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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亲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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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转向六点。
阮绵从窝着的沙发里面坐起来,走到厨房。
水池边,放了温水,将纤长白嫩的手指洗得愈发干净,就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
春困秋乏,总是让人不想动弹,只想做些简单的饭菜吃。
阮绵将五花肉洗干净切成薄片,放到锅里煎成两面金黄的颜色,再加上洋葱丝和蒜末,油脂就溢了出来,四散在厨房里,格外香。
再放上一大勺韩式辣酱,一勺生抽,一勺雪碧,一勺清水,翻炒几下,锅里的五花肉就成了极其诱人的酒红色。
阮绵的侧颜很美,肌肤细白素净,垂下长长的乌睫覆着那双漆黑又认真的瞳眸,将五花肉全盛了出来。
分别装在两碗白花花的米饭之中,再煎上两个溏心蛋,夹一筷子泡菜进去,放上海苔,洒上芝麻,淋上香油,简直香得不得了。
阮绵将两碗韩式五花肉泡菜拌饭端到餐桌上,放好碗筷的时候,正好传来的张子恒开门的动静。
她住在张子恒的房子里,这是一家人给她安排好的。
毕竟她没有工作,在家里看来就是不务正业,恰好和郑子恒已经订了婚,家里人都觉得她住到张子恒的房子里正好能省一笔房租,而且也可以提前磨合,适应婚后生活。
阮绵向来是个佛系的人,对于感情,也是随遇而安的态度。
起先家里人撮合她和张子恒在一起的时候,她对张子恒并不反感,两人相处交往都是走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感觉。
张子恒不在意,阮绵更不在意,甚至就是因为张子恒的不在意,阮绵才一直没和他提出分手,两人竟然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订了婚。
却连手都没牵过。
张子恒已经换了鞋和睡衣,走到了餐桌边,看到只有一碗简单的韩式拌饭,不由皱了皱眉。
他长得不错,放在人群里也是能吸引一些目光的阳光邻家大男孩气质,从小到大都能算得上校草一类,收到的情书也不在少数。
这也是阮绵不反感他的重要原因。
阮绵是个颜控,喜欢一切美好且好看的事物。
虽然张子恒在她的审美里还没到好看美好的范畴,但起码不算难看。
张子恒已经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小声碎碎念着:“今天怎么只吃这个?”,一边扒拉了一口饭。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嫌弃的碎碎念了,大口吃起饭来。
因为阮绵的厨艺很好,即使只有一碗简单的拌饭,也让人想要一口接一口的吃下去,不想再浪费时间说话。
阮绵没有看他,纤白修长的手指拉开椅子,在张子恒的对面坐下,安静的吃起饭来。
她喜欢大口大口吃肉的感觉,如果没人打扰的话更好。
可惜平时和张子恒吃饭的时候,他都不会说话,今天却破天荒开了口。
“今天,你妈给我打电话了。”
阮绵手上的筷子微微一滞,随后又夹了片五花肉继续咬着,没有作声。
张子恒早也习惯了阮绵不爱说话的性子,继续说道:“你姐要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嗯。”阮绵轻声应了一个字,漆黑的瞳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张子恒的眼睛里却是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只是阮绵低着头,并没有看到,只能听到张子恒在餐桌对面传来的声音:“那你把我隔壁那个客房收拾一下吧,你记得去趟超市,给你姐把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
“晚上就别出门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张子恒有个毛病,就是爱使唤人,什么都要指点得井井有条,像是给机器人下发指令。
“算了,正好明天周六,我陪你一块去超市,记得去之前叫我。”
张子恒还有个毛病,婆婆妈妈又啰嗦。
趁他唠叨的功夫,阮绵已经吃完了。
她依旧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站起来,将碗筷都放进洗碗机里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发现手机上居然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
备注分别是桃桃和龚江涛。
阮绵一抬手,先给桃桃回了个电话。
桃桃是她唯一的闺蜜,从小一块长大,也是仅有几个能进到了阮绵心里的人。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桃桃委屈的声音:“绵绵,你微信上不理我就算了,居然连我电话都不接了,呜呜呜......”
阮绵漆黑的眼眸弯了弯,声音细细柔柔的:“刚刚在吃饭,你知道我不喜欢用微信,很少打开。”
“好叭......”桃桃假哭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如果明天你请我吃饭,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
阮绵眼神亮了亮,娇软的嗓音里带了丝上扬的尾音:“你来S市了?”
“对呀,来出趟差,顺便蹭顿饭。”桃桃在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
即使只是听着声音,阮绵也能想象到桃桃挤眉弄眼正在搓着小手手的表情。
阮绵不由觉得好笑,抿了抿唇应道:“好,请你吃最贵的。”
桃桃立马发出了欢呼声:“看来我们阮大画家最近又卖了画,大赚一笔!富得流油呀!”
说到这里,阮绵才想起还有个电话没回。
立马和桃桃聊了两句就收了线,给龚江涛回了电话过去。
龚江涛年纪不大,二十五岁左右,却已经是S市最有名的一间画廊的老板,全是因他一双慧眼独具,能寻到与众不同的画来卖。
阮绵,就是他发现的一匹千里马。
阮绵的画,就是他画廊里头最大的一块招牌。
龚江涛的电话接得很快,大概是一直在等着她回电话。
“阮小姐,您好。”
尽管合作了很多次,龚江涛还是一直保持着礼貌恭谨的态度,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从不烦人,这也是阮绵一直愿意和他合作的原因。
“您好。”阮绵开口,嗓音透过黄昏的浅金色余晖,似乎又多了几分轻柔醉人。
龚江涛在那边气息顿了顿,继续嗓音轻淡的说道:“阮小姐,是这样的,您今天下午给我拍的那副秋景画,有人想买,出价一百万。”
阮绵的画,向来供不应求。
她的画总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美,纯粹、干净、又蕴含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气质在里面。
非常特别。
曾有一位S市的大佬机缘巧合买了她的画,悬在家中,去做客的人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问这是出自于哪个画家之手,甚至有特别喜欢她的画的,也会去买上一副挂上。
久而久之,她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在全国的画坛中亦有了很大的名气,甚至到了有价无市,一画难求的地步。
毕竟阮绵不看重钱,画画向来是随心所欲,有灵感了才画,所以作品不多,却都被大佬们相互竞争,哄抬到了高价。
一百万,是阮绵画过的风景画里,比较高的价格了。
她不甚在意的敛了敛眸子,淡声道:“价格多少都行,反正我只要十万,剩下的照老规矩,都替我捐了吧。”
对于金钱,阮绵向来持的是“够用就行”的态度,多余的就捐给那些更需要钱的人。
“好。”龚江涛毫不意外,也没什么波澜的应了下来,却没说再见。
阮绵知道他还有后续的话想说。
果然,龚江涛缄默了片刻后,开口问道。
“阮小姐,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阮绵有些意外的抬了抬眼皮,龚江涛和她合作三年来,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决定,他都不会问任何多余的问题,今天却......
“好。”阮绵轻声回答。
“阮小姐,你的画里,为何从来没出现过人物?”龚江涛的语气里有一丝按捺不住的好奇,还夹杂着些许私心。
阮绵纤细的指尖握着手机,有些发紧的白。
这个问题,很多看过她画的人都问过,在微博、论坛、网页上也有很多人讨论,许多脑洞大的人想出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看得阮绵有些发笑。
然而原因没别人想的复杂,反而简单得很。
只是因为阮绵是一个颜控,在她的审美里,没有见过任何人的容貌气质能好看到进入她的画中。
不知为何,今天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男人,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突然出现在了阮绵的脑海里。
其实,在阮绵从她姐姐的手机屏保上,曾惊鸿一瞥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就有冲动想要把他画到画里。
只是一瞬间,她就轻轻晃了晃脑袋。
想什么呢......他可是她的姐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