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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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霍尔是专业的。
在检查了案发现场后他下结论道：“异能作案，这是次试探。”
是试探，当然如果能顺带带走人生命的话对方也不会客气。
“问题是，谁要我的命？”我说，“杀我，什么办法不能用？我又没受过训练，老实说要对付一个我，找个狙击手效率更高。”
虽说异能强大，但人并非是时时刻刻都能警觉的，放个冷箭之类防不胜防的阴招，真是叫人不知不觉就死了。谋杀人难道还有先看黄历？
“你错了，如果真要作案，用常规方法的话更合适。”霍尔分析道：“外面的世界中可不像我们全民异能者。”
也就是说对方使用异能作案，第一步就已经暴露出他是个异能者。
“超常者，外面一般是这个称呼，性质上差不多。不过超常者是可以获得特权的。”霍尔简略介绍，“只要有异能，无论出身都能得到地位。”
当然进了这个圈子后，出身好的还是会获得更多资源。
“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来杀我？”我说，“杀了我有什么好处？”
或许我在第七世界算是特供品，但第七世界是特殊的，我这个特供品明面上还是和普通人一样。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开始考虑起我死后有谁能获益。
同伴？同龄人中我虽优秀，眼前这些人里我是挡着某些人的路，但还不至于让人起杀心。因为不值得，杀了我他们的人生依然不会有大的进益，大家都是在和同龄人比拼，有能者何其多。
那就是供养我这个特供品的政敌势力？杀死我这个未来挡路石？那他们在第七世界内多的是对我下手的机会，从小到大，多少机会，用不着特地等我到其他星球上千里迢迢把手伸到他们力所不逮的地方再下手。
所以不是内部的人。
那外部的人呢？是哪个世界的人？即便与第七世界有冲突，那也不见得谋杀我这样一个未出仕的小人物。有这份精力谋杀高官不来得更有价值？
“你就只能做理性思考？”霍尔道：“之前不还跟我扯什么感性理性的，这会儿想不到了？”
“你是说意气杀人？”不怪我会惊讶，因在这样的场合第一想到的都是公事，“这来的不是各国官员就是贵胄子弟，不说都是人精，至少……”没傻子吧。
“呵呵，你把这些人看得太高了。”他挑眉，“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或者掺入公子小姐们争风吃醋的事。”
“啊？”我对那些谈情说爱的下意识地就敬而远之，分寸我拿得清，这种场合，人员成分复杂，无端惹到什么人真冤死了。
以我现在的身份，若是得罪了星际贵人，死了也是白赔给人家的。
“你啊，别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理智。”霍尔带了点嘲讽，“王侯将相之后，口含天宪的小崽子，把一切都想当然。世界是围着他们转的，就他们的影响力而言这句话还真是对的。”
“有人看不顺眼我？”我觉得太奇怪了，“看不顺眼就要人死？”
“别急，这还真是少爷小姐们做得出来的事。”
“额，处罚也要有依据的。”除非只想做一票就走人，否则能稳定开张的地方都有规则。“即便是皇权世界，他们的律法中还有‘不得无故对家奴动用私刑’，以及要处罚家奴要先去官府备案。”
任性妄为因一己之私，随口一句话处理下人的人当然也有，但那样的人即便现在处于高位，将来的出息也有限。
“如果事事都能按照法律来，那就不必制定法律了。”霍尔不屑道，“你还是想想自己最近有什么仇人。”
“……还真没。”至少面上还什么人给我难堪。
“不是口角，那嫉妒呢？”
我不说话了，那些性格各异的天之骄子们确实难以揣测他们的心思。
“目的是什么到时候总会知道的，既有试探，便还会有下文。”
“嗯。”
“那然后呢？”霍尔反问我：“把我当家长，你几岁了还玩和家长告状的把戏。”
我心想你带的队，出了事故你也逃不脱责任，作为领导还有个知情权。于公于私我这事都该汇报，还成“和家长告状了”？
想是这么想，说却不能这么说，还要恭敬认错：“您教训的是，只是未免背后干系甚大，总要和长官报备。”
心里对他就更没什么好评了。
霍尔瞥了我一眼，“你还是不懂我说的意思。”
“您是指？”
“少来那套虚的。我就问你，如果我不在这儿，你预备怎么办？”他又想了想，“或者说得更明白些，报告上级当然是必须的，这事不是你一个人担得下的，可要是今天来得领队不是我，而是个陌生的，你待怎么办？”
我沉默了下来，实话实说，正是因为霍尔是我能信任的人，出了事我才毫无保留地坦白，然后想对策，因为我们的利益基本是一致的。
换一个领队的话，报告也要报告。不过在报告前我就要先为自己做打算，而不是现在这样能全然坦白。
“你没有同伴吗？”霍尔讽道：“那你还真是个孤家寡人。”
“我……”我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我和其他人也认识不久，很难在现在就做到坦诚。况且……这事不小，没必要叫别人也担上性命安危。”
“那如果是那个少年的话。”他一针见血，“如果他在的话，这样的事你会先找他通气，然后再报告我吧。”
无可否认，人心的远近亲疏确有差别。
“为了不影响别人，不麻烦别人担上性命风险？说得好听，你们俩小时候惹祸的时候你可没怎么在意会让他担风险。”霍尔说道。
我只能说，“那时不懂事。”
索性霍尔没把人逼到底，只是说：“你过得真是孤家寡人，是准备做独行侠吗？”
拍拍我的肩膀，“试着去交新的伙伴，试着去把事情托付于别人，看看他们会给你什么惊喜。”
我点头，“您说得是，那现在这事？”
霍尔狡黠一笑，“当然是通知主办国。”
你这会儿不说找家长了！狡猾！
*
事故当然是应该通告主办方的，在他们的地头上出了意外，当然是他们的责任，合该他们给交代。
这一回我就不遮掩了，查案的都是穿着第二世界军装的一批人，来来回回几个问题，倒是负责过来接待的外交官员战战兢兢陪着小心，再三致歉。
“得了，谁不会演戏。”菲尔曼在旁边把一个骄横跋扈的特权阶层演得活灵活现，“在你们的地方出了事，安保怎么做的？事后再来装腔作势谁不会。”
他虽平日显得吊儿郎当，却绝不鲁莽，这发火的对象也拿捏得恰到好处——第二世界的文官，外交部一小官，说穿了就是军政府拿来给外宾出气的。
这官员点头哈腰赔礼道歉，感觉中年秃顶更厉害了，“这超能者作案实在防不胜防……”
“既然主办这样的赛事，来得都是超能者，连办赛事的经验也欠缺吗？这就是效率？这就是待客之道？”
外交官员苦瓜脸一张，面上赔笑，心里估计早把这小王八蛋吊起来正反抽了十八鞭。
我冷眼旁观，其实这个骄傲蛮横、不知民间疾苦的小少爷角色由我来演也很合适。
马克西米兰摇着头，无奈而笑：“菲尔曼。”
似乎是一个纵容的兄长式的角色。
遥点了一下叫他闭嘴，菲尔曼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虽然照做了，但一看到那外交官员就像是被他看笑话了一般，惹毛了狠瞪他一眼。
中年人一缩脖子，作为普通人对超常者的行为是敢怒不敢言，很怕这激怒中的小祖宗将他如何了——哪怕事后再讨回公道，自己也要吃苦头。
菲尔曼一跺脚气愤着出去了。
这活灵活现的小祖宗形象，真是绝了！
这时我也看懂了，果然就见马克西米兰过来当好人了，扶住那中年官员：“真是难为您了，让见笑了。”
这刚经过了威逼，估计这时候他见谁都亲近了，尤其马克西米兰又客气。
这官员就被兜出了话，派来的是哪支部队，四处是什么布置，经过现场排查后，目前有什么推测。
我心说，聪明人果然是不少的。放手后，这大概就是霍尔说的同伴们能给我的惊喜：有些事我能做，但有人分担更好；而有些事，旁人开口比我自己去说来得更好。
正这么想着，米丝耶娃拿着冰帕帮我擦额头，声音泫然欲泣：“陆，你振作些。”
“……”
你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有一个是照顾病患的娇弱少女，那我是什么角色？
自然是少女照顾下的病患。
听她那个哭腔，旁人真当是我伤势过重要奄奄一息了。
我……竟然拿的白莲花剧本！
周围因调查进进出出不少人，此刻还有调查人员进出，传出去真要当第七世界一参赛选手被刺杀命垂一线了。
那外交部官员也反应了过来，很是懊悔被那个无礼的少年一闹竟然忘了慰问正主。
过来关切问道：“您可还好？要叫医疗过来吗？是哪里受了伤，刚才怎么不说呀。”
米丝耶娃这菟丝花角色帕子一抹眼：“你还凶他！”
“没没。”中年人真是被这群少年弄得焦头烂额，无奈都是异能者，“我只是关心这位小先生，不要耽误了病情。”
又问我：“您哪儿受伤了？”
我：……
想了想，“胃疼。”
“好好，您……胃疼？”诧异地看我。
我干咳两声，“嗯，小时候肚子饿多了，遇上紧张的事就会情绪性痉挛。”一面恨得牙痒，怎么给我安排这个角色，一面又羞恼，老子就胃疼了，胃疼你们有本事把胃拿出来看有没有装病。
“不不，您第七世界不是理想国，还会有人饿肚子？”官员难以置信的目光。
米丝耶娃在旁边差点憋笑到破功，这声调更哀戚了，帕子掩面显得摇摇欲坠，“他小时候调皮，经常犯纪律被关禁闭不许吃饭。”
我心想大姐你咋那么会演呢，才发现她一扭头，左手搭在拿手帕的右手手腕上在狠掐憋笑。
这一条像是引起了第二世界的人的共鸣，大概这官员小时候所受军事化管理没少吃苦，叹气，“哎，想不到在完美的理想国也会有这样的事。”
他摇头。
“完美？”
“都说第七世界好呢，谁不想移民去第七世界。”他憧憬道：“至少在哪儿文官是受重视的。”
以他这个第二世界公务员的身份这么说，显然很能看出原因了。
我们第七世界的几个少年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因在我们心里觉得我们的世界有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在外面世界看来倒是个好地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6章 惊喜
，还差 