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梦之草

3、第 3 章

　　沐天松猜测不无可能，谢天一按捺住心底冲动，这里不是试验的地方，动物可不好抓，他也试过蚂蚁之类，结果什么感觉都没有。

　　谢天一沉住气，既然暂时无法验证，那他就索性不去想，之后除了找合适的地方下套子，其余时间都花在帮沐天松搜寻应季水果上。

　　采集术极为管用，一些不好找，更不好摘的果子，只要成熟了，就会发光提醒沐天松去收获。之后就不用说，采集术一经施展，果子便会自动落到沐天松指定位置。

　　就是可惜，探测距离太短，只有靠近到一米才会发光提醒。如此一来，谢天一这个辅助人员的存在就显得非常有必要，有他帮着寻找筛选，效率更高。

　　谢天一选的这片林地不算深林，还在林场职工家属活动范围内，只是活动痕迹没那么多罢了。

　　其他还好说，水果却不同，这东西老老少少都喜欢，见到了鲜有不摘的，还有人特意为这些专门跑一趟，可想而知，留给谢天一他们的不多。饶是如此，有沐天松采集术这个利器在，少则三五颗，多则几十粒，这么林林总总累积起来，不过半上午，两人便满载而归。

　　当然，背篓不大，毕竟他们还小，顶天也就装个十来斤，对小孩子来说，却也是极大负担。

　　谢天一自小力气就大，哪怕这半年身体有亏，底子依然在，别说十来斤，再多上几斤也不成问题。

　　沐天松却是背不动，不用他提醒，谢天一就主动上前分担重量。

　　来之前两人谁也没想到收获会这么大，原本他们只打算挖两筐野菜回去，那可比水果轻多了，现在吗，只能慢慢往回走。

　　好不容易到家，望着满满两筐果子，两人高兴的同时不由发愁。

　　谢天一会酿酒，沐天松会做果酱，但落在两个六岁小孩身上，就过于妖孽了。

　　“要不晒干？”沐天松提议。

　　谢天一没意见，不过想了下还是道：“卖了吧。”

　　“卖了？”沐天松眼睛蓦地睁圆。他从没想过这种处理方式，不是想不到，而是压根就不在他考虑之中。

　　前世那段难捱的饥荒岁月到底在沐天松身上烙下深刻影子，平时察觉不到，至少在地球度过最初适应期后他便不曾再如此。一旦回到熟悉的环境，后遗症便显现出来，食物到了他手上，哪怕只是不果腹的水果，他也一丝都不愿给出去。

　　“嗯，换钱买粮食。”到底是三世兄弟，谢天一大抵猜到沐天松想法，出言循循善诱。其实他对食物一样执着，很乐意大量囤积，只是不如对方执念那么深。

　　沐天松不是不懂变通之人，问题是理智上他知道这么做或许更好，但感情上他却一时难以接受，纠结半天，理智最终占据上风，嘴上却不忘提醒：“行，那就先卖卖看，要是不划算，以后咱就不卖了。”

　　谢天一自无异议，事情就此敲定。

　　因着摘回来的果子全部通过采集术而得，非常干净，一点多余枝叶杂物都没有，加之目标明确，但凡没熟的坏了的，都自动排除，因此，挑拣这一步完全可以省略，余下顶多就是按个头色泽筛选。

　　由于此次收获绝大部分都是树莓，不经压，这么做反而费力不讨好，两人便没多此一举，准备好用来打包的阔叶后便直接提着一筐树莓就走。

　　家属院离谢家有些远，两人到集市时，已临近中午。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毕竟只是个小集，只有林场职工以及家属才会光顾，还不是三天两头就有那个资本过去消费。

　　况且投机倒把抓得严，没人敢顶风作案，起码摆在明面上的集市中完全看不到这种行为。摊子上卖的不是自家出的农产品，就是有富余，自家用不上的，清晨中午傍晚这三个时段生意最好，其余时候几乎门可罗雀。

　　谢天一和沐天松正好赶上中午时段，两人扫了一圈，很快选定位置。

　　这几天吃好喝好，虽只有第一天到谢家时尝过肉滋味，鸡蛋却没少用，还隔三岔五吃上几粒红枣，沐天松不复在王家时那样又黑又瘦，面色蜡黄，有了几分往日讨人喜欢的风采，摊子一摆好，他就忍痛包了半斤树莓，笑容甜甜地跟隔壁摊子上大娘借秤。

　　王大娘：“……”这谁家的娃，这么会来事？本来她就对两个小娃娃摆摊一事稀奇得很，这下子就更新鲜，嘴上客气着，手却很诚实地把秤递过去，同时不忘将那包树莓接过来仔细收好。

　　这东西别看漫山遍野都是，真要去找，却也不好弄，这么一包，怎么也得有个三五两，让她花钱买她舍不得，有人送上门那又自当别论，正好拿回去给家里娃子甜甜嘴。

　　几家欢喜几家愁，王大娘这边高兴了，其他摊贩正好相反，此时他们一脸艳羡，心里酸溜溜的。

　　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他们的份？不过借个秤，多大点事，用树莓换太亏了。小孩子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么一包怎么也值个两三分钱，真是败家玩意儿，也不知是哪家的，被家长知道了，怕是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王大娘也是，老脸都不要了，竟连小孩便宜都占。

　　集市上摊贩内心小九九如何，谢天一和沐天松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他们没那么八卦，此刻他们忙着呢，没空管这些。两人不想没完没了跟王大娘借秤用，那样王大娘不烦，他们自己恐怕都得烦了。

　　因此，秤一借到手，谢天一和沐天松便忙活开。两人分工合作，谢天一负责称重，沐天松负责往秤盘里放树莓，量是之前商量好的，就分两种，一种一斤，要价五分，一种半斤，折价三分，剩下多出来那点，就当搭头。

　　这个点还没到人流高峰期，人却也慢慢多起来，两人刚分装完，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有生意上门。

　　“奶奶，树莓，我要树莓。”一对祖孙从谢天一他们摊位经过，见到红艳艳不染半点杂色的果子，小男孩便走不动道，拽着他奶奶衣摆不肯撒手。

　　“宝儿，这东西林子里多的是，用钱买不划算，奶回家给你泡糖水喝。”老太太好言规劝。

　　“我要树莓，我就要树莓。”小男孩不依，听到喝糖水，他一脸嫌弃，显然家境非常不错。

　　“好，好，都依你。”当奶奶的拗不过宝贝孙子，上前比对一番后，看中其中一包开始问价。

　　谢天一给身旁人递了一个眼神，沐天松立刻接过老太太话茬，声音温和，笑容甜美，任老太太再挑剔，也不好跟这么一个小孩子计较，犹豫片刻，便爽快买下，而谢天一自己则跟小男孩聊起来。

　　那边沐天松完成一单生意，欢欢喜喜将人送走，来了个开门红，这头谢天一也把小男孩家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而看起来就很精干的老太太对此却浑然不知。

　　这充分证明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小孩一样有小孩的优势，起码没人会无故对他们起防备心，跟同龄人套话那是一套一个准。

　　有一就有二，随着人流增多，一包包树莓卖出去，两人沉浸在赚钱的美梦中，浑不知时间流逝，等卖得差不多，已经日过正午。

　　“哎呀，糟了。”沐天松脸上闪过焦急，赶紧叫上谢天一收拾东西回家。

　　“怎么了？”谢天一不解，却还是依言而行。

　　“忘记跟大爷爷说了，这个点我们还没回去，大爷爷怕是急坏了。”沐天松急道。

　　谢天一扶额，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当即加快脚步往家赶。

　　事情果不其然，两人匆匆回到家，放好东西，装好一碗树莓就立马送去隔壁大爷爷家，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想也知道，大爷爷见他们迟迟不回，肯定去林子里找他们。

　　“你在这等大爷爷，我去林子里看看。”谢天一交代沐天松一句，便窜进林中。

　　半个小时后，谢天一蔫头耷脑出来，身后跟着余怒未消的谢东海。

　　沐天松很是乖觉，第一时间就认错：“大爷爷，下次我们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谢东海怒目。

　　“哎呀，大爷爷，是小安不会说话，肯定没有下次。”沐天松“颤巍巍”端起满满一碗树莓，送到谢东海面前，一脸讨好道，“大爷爷，这个很甜，你吃。”

　　见沐天松如此讨巧卖乖，谢天一又被他训得像个霜打的茄子戳在那，谢东海再大的火也熄了，“顺手”接过粗瓷碗，开门领他们进去。

　　沐天松顺利搞定大爷爷，谢天一朝他挤了挤眉眼，随后又恢复一脸受教状，跟在谢东海身边忙前忙后。

　　沐天松会心一笑，很快也加入其中。

　　一时间，祖孙三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