睡觉，等会你要是能起来，我就带你出门。”

　　事情不出所料，谢天一午睡结束，沐天松还睡得很沉，等他醒来，谢天一已经不在，身体反应更是让他无语凝咽，双腿酸胀不说，肩膀处更是隐隐作痛。

　　沐天松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不过让他就这么干坐着什么都不做，他办不到。下炕四处看了看，发现没多少事需要他处理，家里东西不多，却干净整洁，他便将目光放在那筐果子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谢天一午休过后，略作思考，便再次朝林子进发。只不过这回他换了个方向，不去外围深处，而是拎着鱼篓等一应他能用得上的渔具，直奔附近小溪流而去。

　　地上跑的他一时半会抓不住，河里游的可以有。

　　此时已近仲夏，天开始热起来，午后阳光正合适，加之近期好吃好睡，谢天一不怕再被水给凉着，因此开始放心大胆下水捉鱼抓虾。

　　谢天一有多年探险经历，精通各种野外生存技能，对捕鱼打猎这些自是不在话下，要不是受制于身体条件，他上午连套子都不用下，直接靠武力就能猎取大型野兽，山鸡野兔这些小动物就更是信手拈来。

　　可事实就是，谢天一现在拿猛兽没办法，就连下河抓鱼都不利索，不借助渔具，便只能在岸边石滩翻找捉蟹，面对其他就只能干瞪眼。

　　小溪流不大，不过两米多宽，水也很浅，刚过谢天一膝盖，大鱼就别想了，只能抓些小鱼小虾。

　　谢天一倒也不嫌弃，没大鱼，小鱼小虾他也凑合。

　　观察片刻，谢天一选好地方，便开始行动起来，他并未急着放置鱼篓和下网，而先专心致志配置鱼饵。

　　等一切就绪，谢天一便不再管，转而走到下游用铲子铲沙，目的不言而明——摸黄蚬，若弄上来河蚌，他也照单全收。

　　许是林场这边待遇好，小孩不管大的小的基本都在上学，没多少空弄这些，不消一会，谢天一便收获颇丰，换做十三里屯，那是想也别想。

　　谢天一原还记挂着采集术一事，等他投入进去，很快就忘了这一茬，眼看黄蚬摸得差不多，够他们一家四口吃个几顿，便上岸翻石头找蟹。等他觉得时间不早，回上游收网起鱼篓，见到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他才想起这事。

　　结果不用说，自是半点感觉都没有，要有的话，他也等不到现在。

　　谢天一并不觉失落，有更好，没有日子一样过，收拾好东西便原路返回。

　　还未到家，他便远远看到沐天松等在门边，谢天一眼角眉梢不自觉上扬。不管去哪里，总有一人在家等着他，这种感觉真心不赖，再来多少遍他都不嫌多。

　　听到动静，沐天松当即迎上前，一边接过空篓子，一边小声抱怨：“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别的帮不上忙，至少帮你挑黄蚬没问题。”

　　谢天一笑而不语，耐心听着对方数落。

　　沐天松有自知之明，他也就这么一说，不是真有不满，等他嘀咕够了，自然就停下，随后似是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小声道：“那个，采集术你有试过吗？”

　　“试了，没感觉。”见沐天松还不死心，谢天一嘴角弯了弯，安抚道，“我记得游戏里采集动物需要等它们死了才行，或许现实中也适用。”

　　沐天松眼睛一亮，他对游戏了解也就泛泛，这方面比不上谢天一，没准真被他说中：“那你还不快赶紧去？”

　　谢天一无奈，只好由着沐天松。

　　两人都不是浪费之人，贝类跟蟹都留着不动，这些得等它们吐干净泥沙才好入口，便一致磨刀霍霍杀向鱼虾。

　　下午收获再多，跟上午自是没法相提并论，所有东西加起来，拢共也就大半篓，就更别提鱼虾，两人通力合作，很快就搞定。

　　“还是没有感觉？”沐天松脸上难掩失望。

　　反倒谢天一这个当事人对此无动于衷：“嗯。”

　　沐天松强打起精神：“许是数量不够。”

　　“没错，一定是这样。”谢天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煞有介事道。

　　沐天松：“……”他要是换个表情，或许更有说服力。

　　两人正相顾无言之际，门外传来熟悉的自行车声。

　　谢持夫夫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等他们得知屋里还有半筐野果，中午两孩子甚至靠卖树莓得了五毛钱，对两孩子自是夸了又夸，却半句不提要把钱交公的话，随后便是一阵心疼。

　　谢持话不多，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出面再三申明，家里吃喝尽够，不用他们小小年纪就如此操劳，两孩子只需要尽情玩耍，该吃吃，该喝喝，其他不用管。

　　谢天一和沐天松能应的都应了，其他却是笑而不语，这让两位家长实在没脾气。

　　晚饭多了两盘菜，一碗香煎小鱼，一碗白灼河虾，一家四口可谓吃得心满意足，连带着隔壁大爷爷也跟着沾光。

　　见长辈们如此捧场，谢天一和沐天松不由相视一笑，不枉他们忙碌一场。

　　将两孩子送上床，谢持和沐正林先后进厨房，谢持负责烧火，沐正林负责熬制果酱，两人准备连夜干活，不然留到明天只怕会不新鲜。

　　“这两孩子还真是，太懂事了。”沐正林眼中满是无奈，稍后像是想起什么，脸色不禁一变，“你说这两孩子会不会是缺乏安全感，觉得什么都不做，怕哪天惹我们不快，就折腾他们甚至将他们直接赶出家门？”

　　谢持往灶里添柴火的动作一顿，神色冷冷道：“有可能，这都是王家造的孽。”

　　“唉，真要这样，那就不好办了。”沐正林面染怒色，“早知道刘金花那两口子会这么对待两孩子，就算家里日子过得再紧巴，我也不该犹豫，刘金花两口子真是该死。”

　　谢持深表赞同，思索片刻，他道：“这事我们别管了，只要保证安全，其他就由着他们。”

　　“行，以后有空我们多带他们出去走走，省得整天不是往林子里钻，就是去河里摸鱼捉虾，瞧瞧他们今天收获，怕是比你一天赚的都还多。”沐天松感慨万千。这样的收入，放在别家只怕高兴还来及，换成他们，倒是忧心多过喜悦。

　　谢持夫夫怎么想，谢天一和沐天松不知道，两人今天是真累了，几乎沾床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